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229章 仙岛茶叙与深不可测

仙岛中央，那处雅致而不失古朴的庭院内，海风穿过回廊，带来远处潮汐的轻响与近处花草的暗香。石桌上，摆放着王婶精心准备的几样岛上特有的点心与鲜果，一壶清茶正氤氲着袅袅白汽，散发出清雅沁人的香气。

秦寿端坐主位，神色平淡，目光悠远，仿佛与周遭的自然景致融为一体。阿莲坐在他身侧，脸上带着温婉得体的微笑，默默地为众人斟茶，目光却不时慈爱地掠过紧挨着自己坐下的秦汐和坐在下首的秦安。

瑶光与紫堇坐在客位，两人皆是心性沉稳之辈，但身处这方灵气充盈、法则自成的天地，面对眼前这位气息如同深渊般难以测度的岛主，都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平日里的锋芒，姿态放得极为端正。

“瑶光首领，紫堇首领，请用茶。岛上简陋，唯有清茶野果，聊表心意，还望勿怪。”阿莲将斟好的茶盏轻轻推到二人面前，声音柔和。

“夫人客气了，此乃仙家清品，是我等有幸。”瑶光端起茶盏，姿态优雅。他并未立刻饮用，而是先观其色，清澈碧透，宛若翡翠；再闻其香，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新灵气直透心脾，竟让他体内运转的内力都似乎活泼了一丝。他心中微凛，这看似普通的茶水，绝非凡品！

紫堇同样感受到了茶水中蕴含的奇异灵效，她性子虽直接，却也知礼数，向阿莲微微颔首致谢，这才小啜一口。茶水入喉，甘醇清润，一股温和的暖流瞬间散入四肢百骸，连日来海上航行的些许疲惫竟一扫而空，连精神都为之一振！她眼中难以抑制地掠过一抹惊色，这效果，堪比组织内珍藏的某些珍贵灵丹了！

“好茶！”紫堇忍不住赞道，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真诚。

秦寿微微一笑，并未在意，仿佛这只是待客的寻常之物。“二位护送小女与义子归来，一路辛苦。秦某在此，再谢过。”他举了举茶盏，算是敬茶。

“岛主言重了。”瑶光放下茶盏，神色郑重起来，“实不相瞒，我等与令嫒及秦安小友相识，亦是机缘。秦安小友心性坚韧，武学根骨上佳，是可造之材。而令嫒秦汐……”他目光转向正小口吃着点心，偶尔偷偷打量他和紫堇的秦汐，眼中毫不掩饰欣赏，“天赋之卓绝，灵性之通透，实乃瑶光生平仅见。”

紫堇立刻接口，目光灼灼地看向秦寿和阿莲：“不错！汐丫头乃千年难遇的修道奇才，其感知天赋，近乎道体！我守夜人组织传承悠久，核心典籍《轮回诀》最重灵识锤炼，正与汐丫头资质完美契合！若得此法门，假以时日，她之成就，不可限量！”她话语直接，开门见山，点明了《轮回诀》与秦汐的契合，也亮出了守夜人的底蕴。

阿莲闻言，眼中露出惊讶与欣喜，她虽知女儿不凡，却没想到能得到如此高的评价。她不由地看向丈夫。

秦寿神色依旧平静，仿佛听到的只是寻常夸赞。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盏，目光淡然地看着瑶光和紫堇：“二位首领抬爱了。小女年幼顽劣，不过略有几分小聪明，当不得如此盛誉。《轮回诀》之名，听起来确是非凡功法，只是……”

他话语微微一顿，瑶光和紫堇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小女性子跳脱，不喜拘束，且年纪尚小，我与内人只愿她平安喜乐，无忧无虑。至于拜师学艺，传承道统之事，是否急了些？”秦寿的语气不急不缓，既未直接拒绝，也未表露意向，反而将问题轻轻推了回去，更点出了他们作为父母的核心诉求——女儿的快乐与平安。

瑶光心中暗叹，这位秦岛主果然不好相与。他言辞恳切道：“岛主爱女之心，我等理解。然璞玉需雕琢，明珠蒙尘亦是憾事。汐丫头天赋异禀，若无名师引导，任由其天赋自行发展，恐有明珠暗投之险，甚至可能因无法掌控自身力量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这话并非危言耸听，身怀异宝而无自保之力，在乱世中本就是取祸之道。

紫堇也道：“我守夜人并非要束缚汐丫头自由。入门之后，她依旧可以常回岛上探望二位。我等授艺，旨在引导她认识自身，掌控力量，明辨是非，守护该守护之物。这于她自身，于这纷扰世间，皆有益处。”她试图打消秦寿关于“拘束”的顾虑。

秦寿听着，目光掠过一旁安静聆听，眼神中带着思索的秦汐，又看了看神色紧张的秦安，方才缓缓道：“二位首领所言，不无道理。小女天赋特殊，我与内人亦有所感。只是，拜师之事，关乎其一生道途，不可不慎。”

他端起茶盏，又饮了一口，动作从容不迫：“守夜人组织，秦某略有耳闻，乃是秉持正道、守护苍生的古老传承，令人敬佩。只是，传承越久，内部关系想必也越复杂。小女心思单纯，秦某不得不为她多考虑几分。”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守夜人理念的认可（这让瑶光二人稍感安慰），又点出了对组织内部复杂性的担忧（这确实是实情，让二人无法反驳），更隐晦地表明，他并非对守夜人一无所知。

瑶光与紫堇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位秦岛主，不仅实力深不可测，心思之缜密，眼界之开阔，也远超他们预料。他看似平和，言语间却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让他们准备好的诸多说辞，都仿佛打在了空处。

“岛主顾虑，我等明白。”瑶光沉吟道，“守夜人内部确有规章法度，但核心宗旨从未改变。若岛主应允，我可保证，汐丫头入门后，将由我与紫堇亲自教导，绝不会让她卷入不必要的纷争，必护她周全。”

“亲自教导？”秦寿抬眼，目光似乎无意地在瑶光和紫堇身上扫过，那目光平淡，却让二人瞬间有种被看了个通透的感觉，仿佛连体内功法运转的细微之处都无所遁形。“二位首领修为精深，自是良师。只是，不知二位所修功法，除了《轮回诀》，可还有其他渊源？师承何处？”

他问得随意，仿佛只是寻常的了解和好奇。

但这个问题，却让瑶光和紫堇心中同时一紧！守夜人首领的师承，乃是组织内部的高度机密，尤其是他们这一代，传承脉络更是可以追溯到创派之初！

瑶光定了定神，谨慎答道：“我等功法，大多源自组织历代先贤积累与创派祖师所传，源远流长，已难细分具体师承。”他这话不算说谎，只是模糊了关键信息。

紫堇没有说话，但她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秦寿的脸。从进入这庭院开始，一种莫名的、越来越强烈的熟悉感就在她心头萦绕不去。她总觉得，这位秦岛主的容貌，尤其是那双眼眸深处偶尔掠过的、仿佛看尽世事的淡然与深邃，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

她开始在记忆中疯狂搜索。是在哪里见过？还是与哪位前辈相似？

忽然，一道灵光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她记忆的迷雾！

画像！是那幅被赵刚先贤珍藏、唯有历代核心首领才有资格偶尔瞻仰的画像！那是守夜人传说中的另一位伟大领袖——青玄首领，亦名秦墨的画像！

她记得那幅画像，画中人青衫磊落，面容俊雅，眼神正是这般平静中蕴含着洞悉一切的智慧与力量！虽然气质略有不同（画中人更显飘逸出尘，而眼前秦岛主更显内敛沉静），但那张脸的轮廓、眉宇间的神韵，尤其是那双眼睛……竟与眼前的秦岛主有着**分的相似！

这……这怎么可能？！

紫堇的心跳骤然加速，一股寒意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震惊从脊椎骨窜起！秦墨首领！那是活跃于前汉昭、宣时期的人物，距离如今已近百年！若他还活着，岂不是已逾百岁高龄？纵然是武道宗师，寿元远超常人，但百岁之龄能保持如此年轻容貌，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除非……是传说中的驻颜有术，修为已至匪夷所思之境？

她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惊呆了，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茶水险些漾出。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垂下眼眸，不敢再直视秦寿，生怕被对方看出端倪。但那个念头，却如同野草般在她心中疯狂滋生。

秦寿似乎并未察觉到紫堇的异样，听了瑶光的回答，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不再追问，转而聊起了岛上的风物和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天下轶闻。他学识之渊博，见解之独到，每每都能引经据典，切中要害，让瑶光这等博闻强识之人，都时常需要凝神细思才能跟上他的思路。

这场茶叙，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瑶光越发觉得这位秦岛主深不可测，收徒之事，恐怕比预想中要艰难得多。而紫堇，则完全沉浸在那惊人的发现与猜测之中，心绪难平。

夕阳西下，将庭院染上一层暖金色。

秦寿见时候不早，便吩咐仆人带瑶光与紫堇去客房休息。

“拜师之事，关乎小女未来，需从长计议。二位远来辛苦，且在岛上安心住下，四处看看。此事，不急。”秦寿最后说道，语气依旧平和，却为这场谈话画上了一个暂时的休止符。

瑶光和紫堇起身告辞，怀着各自复杂的心思，离开了庭院。

秦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深邃。阿莲轻轻靠过来，低声道：“寿哥，这两位首领，看起来是真心看重汐儿。那《轮回诀》，听起来也很厉害……”

秦寿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我知道。正因看重，才需更加谨慎。汐儿的路，终究要她自己选。我们做父母的，替她把好关便是。”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夜色，看到了客房中那位心绪不宁的紫堇首领。

“有些尘封的往事，或许，是到了该泛起一些涟漪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