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是帝国 第156章 楚月棠（3）

午夜12点，暴雨扑在喀秋莎火箭炮的炮身上，在湛江，一位通信兵攥着电报，浑身抖得厉害。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指挥帐篷：“团长！目标确认，西南方向3公里，坐标37°12′，请求指示！”

帐篷里的马灯晃了晃，赵团长从地图前直起身，接过电报。

他眉头已经拧成结，也早就做好了这准备：“各炮位注意，目标西南的怪兽，齐放准备，装填火箭弹！”

帐篷外顿时响起急促的金属碰撞声，5名士兵扛着火箭弹奔到炮位前，弹体上还有白漆。

“一炮装填完毕！”

“二炮到位！”

此起彼伏的汇报声刺破夜色，通信兵蹲在测距仪前，反复校准坐标：“角度15°，距离校准完毕！”

赵团长抬腕看了眼表，刚好12点整了。

他举起信号枪，猩红的信号弹划破夜空的瞬间，他吼出命令：“放！”

12门喀秋莎火箭喷射出火舌，连成了一道火龙，朝西南方向疾驰而去，炮位旁的士兵被气浪掀得后退半步，脸上沾着尘土，却死死盯着火箭弹消失的方向。

不过半分钟，西南亮起一团橘红的光，沉闷的爆炸声传来，接着火光冲天，连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通信兵举着望远镜，声音兴奋：“团长！中了！看这火头，窜得有十几米高！”

团长放下望远镜，风里也似乎飘来燃烧的焦糊味。

他拍了拍身旁士兵的肩膀：“通知各炮位，转移阵地，防止反扑。”

士兵们开始麻利地拆卸炮架、收拢工具。

团长望着暴雨，望着浑浊的天：“天……再这样下下去，我就要得风湿了。

自这个生物风暴登陆，这里就一直处于下雨的状态，不时刮起猛烈的风，将许多东西都吹得乱糟糟的。

他们收拾很快，火箭车队后撤的路上，他见前面有一辆军用吉普车疾驰而来，于是摇下了车窗。

“嘿！你们是谁？”他喊道。

吉普车拐了个弯，停在路边，赵团长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可能是这几天各部队调动太过频繁，都是为面对那样强大的对手，他记不住一些长官是正常的。

等团长的车驶到这辆车旁，他才看清里面来人的模样，正是蒂尔尼克公司的格瓦尔上校。

“我说上校先生，风暴越来越猛了，也代表那个家伙越来越逼近这了，不安全，不知上校来这里干什么呢？”说完他大拇指往旁一指，格瓦尔上校坐在车内往外看，看见一辆辆亮着大灯的喀秋莎火箭车和军用卡车正驶离这里。

“我知道你们的安排。”上校不慌不忙说。

他示意身旁的副官递给他一个东西，书信的模样，将里面一张纸展开，伸到车窗外给赵团长看。

赵团长伸手刚好够着这张纸，仔细一看，正好是他部队要去的地方，那是一个废弃的大矿洞，像个小山。

他感觉脑子要炸了，上校见他愣神，又提醒道：“团长先生，你认为上边是随便让你去那个矿洞的吗？不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告诉你，那下边可是古代文明的遗迹，刚发现的！”

“你是说和那个怪兽有关的古代文明？”

“你对了。”上校歪嘴一笑，“很快，就会有专业的人专门赶到那个矿洞来寻找秘密的，你和你的部队就负责保护他们。”

“让我的部队来挡住那个怪兽？”赵团长反应过来，有点不满，“就凭我手下？”

“不要误解嘛……”上校瞳孔闪烁，“你部队不是孤军奋战。”

“有援就好……”他缓缓把纸折好，还了回去。

上校迅速把纸收好，对前面的司机说：“走吧，我就是来通知他的。”

福洛斯是在凌晨两点下的飞机，此刻靠在颠簸的卡车后座，外面是飞速倒退的、被狂风暴雨蹂躏的丘陵。

他掐灭手里的烟，声音沙哑地对前面开车的西蒙斯说：“开稳点，这路况太差了。”

副驾上的乔治回头：“老大，组织这到底什么意思？让我们去……送死吗？”

福洛斯没回答，只是揉了揉眉心，他心里也没底，但“夜枭”这个代号意味着他必须执行命令。

车辆很快驶入一个临时戒严区，几名穿着黑色西装，撑着黑伞的男人拦下了他们。

为首的一人亮出一个特殊的徽章：夜族调查管理局。

“你就是我们的‘夜枭’先生？”那人语气平淡，“我们是管理局特派员，鉴于任务危险性，这是给你们的慰问品。”

他递过来一个沉重的金属箱，西蒙斯快速接过打开，里面是几把造型奇特、闪着银黑色光泽的手枪和几个装满特殊弹药的弹匣，还有几支强效兴奋剂和止血凝胶。

“祝好运。”特派员说完就转身离开，动作那么干净利落。

乔治拿起一把枪，掂量了一下：“好东西……这点东西，要是那里面真有什么，够塞牙缝吗？”

福洛斯收起箱子：“有总比没有强，走吧，矿洞就在前面。”

如果不仔细看，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座小山。

废弃矿洞的入口处果然如情报所说，半塌方状态，长满了杂草和树木，乱石堆积，这已是一个有点年头的废弃矿洞，如今只留下一个需要弯腰才能通过的狭小缝隙。

他看到两名士兵就持枪站在那，又一问也知道，赵团长和几个军官的部队已经在这周围建立了简易防线，看到福洛斯他们，一名排长赶紧起身相迎：“你们就是上面派来的专家？里面情况不明，我们会派一个班跟你们下去。”

福洛斯点头：“多谢。”

加上组织的另外7名经验丰富的间谍，以及20名荷枪实弹的步兵，这支30人的队伍打开强光手电，依次钻入了那黑暗潮湿的洞口。

一开始的道路异常难行，那里面到处是塌落的碎石和腐朽的矿木，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霉味，连他自己也好几次被卡住。

也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这里狭窄，但却直通地下，很多时候是没有落脚点的，只能跃下。

就这样走了约十几分钟，前方才豁然开朗，人工开凿的痕迹变得规整起来，巷道也变得宽阔，足以让人直立行走。

“话说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么深的地下有遗迹的？”西蒙斯好奇问道。

一名看起来像是学者的女成员擦了擦汗，开口道：“我们是通过对比古籍和近期地质异常波动发现的这里，能量读数显示，深处有强烈的非自然低频信号，很像记载中的第一文明能量核心特征。”

福洛斯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嗯了一声，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墙壁和地面上。

又前进了一段距离，前方出现了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岔路口。

“走哪边？”走在最前的士兵停下来问道。

众人看向那名成员，她拿出一个能量探测仪，指针却在三个洞口前疯狂摇摆不定。

“不行……干扰太强了，无法分辨。”

队伍陷入了短暂的停滞和犹豫，都面面相觑。

福洛斯蹲下身，仔细观察着三个洞口的地面。

另外两个洞口的地面积着厚厚的均匀的灰尘，而中间那个洞口，虽然也有灰，但仔细看能发现一些极其细微的、被什么扫过的断续痕迹，像是某种大型生物，比如巨蜥长期进出摩擦留下的。

他又用手电仔细照射中间洞口的岩壁，在靠近地面的高度，发现了几片几乎难以察觉的、已经嵌在石头缝里的暗沉反光物。

他放在手电筒下，看上去就像某种极其古老坚硬的生物鳞片。

“走中间。”福洛斯站起身，语气肯定。

“为什么？”学者疑惑地问。

“直觉，还有……它告诉我的。”福洛斯指了指那鳞片碎屑，“我觉得以前有东西经常从这里走。跟着它的路，往往能找到核心。”

众人将信将疑，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也没有多余时间让他们慢慢分析了，队伍小心翼翼地进入中间的巷道。

这条路越走越宽阔，岩壁也逐渐变成了某种打磨过的、光滑的黑色石材，上面开始出现模糊的图案，像古老的浮雕和壁画。

走到后面，这条通道的宽已经接近10米，最终一扇巨大无比的、镶嵌在岩壁中的物体挡住了去路。

福洛斯上前观察，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矿物质和灰尘，看不清具体材质。

他赶紧用戴着手套的手用力擦去一片区域的积垢，暗绿色的、布满复杂纹路的金属瞬间显露出来。

“青铜门……”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几十个人立即低声议论纷纷。

这扇怪异的门巨大无比，严丝合缝，看不到任何门轴或把手，仿佛与山体融为一体。

“炸开它。”福洛斯伸手一指，“我们要的东西，应该就在这扇门后面！”

队伍里负责爆破的专家立刻上前，开始在门的关键节点安置高能炸药，其他人迅速后退到了安全距离。

“引爆！”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巷道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他们全都抱着头。

烟尘弥漫中，那扇巨大的青铜门被炸开了一个扭曲的破口，只够一人进出入。

他们迅速围上前，一股带着淡淡甜腥味和陈腐气息的空气从破口内涌出。

“这是……不对，戴上防毒面具！”福洛斯第一时间下令，同时自己迅速拉下面具。

他的经验告诉他，这种封闭了不知多少年的地下空间，空气往往有问题。

队伍迅速佩戴好面具，刚才的爆破手用仪器检测了一下从破口溢出的气体，脸色微变：“报告，硫化氢、甲烷浓度偏高，还有……还有一种未知的有机挥发性气体，成分复杂，有神经毒性！”

福洛斯心中一凛：“果然。”

“老大，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会都冲进去！”乔治说。

福洛斯挥了挥手：“不理智的事情要少做，一个一个慢慢进，小心里面有危险。”

等他进入的时候，这才看清里面的全貌，他被震撼到了。

这是一个上下高度超过40米的地下空间，异常广阔，地面和墙壁平整，上面清清楚楚都是灰黑色的严丝合缝的砖。

最顶部明显有点弧度，然后又弯了回去，形成了一个类似罩子的结构，这就像一个巨大的圆形罩子盖在一个大广场上。

他听见西蒙斯在向那位女成员问：“现在我们的位置大概是多深呢？让我有个底。”

那位女成员思考了会：“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大概……1200多米。”

西蒙斯问完又凑了上来：“老大，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福洛斯没好气说，“到处侦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或房间之类的。”

他自己一个人大胆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向那片黑暗试探过去，直直走到尽头，他又身体一顿。

眼前居然就是一个拱形的石门，高3米多，保险起见，他不打算进去，回头喊了几人过来，他们脸上都写上了惊讶。

几十个人在这个大空间里到处找，最后发现的特别的东西只有这个福洛斯一开始发现的拱形石门。

几十个人紧接着进入，这石门连接着一个通往地下更深处的石头阶梯，又不知道往下走了多深多久，一个微弱的光芒突然像希望之火，让他们眼中都闪动着渴望。

阶梯尽头空间不大，他们先看见一个圆石桌，上面居然放着一个圆圆的金属球体，就是这东西在发着光，好像夜明珠。

福洛斯上前，这东西有一个人的头那么大，表面的质感看起来像铝合金，标准的人造物体，可谁又会平白无故造这东西，然后放在这里呢？

不知为何，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亲切，伸出手指放上去一摸，又光滑又温暖。

“看来……就是这东西散发着能量？”那女成员也凑过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那这是什么？”福洛斯问。

“圣球。”

“什么？”

这位女成员缓缓说：“这是古籍上的记载，称之为‘圣球’，虽然看起来像金属，但只有外壳是，据说，夜族的王会将那些战俘、反叛者等通通融死，将残余的物质封存到一个金属球里，连带着灵魂……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个球会散发那么强烈的能量，并和伊卡欧利斯发生共鸣。”

西蒙斯打了个寒颤：“我突然感觉有点冷。”

福洛斯听着她的描述，眉头微皱：“有道理，你是新来的吧？”

“是的，记清楚，我的代号是‘马黛茶’。”她礼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