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215章 寒冬砺志与东归之议

新朝兵卒的惊鸿一瞥，如同在深秋的潭水中投入了一块坚冰，寒意迅速渗透蔓延。瀑布深谷中的生活节奏未变，但其内核已从“安居”彻底转向了“备战”与“筹划”。

冬日的第一场雪悄然降临，为苍翠的山林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寒气凛冽，瀑布边缘开始凝结冰凌，潭水表面也浮起了薄冰。石窟内，篝火日夜不熄，成为了维系温暖与生机的核心。

环境的严酷与外界的压力，反而进一步激发了众人的潜力。

秦安的武艺在刘衍的悉心指点与自身苦练下，越发精进。他已能将刘衍所授的军中搏杀技完美融入自身所学，出手更加简洁凌厉。短弓的技艺也日益纯熟，三十步内几乎箭无虚发。他不再满足于狩猎小型猎物，开始尝试独自对抗落单的野狼，甚至在一次精心布置的陷阱配合下，成功猎杀了一头因饥饿而闯入山谷外围的成年山豹。那张完整的豹皮，被阿贵精心鞣制后，成了刘衍冬日里最好的铺盖，抵御严寒。

秦汐的灵觉在持续的锻炼下，覆盖范围更广，感知也愈发细腻。她不仅能预警危险，甚至开始能模糊感知到天气的细微变化，提前预知风雪，让众人能及时加固遮蔽、储备柴火。她的“药库”也更加丰富，不仅有针对外伤、风寒的药剂，还利用收集到的动物油脂混合某些草药，制作出了能有效防止冻疮的药膏。那三颗朱红异果，在每日极少量地取用下，还剩两颗大半，被她用特殊的方法密封保存，视为关键时刻救命的底牌。

刘衍的身体在灵果药力和自身调养下，已然恢复了七八成。残腿虽不便，但寻常行走已无大碍，甚至能演练一些不需要大幅移动的拳脚功夫，活动筋骨。他的存在，更像是这个小小团队的精神支柱与智慧核心。他凭借着对天下地理、郡县分布的依稀记忆，开始与秦安、秦汐探讨可能的东行路线。

阿贵则是营地最坚实的后盾。他不仅完善了防御工事，还利用猎取的兽皮，为每人缝制了足以御寒的皮袄、皮帽。他甚至尝试用黏土烧制更耐用、能放在火上直接加热的陶罐，虽然成品粗糙，却大大改善了烹饪条件。

这一夜，风雪稍歇，石窟内暖意融融。四人围坐在篝火旁，中间的地面上，用木炭在平整的石板上画出了一幅极其简陋的、基于刘衍记忆和秦安探查拼凑出的路线草图。

“我等目前应处于庐江郡南部，临近大江（长江）。”刘衍指着石板上的一个点，“欲往东海，有两条路可选。其一，北上经九江郡，绕行至泗水、淮水一带再折向东，沿途多为平原，城镇林立，盘查必严，风险极大。”

他顿了顿，手指向南移动：“其二，继续南下，渡过浙江（钱塘江），进入会稽郡南部乃至闽中故地。彼处山岭更多，地广人稀，官府控制力相对薄弱，易于隐匿行踪。但路途更加遥远，山险水恶，且……越人部落聚居，情况复杂。”

秦安凝视着草图，眉头紧锁：“北上之路，无异自投罗网。南下虽艰险，但生机更大。只是，我们对会稽以南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哥哥，还记得徐先生吗？”秦汐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却清晰，“他原是琅琊人，但曾游学数年，提到过会稽郡鄞县（今浙江宁波鄞州区）一带有渔民时常出海，甚至有人提及海外仙山的传说。我们若抵鄞县，或能寻到熟悉海路之人，打探消息。”

徐靖当年在岛上的闲谈，此刻成了宝贵的信息来源。

刘衍眼中一亮：“鄞县……确是个可能的方向。若能找到熟悉海情的渔民，或许能省去我们盲目寻找的工夫。”他叹了口气，“只是，此番东归，千里跋涉，关山阻隔，又值乱世，实在是……难为你们了。”

“父亲，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秦安语气坚定，“仙岛是我们的家，也是目前唯一能确保安全的地方。再难，也要回去！”

阿贵也瓮声瓮气地道：“王爷，奴才这把老骨头，爬也要跟着小主人和小姐爬回去！”

决心已定，方向渐明。接下来的日子，所有的活动都围绕着“东归”展开。

秦安开始有意识地储备耐储存的食物，如熏制更多的肉干，采集坚果，制作便于携带的干粮。秦汐则加紧配置各种旅途可能用到的药剂——解毒、止血、驱虫、防治疫病。阿贵负责整理行装，将必要的工具、盐巴、火种等物事分门别类，力求轻便实用。

刘衍也没闲着，他凭借记忆，将可能经过的郡县、重要关隘、山川走向，尽可能详细地口述出来，由秦安用炭笔记录在鞣制过的柔软兽皮上，形成一幅稍具参考价值的“行程图”。

寒冬深谷，万物蛰伏。而石窟内的四人，却在为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远行，紧张而有序地准备着。每一次狩猎，每一次采药，每一次对武艺的磨炼，都赋予了新的意义。

他们知道，当冰雪消融，春回大地之时，便是他们告别这处短暂庇护所，踏上漫长而凶险的东归之路的时刻。

远山之上，风雪无法近秦寿之身。他感知着谷中那如同绷紧弓弦般的气氛，以及那份坚定不移的东归决心，微微颔首。

“归途已定，心志已坚。雏鹰……是时候经历真正的风雨，学习如何穿越这片混乱的天地了。”

他的目光仿佛已经穿越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波涛汹涌的东海之滨。

“海路茫茫，归途非易。且看你们，如何行此万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