审计组对轻机集团,特别是对其与“四海贸易公司”关联交易的深入调查,如同持续加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相关利益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前钱向前的试探与警告未能奏效,反而暴露了他们的心虚。显然,对方阵营开始调整策略,试图从其他方向寻找突破口。而身处漩涡边缘、却又与周启明关系密切的赵江河,自然成为了一个值得重点“关注”的目标。
一个周五的傍晚,赵江河处理完手头积压的文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准备回借调宿舍。刚走出国资委大楼,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是赵江河科长吗?”听筒里传来一个年轻女性柔美而略带怯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我是,您哪位?”
“赵科长,您好,我是轻机集团办公室的林薇。”对方自报家门,赵江河想起来了,是上次陪同周启明调研时,负责接待和会议记录的那个女孩,长得清秀可人,举止得体,给人印象不错。
“林薇同志,你好,有什么事吗?”
“赵科长,冒昧打扰您。”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不好意思,“我……我这边遇到点急事,想请您帮个忙,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赵江河心中立刻升起一丝警觉。轻机集团的人,在这个敏感时期,以私人名义找他?但他没有立刻拒绝,想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说说看,什么事?”
“电话里不太方便说……赵科长,您要是还没吃饭,我知道附近有家私房菜馆还不错,我们边吃边聊?就占用您一点点时间。”林薇的语气充满了恳求,让人难以硬起心肠拒绝。
美人计?赵江河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个词。他沉默了几秒。直接拒绝,可能会让对方更加警惕,或者采取其他更不可控的手段。不如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也能从中获取一些信息。
“好吧,你把地址发给我。”赵江河语气平静地答应下来。
林薇发来的地址是一家格调雅致、环境隐秘的江南菜馆。赵江河到的时候,林薇已经等在包厢里了。她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脱去了刻板的工装,换上了一件米白色的修身羊绒衫,搭配着一条浅灰色的及膝裙,脸上化了淡妆,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温婉动人,与工作时干练的形象判若两人。
“赵科长,您来了,快请坐。”林薇连忙起身,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亲自为赵江河拉开椅子,动作自然流畅,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亲昵。
菜品很快上齐,精致可口。林薇先是聊了些轻松的话题,询问赵江河在委里的工作是否辛苦,对省城生活是否适应,言语间充满了对“省里领导”的仰慕和对赵江河个人的关心。她很懂得把握分寸,既不显得过分谄媚,又能恰到好处地烘托气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薇白皙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眼神也似乎迷离了一些。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叹了口气,话题开始转向:
“赵科长,其实……今天找您,除了想感谢您上次调研时的指导,主要还是心里有些……害怕。”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赵江河,带着一丝无助。
“害怕?”赵江河配合地露出疑惑的表情。
“嗯。”林薇低下头,声音更低了,“就是集团最近……审计署来了,气氛好紧张。我就是在办公室做些文书工作,都感觉压力好大。听说……听说审计组在查‘红星厂’和一些采购的事情,钱副总他们最近脾气都很不好……”
她开始诉苦,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紧张气氛波及、无辜又害怕的底层员工。
“赵科长,您在委里,消息灵通。能不能……能不能透露一点点,审计到底严不严重?会不会……牵连很多人啊?”她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祈求的神色,领口若隐若现的曲线和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水味,形成了一种无形的诱惑。
图穷匕见。绕了一圈,最终还是想从他这里打探审计的核心情报,并试探他在这件事中的立场和能量。
赵江河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为难和同情:“林薇同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审计署办案是独立的,有严格的纪律,具体查到什么程度,会不会扩大范围,我们委里也不清楚,更不允许打听。至于牵连……清者自清吧,只要自身行得正,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打着官腔,滴水不漏。
林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她似乎下定了决心,咬了咬嘴唇,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柔媚:“赵科长,我知道您是个有原则、有本事的人。在集团里,像我这样没背景的小人物,有时候真的很无奈……如果能得到像您这样的领导的关照,那该多好。”
她的话暗示性极强,几乎是在明示可以付出某种“代价”来换取庇护或信息。她甚至看似无意地,用脚尖在桌下轻轻碰了碰赵江河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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