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灰道 第278章 准备自证

夜色如墨，笼罩着远处那片熟悉的建筑群轮廓——帮会总坛。木子伊等人潜伏在距离总坛不远的一处密林中，能清晰地看到总坛入口处闪烁的火把和巡逻守卫的身影，比往日森严数倍。

木子伊深吸一口冰凉的夜气，牵动了身上多处伤口，但他眉头都未皱一下，压低声音对身后众人说道：“前面就是龙潭虎穴了。内奸必然在里面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但这一步，我们非走不可。接下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万事小心，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进入总坛，在众人面前，用铁证还我清白！”

他的目光扫过子山月、神秘人、王莽、李虎以及那位至关重要的证人，每一张脸上都写着疲惫，但眼神却如同磐石般坚定。众人无声地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在神秘人的带领下，他们避开明岗暗哨，沿着一条仅有极少数核心成员才知道的隐秘小径，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靠近总坛。最终，他们来到一扇隐藏在藤蔓和假山后的不起眼小门前。神秘人取出特制的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众人迅速闪身而入，神秘人最后进入，再次将门仔细锁好。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石阶，通往一处地下密室。这便是木子伊多年前为应对突发状况而秘密建造的据点，除了他和极少数绝对信任的心腹，无人知晓。

密室内部空间不大，墙壁是粗糙的岩石，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几盏镶嵌在壁上的油灯被依次点燃，昏黄摇曳的光线勉强驱散了黑暗，在众人凝重疲惫的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一张厚重的石桌摆放在中央，上面原本覆盖着一层防尘的油布。

木子伊快步走到桌前，一把将油布扯下，露出下面堆积的一些陈旧卷宗和地图。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些杂物“哗啦”一声推到地上，清空桌面。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时间不等人！”木子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双手撑在冰冷的石桌边缘，“我们必须立刻制定出周密的计划！如何利用好证人和账本，在帮众面前，一举揭穿内奸的真面目！”

子山月走到桌前，拿起几份她之前藏于此处的帮会人员名录和关系图，就着昏暗的灯光快速翻阅，秀眉紧蹙：“形势比我们想象的更严峻。根据我离开前掌握的情况和刚才观察到的守卫调动，内奸显然已经掌控了大部分明面的力量，煽动了许多不明真相的帮众对我们充满敌意。但是，”她顿了顿，指尖点向名录上的几个名字，“仍有几位手握实权、德高望重的中立派长老，如刑堂的吴长老、掌管后勤的孙长老，他们向来以帮会利益为重，对内奸的一面之词或许心存疑虑。这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必须争取到他们的支持，至少是让他们同意召开香堂大会，给我们当众自辩的机会。”

木子伊重重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名单：“山月说得对！吴长老刚正不阿，孙长老处事谨慎，他们都是可以争取的对象。还有几位香主，虽然职位不高，但在底层帮众中颇有声望，若能获得他们的同情，也能分散内奸的注意力。”他的手指在几个名字上划过，脑中飞速分析着每个人的性格、立场和可能的态度。

神秘人靠在阴影处的墙壁上，声音低沉地提醒：“但切勿乐观。内奸经营多年，眼线遍布。这些中立派身边，难保没有他的人。任何接触都必须万分谨慎，一旦打草惊蛇，我们就会彻底陷入被动，甚至可能被污蔑为试图勾结长老，罪加一等。”

“怕什么！”王莽忍不住低吼，拳头砸在石桌上，“大不了硬闯香堂，把证据摔在那些昏聩的家伙脸上！”

“莽撞只会送死，正中间奸下怀。”木子伊冷静地制止了他，“我们必须智取。”他看向子山月，“山月，你心思缜密，与几位长老的内眷也有交情。由你设法秘密接触他们，透露部分关键信息，试探他们的态度，争取支持。记住，只透露必要的，确保自身安全为首要。”

子山月郑重点头：“明白。我这就写信，通过最隐秘的渠道递出去。”她走到密室角落一张小几旁，就着油灯，铺开纸笔，开始斟酌字句。每一笔都小心翼翼，既要传递信息，又不能留下任何可能被曲解的把柄。

木子伊则转身走向蜷缩在角落草垫上的证人。经过连日的惊吓和奔波，证人面色蜡黄，眼神涣散，双手不停地相互搓着，身体微微发抖。

木子伊在他面前蹲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坚定：“兄弟，我知道你害怕。到了这里，你我都已无退路。但你是最关键的一环，只有你亲口说出真相，才能撕破内奸的伪装，拯救帮会于水火。”他递过一碗清水，“别怕，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现在，你需要冷静下来，再仔细回忆一遍那天的每一个细节：时间、地点、在场的人、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特别是关于账本和陷害我的具体计划。任何细微之处都可能成为扳倒他们的铁证。”

证人颤抖着接过碗，喝了一口水，努力平复呼吸。在木子伊鼓励的目光下，他断断续续地开始回忆：“那天……是月初三，夜里……我因为账目问题去找刘香主，路过西区那个废弃的货仓，听到里面有人声……我鬼使神差地凑近缝隙……看到……看到副帮主（内奸）和几个穿着打扮不像帮会的人在一起……他们……他们提到了下一批货的数目，还说……还说必须尽快除掉木香主您，说您查账太紧，已经快摸到线索了……对了，他们提到了一个名字……叫‘黑风’……账本……账本好像被副帮主藏在……藏在他书房密室的一块活动地板下面……”

木子伊凝神静听，不时插话询问，引导他回忆更具体的特征和对话，心中将这些信息与账本上的记录一一印证，一个完整的阴谋链条逐渐清晰。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冷，内奸的狠毒和周密，远超他最初的想象。

meanwhile, 子山月已写好几封密信，她将信交给王莽和李虎：“找绝对可靠的、家眷在我们掌控中的老兄弟，化装成分头送去。务必亲手交到几位长老或其最信任的管家手中，不能经过任何中间环节。”王莽李虎深知责任重大，郑重接过信件，挑选了几名精干手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密室。

时间在极度紧张的氛围中一分一秒流逝。油灯的光芒渐渐微弱，灯油即将燃尽。木子伊看着桌上整理出的关键人物分析、行动计划要点以及证人证词要点，心情沉重而复杂。期待与担忧交织，成败在此一举。

许久，王莽李虎等人陆续返回，带回的消息好坏参半。吴长老那边态度暧昧，只回复“已知晓，静观其变”；孙长老则暗示需要更确凿的证据；倒是两位底层香主表现出明显的同情和愿意暗中提供便利的态度。

“看来阻力比预想的大。”子山月忧心忡忡。

“无妨，”木子伊目光坚定，“只要他们不立刻倒向内奸，给我们当众陈述的机会，就够了！剩下的，就靠证人的指证和账本的真凭实据！”

众人开始进行最后的准备。木子伊和神秘人反复推敲进入香堂的时机、应对各种刁难和突发状况的策略；王莽李虎等人仔细检查每一件武器，确保随时可以投入战斗；证人则在一旁由子山月陪着，一遍又一遍地熟悉着即将面对的场面和说辞，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紧张到极点的时刻，靠近门口负责警戒的一名战友突然打了个手势，压低声音：“外面有动静！很轻……像是脚步声！”

密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立刻屏住呼吸，武器瞬间握在手中。木子伊悄无声息地移到门后，将耳朵贴在冰冷的石壁上，仔细倾听。外面，似乎真的有极其轻微、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在靠近，停停走走，像是在寻找什么。

难道……据点暴露了？内奸的眼线已经摸到了这里？

木子伊的心沉了下去，他回头，用眼神示意大家做好最坏的准备。密室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决战似乎要提前到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