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213章 灵果固本与天下惊变

瀑布轰鸣，夜色如水。石窟内，篝火将四人的身影投在岩壁上，摇曳不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汐掌心那三颗龙眼大小、色泽朱红、隐有云纹流转的异果上。异香扑鼻，光是闻着便觉神清气爽，周身暖洋洋的。

“此物……确是稀世奇珍。”刘衍阅历最丰，虽不识此果名号，但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而温和的生机，远非他生平所见的任何灵药可比，“其性中正平和，生机内蕴，实乃固本培元之无上佳品。”

“伯父，您元气大伤，正需此物弥补根基。”秦汐小心地托着果实，“只是药力如此雄浑，需谨慎服用。我建议，先取一小片果肉，化入水中，您慢慢饮下，观察反应。”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秦安和阿贵也纷纷点头赞同。

秦汐取来一个干净的陶碗（阿贵近日用黏土烧制的简陋器皿），用石刀极其小心地在一颗朱红果实的表皮上划开一道小口。顿时，一股更加浓郁的异香弥漫开来，甚至盖过了篝火的气息。几滴晶莹如红宝石般的汁液渗出，滴入碗中的清泉水里。

霎时间，一碗普通的清水竟变得氤氲缭绕，泛起淡淡的金红色光泽，清香四溢。

刘衍在众人的注视下，端起陶碗，小口啜饮。汁液入喉，并非想象中炽烈，反而化作一股温润的热流，迅速散入四肢百骸。他只觉得如同久旱逢甘霖，干涸的经脉、受损的脏腑，乃至沉寂多年的丹田，都在这温和而浩大的药力滋养下，发出贪婪的吮吸声。连日来的虚弱感一扫而空，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润，连那条残腿深处的阴冷酸痛，似乎都被驱散了不少。

一碗药水下肚，刘衍长长吁出一口浊气，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虽然依旧瘦削，但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神物！真是神物！”刘衍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只饮此一小碗，便觉如脱胎换骨一般！体内沉疴似去大半，元气恢复之速，超乎想象！”

见父亲反应良好，并无不适，秦安和秦汐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太好了！父亲，您每日服用一些，想必很快就能恢复如初！”秦安兴奋道。

秦汐却谨慎地说：“伯父感觉良好便好。此物药力绵长，需徐徐图之，不可贪功冒进。剩下的果实，我们小心保存，每日为您调配少许。”

接下来的日子，刘衍每日饮用那朱红异果调配的药液。效果堪称惊人。他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康复着，不仅气力渐复，连鬓角斑白的发丝间，竟都隐隐生出几缕乌黑。那条残腿虽无法彻底痊愈，但平日行走已更为稳健，阴雨天的剧痛也减轻了七八成。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眉宇间的郁结与死气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磨难后的豁达与新生般的活力。

刘衍的快速恢复，极大地鼓舞了士气。营地的发展也步入正轨。鱼梁每日稳定提供鲜鱼，秦安的狩猎技巧愈发纯熟，偶尔能猎到野羊之类的大型猎物。阿贵开垦的小片菜地也冒出了嫩绿的芽苗。秦汐的药圃郁郁葱葱，储备的药材日渐丰富。

然而，这片深谷的宁静，终究无法完全隔绝外界的风雷。

这一日，秦安为了探查更远的狩猎路径，冒险翻越了两道山梁，来到一处地势较高、能隐约望见远方平原的山脊上。他本意是观察地形，却意外地听到了山下官道传来的、不同于往日的喧嚣。

他隐在密林中，凝神望去。只见原本还算有序的官道上，此刻竟挤满了拖家带口、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流民队伍，规模远比他们之前遭遇的要庞大得多！人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哭声、喊声、呵斥声混杂一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漫无目的地向南涌动。更令他心惊的是，队伍中竟夹杂着一些丢盔弃甲、失魂落魄的兵卒！

秦安心头巨震，意识到外界定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小心地潜行靠近，躲在一块巨岩后，偷听流民们的哭诉与议论。

断断续续的言语传入耳中，拼凑出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长安……长安城破了！”

“安汉公……不，王莽！他逼太皇太后颁了禅让诏书！”

“改朝换代了！国号……国号叫‘新’！”

“大汉……亡了！”

“好多忠臣……都被杀了……血流成河啊！”

“到处都在抓刘氏宗亲……说是要斩草除根……”

“这天下，要大乱了！快跑吧！”

如同一声惊雷在脑海中炸响，秦安整个人僵在原地，浑身冰凉。

王莽篡汉！建立了新朝！

虽然早有预感，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尤其是听到“抓捕刘氏宗亲”、“斩草除根”等字眼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巨大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的父亲，刘衍，正是正宗的汉室宗亲，前宗正！若外界知晓父亲未死，新朝官府，还有那些急于向新主子表功的酷吏豪强，绝不会放过他们！

秦安不敢久留，怀着沉重的心情，迅速返回了瀑布深谷。

他将听到的消息一字不落地告知了刘衍、秦汐和阿贵。

石窟内陷入了一片死寂。篝火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弥漫的寒意。

刘衍怔怔地坐在那里，手中正在编织的藤筐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他望着跳动的火焰，眼神空洞，仿佛透过火焰看到了长安未央宫的冲天火光，看到了宗庙倾塌，看到了无数刘氏子弟的人头落地……两行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他如今已显红润的脸颊。

“二百一十四载……煌煌炎汉……竟……竟亡于莽贼之手……”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充满了无尽的悲怆与无力回天的痛苦。尽管早已对朝廷失望，但真正听到国祚断绝的噩耗，那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冲击与悲痛，依旧难以承受。

阿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痛哭失声：“先帝！列祖列宗！奴才无能啊！”

秦汐也被这消息震撼，她虽对汉室无甚概念，但能感受到刘衍和阿贵那刻骨的悲伤，以及这消息背后所代表的、更加险恶的未来。她下意识地靠近秦安，抓住了他的手臂，眼中充满了担忧。

秦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扶起阿贵，又走到刘衍身边，沉声道：“父亲，大汉已亡，此乃事实，悲痛无益。如今新朝初立，必然大肆清算前朝宗室，我们的处境更加危险了！此地虽隐蔽，但绝非万全。我们必须更加警惕，同时……也要开始考虑更长远的打算了。”

刘衍缓缓抬起头，看着儿子沉稳而坚毅的面庞，眼中的悲戚渐渐被一种决然所取代。他擦去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

“安儿……你说得对。”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份沉静，“旧国已逝，徒悲无益。如今……你们才是为父唯一的牵挂。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王莽篡汉，天下惊变。这消息如同沉重的阴云，笼罩了原本渐趋安宁的瀑布深谷。他们深知，这片乱世，从此将更加血腥、更加动荡。而他们的隐居生活，也必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远山之巅，秦寿负手而立，遥望北方。他的神识虽未刻意延伸至长安，但天地间那股因王朝更迭、龙气崩散而引发的无形动荡，却清晰地被他感知。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低声自语，眼中无悲无喜，只有看透历史轮回的淡漠，“乱世已至，群魔将舞。玄冥教……你们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瀑布深谷，感受到谷中因外界剧变而凝重起来的气氛。

“风雨欲来……孩子们，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