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17章 阴燃之烛，宫深几许

五年光阴，如指间流沙，悄然逝去。文帝在位已近十载，天下承平，府库渐盈，未央宫中也多了几分难得的祥和之气。然而，在这片祥和之下，秦墨却感觉自己如同一盏在幽深宫殿里默默燃烧的残烛，光亮渐盛，烛身却也在加速消融。

二十七岁的他，在内务府藏书阁已算是个老人。凭借多年来的低调勤勉，以及那次救火时展现出的“沉稳可靠”，他竟被提拔为藏书阁的副管事，手下管着两个刚入宫不久的小太监。职位虽低，却让他有了更多自主行动的空间和接触更深层档案的便利。

他的《残烛功》修炼从未停止，功力已臻二流高手巅峰，距离那一流之境，似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内息运转之时，周身隐有热流涌动，五感敏锐至极，十丈之内飞花落叶之声清晰可辨。若在江湖，已可开宗立派，称霸一方。但在这藏龙卧虎的深宫，他依旧只是那个不起眼的秦管事，甚至因为功法的缘故，脸色常年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身形也略显单薄，更添了几分人畜无害的错觉。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身修为代价何等巨大。每一次运转《残烛功》，那生命本源被灼烧的虚弱感便加深一分。他畏寒的毛病越来越重，即便在盛夏，也常常觉得手足冰凉。对着铜镜细看，眼角已爬上了极浅淡的细纹，那是未老先衰的征兆。他估算着，照此下去，恐怕难以活过四十岁。这具身体的自然寿元，已被那邪功吞噬了近半。

但他别无选择。力量的甘美，掌控自身命运的可能性，如同毒瘾般诱惑着他。更何况，他深知历史的走向，文帝之后尚有景帝，景帝之时更有七国之乱，天下必将再起刀兵。没有足够的实力，如何在未来的乱世中保全自身，乃至攫取更大的机缘？

他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对宫中秘辛的探索上。副管事的身份让他有机会接触到一些非核心但更为隐秘的档案，尤其是一些关于前朝旧事、宫廷建筑秘闻乃至方术杂学的记录。他希望能从中找到弥补《残烛功》缺陷的方法，或是其他提升实力的途径。

一日，他在整理一批前朝遗留的医药档案时，无意中发现一卷残破的帛书，上面记载了一种名为“龟息凝元散”的古方。据称此方有凝练元气、延缓生机流逝之效，常用于重伤垂危之人吊命。秦墨心中一动，这或许能稍微对冲《残烛功》的损耗？他不动声色地将药方默记下来。但宫中药材管制严格，尤其是这类涉及“元气”“生机”的药材，更是敏感。他只能暗中留意，等待机会。

这五年间，朝堂之上亦非全然平静。贾谊上《治安策》，纵论天下大势，矛头直指诸侯王坐大问题，虽未被文帝完全采纳，却在朝野引起巨大波澜。秦墨通过往来官吏的交谈和偶尔流传到藏书阁的邸报抄件，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知道，贾谊所言非虚，诸侯王与中央的矛盾，终有一日会爆发。这让他提升实力的心情更加迫切。

宫中生活也非一潭死水。文帝崇尚节俭，宫中用度有所削减，但皇家体面犹存。时有匈奴使臣来访，带来草原的粗犷气息；也有诸侯王派遣世子入朝宿卫，这些年轻气盛的宗室子弟，偶尔也会在宫中引发一些不大不小的风波。秦墨皆冷眼旁观，谨守本分，绝不掺和。

他唯一稍显“活跃”之处，便是利用副管事的些许权力，对藏书阁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整理和编目。这并非出于尽职，而是借此机会，将阁中所有可能与武学、方技、秘闻相关的书籍档案，都摸了个底朝天。可惜，除了那“龟息凝元散”的残方，再无重大发现。《残烛功》的后续篇章，依旧渺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