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77章 暗室密议，波谲云诡

韩督主那句“难道是他？”以及随之而来的凝重态度，在秦寿心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能让执掌内武堂、自身亦是一流巅峰高手的韩督主都感到忌惮的人物，在这未央宫中，屈指可数。

秦寿依言没有继续明查，但他并未停止思考。他重新梳理了所有线索：玄冥教、癸水坛、昆明池底祭坛、未央宫北阙沧池的黑影、以及那神秘的“癸”字符号。

“北方……子时……水……”秦寿沉吟着，“未央宫北阙附近，有哪些重要人物或机构？”

未央宫北阙，是官员等候觐见、传递奏章的重要区域，附近有尚书台、符节台等机要部门。而沧池，则是未央宫内的苑林水池，供皇帝与后妃游赏。能在夜间频繁于此区域活动而不引人生疑的，除了负责警卫的郎官、侍卫，便是那些有资格夜间当值、传递文书的内廷宦官，且必须是职位不低、拥有一定行动自由权的人。

范围在缩小，但依旧模糊。秦寿知道，韩督主必然有了明确的怀疑对象，只是此事牵扯太大，需要确凿证据，或者等待对方自己露出马脚。

接下来的几日，宫中表面平静，但暗地里的排查显然在韩督主的掌控下紧锣密鼓地进行。秦寿能感觉到，内武堂的暗哨布置更加隐秘，对一些特定区域和人员的监控也加强了。

这日，秦寿正在内武堂的藏经苑秘阁中，翻阅一些前朝关于水利和宫室建筑的典籍，希望能从地理格局上找到更多癸水坛活动的规律。一名小太监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低声道：“秦禁卫，督主请您过去一趟。”

秦寿心中一凛，放下书卷，跟着小太监来到韩督主那间戒备森严的书房。

书房内不止韩督主一人。还有一位身着普通宦官服饰，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的老者，正背对着门口，望着墙上的一幅舆图。他身形佝偻，气息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秦寿在看到这背影的瞬间，浑身汗毛都微微竖起！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警惕在提醒他，这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者，体内蕴藏着何等恐怖的力量！正是内武堂的定海神针，宗师童老！

“卑职秦寿，拜见督主，拜见童老。”秦寿恭敬行礼。

童老缓缓转过身，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落在秦寿身上，仿佛能洞彻他的一切秘密。“不必多礼。韩督主已将近日之事告知于老朽。”他的声音苍老，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韩督主示意秦寿坐下，沉声道：“经过这几日暗中排查，结合你提供的线索，以及童老的感应……我们基本锁定了一个人。”

秦寿屏息凝神。

“水衡都尉——江充。”韩督主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江充？！

秦寿心中剧震。水衡都尉，掌管上林苑及皇室苑囿、池沼，包括昆明池、沧池都在其管辖范围内！官职不算最高，但职权范围恰好覆盖了玄冥教癸水坛活动的核心区域！他本人也因为职务之便，可以相对自由地出入宫禁某些区域，尤其是与园林水池相关的地方。更重要的是，江充此人，近年来以“劾捕贵戚近臣”闻名，深得汉武帝信任，风头正劲，是朝中新崛起的权臣之一！

“竟然是他……”秦寿喃喃道。如果江充就是癸水坛主，那玄冥教对宫廷的渗透程度就太可怕了。一个深受皇帝信任的近臣，竟然是意图颠覆王朝、释放邪异的核心人物！

“目前只是怀疑，尚无铁证。”韩督主语气凝重，“江充此人工于心计，行事谨慎，且圣眷正隆。没有确凿证据，动他极易引火烧身，甚至被他反咬一口。”

童老缓缓接口，声音带着一丝冷意：“而且，若他真是坛主，其实力恐怕也非表面那么简单。玄冥教邪功能速成，且善于隐匿气息。他敢在未央宫核心区域活动，必有倚仗。”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秦寿问道。

“引蛇出洞，或者……等待他下一次行动。”韩督主眼中寒光一闪，“泰山之事失败，他们绝不会甘心。尤其是在宫中据点可能暴露的情况下，他们要么蛰伏更深，要么就会加快行动步伐。我们要做的，就是布下天罗地网，等他主动跳进来。”

童老看向秦寿：“你手中的‘镇岳钥’碎片，是关键。玄冥教必然不会放弃搜寻其他碎片，也可能想夺回你手中这片。你近日可适当显露行踪，尤其是前往与‘水’相关，或者存放古籍秘档的地方，给他们制造机会。”

秦寿明白了，这是要他以身为饵。风险极大，但确实是目前打破僵局最有效的方法。“卑职明白。”

“记住，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韩督主补充道，“一旦发现异常，或有无法应对的危险，立刻发出信号。咱家和童老会随时策应。”

计划就此定下。秦寿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小心，既要给对手留下破绽，又不能真的陷入绝境。

随后的几天，秦寿按照计划，开始有规律地出现在石渠阁、兰台（存放御史大夫文书档案之处），甚至以研究水利为名，向水衡都尉府索要了一些关于昆明池、沧池的旧档图纸。他表现得如同一个尽职尽责、试图从故纸堆中寻找线索的调查者。

他能感觉到，暗中有目光在注视着他。那目光阴冷而充满恶意，如同毒蛇的信子，若隐若现。他知道，鱼饵已经放下，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也并非风平浪静。汉武帝刘彻自泰山归来后，对方士神仙之说愈发感兴趣，多次召集方士入宫，寻求长生之道。同时，他对朝臣的猜忌似乎也有所加深，尤其是对太子刘据一系的势力，多有打压。

江充作为皇帝近臣，更是活跃异常，屡次弹劾太子身边的近臣，甚至隐隐将矛头指向太子，言其“巫蛊祝诅”之事。朝中气氛日渐紧张。

秦寿冷眼旁观，心中明了。江充（如果他是坛主）此举，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争权夺利，更深层的目的，可能是想搅乱朝局，制造恐慌和怨气，这或许正符合玄冥教汇聚“幽墟”怨念之力的需求。巫蛊，更是他们擅长和利用的手段。

一场风暴，正在宫廷与朝堂之上同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