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林暮野和铁柱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在崎岖的山林间亡命奔逃。身后白河镇的死寂与那隐约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号角声,如同无形的鞭子驱策着他们。
林暮野后背火辣辣地疼,那道冰寒刃风虽被他借力卸去大半,但残留的锋锐气劲依旧侵入体内,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在经脉中窜动,试图冻结他的气血与心力运转。他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初,不断扫视着周围环境,寻找着最安全的路径。
“暮野,你没事吧?”铁柱虽然自己也挂了彩,但多是皮外伤,他更担心林暮野的状况。他能感觉到林暮野的气息有些不稳。
“无妨,皮肉伤,撑得住。”林暮野咬牙道,同时全力调动混沌心力,包裹住侵入体内的异种气劲,缓慢地将其逼出、化解。喜、哀、怒三枚铃铛也传递出温和的力量,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尤其是那枚融合了恐惧本源的“怒”铃,其沉静的力量似乎对狩铃人那种冰冷的能量有一定的抗性,帮助他稳定着心神。
他们不敢停留,甚至不敢沿着明显的路径行走,只能凭借林暮野对方向的模糊感应和铁柱对山林的熟悉,在密林和山坳间穿梭,尽可能抹去留下的痕迹。
“那些穿银皮子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招式邪门得很!”铁柱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一边瓮声瓮气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后怕与愤懑。
“狩铃人……他们自称。”林暮野喘息着回答,脑中飞快回放着之前的交锋,“他们的力量体系与我们迥异,冰冷、秩序、极具穿透性,似乎专门为了克制和捕捉某种能量……比如铃铛的力量。那个首领,非常强。”
他想到了对方提到的“序曲之铃”、“仿制品”、“干涉者”等词汇,还有对惧之铃道痕“被污染”的判断。这些狩铃人,显然对雨霖铃的了解极深,甚至可能有一套完整的追踪和应对体系。他们是一个组织严密、目标明确的古老势力。
“还有那号角声……‘蛮巫’?”铁柱挠了挠头,“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像好人。”
“敌友未明。”林暮野沉声道,“但从狩铃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对‘蛮巫’颇为忌惮。这或许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他心中忧虑更甚,前有未知的东方铃铛和云汐的隐患,后有狩铃人的追捕,现在又冒出个让狩铃人都警惕的“蛮巫”,局势愈发错综复杂。
必须尽快与宛白他们汇合!林暮野强忍着伤痛,再次提速。
两人一路疾行,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确认身后并无追兵的气息,才在一处隐蔽的山涧旁停下稍作休整。
林暮野立刻盘膝坐下,全力运功疗伤。混沌心力如同温暖的潮水,一遍遍冲刷着后背的伤口和受损的经脉,将那顽固的冰寒气劲一点点逼出体外。丝丝白色的寒气从他后背伤口和头顶百会穴缓缓逸出,周围的草木都结上了一层薄霜。
铁柱则负责警戒,同时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他撕下衣襟,蘸着冰冷的溪水清洗伤口,嘴里不住地骂骂咧咧,对那些狩铃人的诡异手段心有余悸。
约莫半个时辰后,林暮野长吁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眼。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恢复了清明,气息也平稳了许多。背后的伤口虽然未能完全愈合,但已不再影响行动,侵入体内的异种气劲也被清除得七七八八。
“怎么样了?”铁柱急忙问道。
“差不多了,不影响赶路。”林暮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重新充盈起来的力量,心中稍定。这次受伤和逼毒的过程,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和混沌心力的韧性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拿出干粮,分给铁柱一些,两人就着溪水匆匆填饱肚子。
“接下来咋办?直接去青木镇找苏姑娘他们?”铁柱问道。
林暮野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狩铃人已知我们东去,墨尘也透露了我们的特征和方向。直接去青木镇,目标太明确,很可能被他们守株待兔,甚至可能连累宛白他们。”
他目光扫过周围的地形,脑中快速规划着路线:“我们绕路。不从官道走,沿着山脉边缘,迂回前往青木镇。虽然会多花一两天时间,但更安全。同时,我们需要设法给宛白他们传递消息,告知狩铃人的事情,让他们也有所防备。”
“传递消息?这荒山野岭的,咋传?”铁柱犯了难。
林暮野想了想,从怀中取出那枚被封印的破损伪铃。伪铃依旧沉寂,但林暮野能感觉到,它与远方的某种存在——很可能是蜕变后的惧之铃,或者与云汐体内的魂种——仍有着极其微弱的联系。他无法利用这种联系传递具体信息,但或许……可以制造一个只有苏宛白和玄诚道长才能理解的“信号”?
他尝试着,极其小心地引动一丝“喜悦”铃铛的力量,混合着一丝自己的心神印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轻轻触动了一下那破损伪铃内部残存的、与恐惧本源相关的结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