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275章 九五履极定汉鼎，灵犀照见天柱倾

建武元年（公元25年）六月，已未日。

洛阳南郊，筑起高高的祭坛。坛上陈列着牺牲玉帛，香烟缭绕，旌旗招展。坛下，文武百官，铠甲鲜明的将士，以及从各地赶来观礼的耆老、士人代表，黑压压肃立，屏息凝神。天空碧蓝如洗，阳光炽烈，却无人感到炎热，只有一种历史的厚重与庄严感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刘秀身着玄色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在庄严肃穆的礼乐声中，缓步登上祭坛。他的步伐稳健，面容沉静，目光深邃，扫过坛下无数张或激动、或期盼、或敬畏的脸庞。从舂陵起兵，昆阳血战，持节北渡，收河北，定河洛，败赤眉，抚四方……一幕幕艰难险阻、生死搏杀、纵横捭阖的景象在脑海中飞速掠过。兄长刘演的血仇，更始君臣的猜忌，天下百姓的倒悬……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今日，要做一个了结。

他按照古礼，祭告天地，追尊汉室先祖，宣读即位告天文。

“……秀，托迹皇族，遭家不造，王莽篡逆，海内纷乱。荷天之灵，假手将士，驱除群凶，克定祸乱。今仰观天象，俯察民心，神器不可以久旷，天命不可以谦拒。畏天之威，敢不抵承？谨择元日，与百僚登坛，受皇帝玺绶，告类于天神。惟神飨祚于汉家，永绥四海！”

声音清朗，透过内力远远传开，在寂静的旷野中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平实而坚定的宣告，却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叩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礼毕，刘秀转身，面向坛下。太傅（虚衔，由德高望重的老臣担任）捧上皇帝玺绶。刘秀郑重接过，高高举起！

刹那间，坛下山呼海啸般的声浪骤然爆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三军将士、耆老士民，尽皆跪伏于地，齐声高呼！声浪如同滚雷，震动着大地，直冲云霄！那汇聚了数十万人最真挚的期盼、最炽热的忠诚、以及对太平盛世最深切渴望的愿力，仿佛化为实质，与那刚刚宣告成立的新王朝气运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无形却磅礴的“势”，在洛阳上空，在整个中原大地上，轰然升腾！

潜龙，终于在这一刻，履极登天，化为真龙，重定汉鼎！一个新的时代——东汉，就此拉开序幕。

……

几乎就在刘秀于洛阳南郊祭天称帝、万民朝拜、气运勃发的那一瞬间——

远在万里重洋之外的仙岛。

正于老松树下闭目修炼“灵犀诀”的秦汐，浑身猛地一震！她并未刻意感知远方，但一股前所未有的、宏大、堂皇、炽烈而又带着无上威严的“存在感”，如同旭日初升、洪钟大吕，毫无征兆地、无比清晰地轰入了她的灵觉之中！

那不是个人的气息，甚至不是单一势力的气运，而是亿万生灵意念的汇聚，是旧秩序彻底终结、新纪元正式开启的“历史节点”所迸发出的璀璨光华！这股光华是如此强烈，如此纯粹（至少在她此刻的感知中是纯粹的“生”与“序”），以至于瞬间将她灵觉中日常映照的那些纷乱气运、杀伐之念乃至幽墟的阴冷暗影，都暂时驱散、掩盖！

“啊！”秦汐忍不住轻呼出声，睁开了眼睛，眸中倒映着震撼与迷茫交织的异彩。她从未“感受”过如此庞大而正向的集体意志，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和“希望”都凝聚在了那一刻、那一点。

“爹爹！”她下意识地望向不远处的父亲。

秦寿负手立于崖边，似乎也正望着西北方向。他的脸上并无太多惊讶，只有一种了然与淡淡的慨叹。“感觉到了？”

“嗯！好……好亮！好重！好像……天塌下来一块，又被补上了？”秦汐努力寻找着词汇描述，那感觉玄之又玄。

“那是人道气运的鼎革，是新朝确立、万民归心的刹那光辉。”秦寿解释道，“刘秀于洛阳称帝，重光汉室，汇聚了此世当前阶段最磅礴的‘人气’。此气至阳至正，有涤荡妖氛、稳固乾坤之效。”

秦汐若有所悟：“所以……那些不好的东西（指幽墟气息），会被压下去吗？”

秦寿微微摇头：“压制一时，而非消除。人道气运再盛，终是浮于现世表层之力。幽墟乃法则层面的‘暗伤’，其侵蚀是缓慢而持续的。不过，新朝鼎立，气运昌隆，确实能为人间构筑一道更强的屏障，延缓其渗透的速度。这也算是一种……平衡。”

他顿了顿，看向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汐儿，你能如此清晰地感知到万里之外的人道鼎革之光，说明你的灵觉，已不再局限于对能量、气息的简单感应，开始触及‘势’与‘运’的层面了。这是好事，但也意味着，你与这方天地的联系更深了。”

秦汐心中一动，隐隐明白了父亲话中的含义。感知越深，羁绊或许也越深，未来想要超然物外，恐怕就越难。

就在父女对话间，秦汐忽然察觉到，在那股磅礴堂皇的新朝气运光柱周围，似乎还萦绕着几缕极其隐晦、几乎难以察觉的“异样”。它们并非来自世界背面的幽墟，而是仿佛寄生在这新生气运之上的“阴影”，带着贪婪、算计与一丝……熟悉的阴冷？

她凝神细辨，那感觉竟与当初在长安感知到的、属于玄冥教的某种气息，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微弱，更加隐蔽，仿佛融入了新生王朝繁杂的气运脉络之中，如同附骨之疽。

“爹爹……那光柱旁边……好像还有别的东西……一点点，很不舒服……”秦汐不确定地说道，那感觉太微弱了，她怕是自己感知有误。

秦寿目光微凝，仔细感应片刻，缓缓道：“你的感知没错。玄冥教虽遭重创，幽蚀伏诛，但其残余势力，信奉幽墟的种子，恐怕并未根除。乱世之中，魑魅魍魉最易潜藏。或许，已有其徒众改头换面，混入了这新朝的洪流之中。”

他语气平淡，却让秦汐心中泛起一丝寒意。原来，即使新朝建立，光明降临，阴影也并未完全退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潜伏。

“看来，这天下太平之路，依旧漫长。”秦寿望向海天相接处，不再多言。

仙岛的午后，阳光依旧温暖，海风依旧和煦。但秦汐知道，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感知，已经将她与那个遥远而纷扰的中央帝国，以某种难以言喻的方式，更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她不仅是这仙岛上的秦汐，她的灵眸，已然能够照见万里之外，那维系着亿万人希望的“天柱”的升起，以及其旁，那悄然蔓延的细微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