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136章 渔村烟火与璞玉初识

那穿着补丁裙子的小女孩，被秦寿那灿烂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笑容晃得愣了一下。她看着眼前这个皮肤白皙、眉眼精致得不像村里孩子的陌生男孩，又看了看他手里那串烤得金黄焦香、滋滋冒油的海鱼，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鱼的香味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对于常年难得吃顿饱饭的她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我……我叫阿莲。”小女孩小声说道，手指绞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人，我从来没见过你。”

秦寿心里门儿清，这具身体的卖相确实和这海边渔村的孩子格格不入。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信口胡诌道：“我叫阿寿。我跟家里人坐船出来的，结果船坏了，漂到这里，就剩我一个人了。”他语气轻松，甚至还带着点“今天天气真好”的随意，完全没有遭遇海难应有的惊恐悲伤。

阿莲眨了眨眼，显然被这过于淡定的“遭遇”给弄糊涂了。她看着秦寿那双清澈又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心里那点警惕不知不觉就消散了大半。这孩子，看起来不像坏人，而且……他烤的鱼真的好香。

“喏，给你一条，刚烤好的，小心烫。”秦寿毫不见外地递过一条最大的烤鱼，自己则拿起另一条，毫不顾忌形象地吹了吹，张嘴就咬了一大口。鱼肉鲜嫩，带着海盐天然的咸味和火焰炙烤后的焦香，虽然没有任何调料，却别有一番原始的风味。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含糊不清地赞叹：“唔…不错不错，原汁原味，美得很！”

阿莲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能抵挡住食物的诱惑，小心翼翼地接过烤鱼，学着秦寿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只一口，她的眼睛就亮了。这鱼烤得火候极好，外皮微脆，内里嫩滑，比她家里用清水煮的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两个孩子就这么并排坐在沙滩上，对着初升的朝阳，安静地吃着烤鱼。海风吹拂，浪花轻涌，画面竟有几分奇异的和谐。

“阿寿，你……你以后怎么办？”阿莲吃完最后一口鱼肉，连手指上的油渍都仔细舔干净，这才关心起这个“落难”小伙伴的未来。

“怎么办？”秦寿拍了拍肚皮，一脸的无所谓，“先在这里住下呗，我看这地方挺好，有吃有喝，风景也不错。”他伸了个懒腰，姿态慵懒得像只晒太阳的猫，“至于住的地方嘛……那边林子我看就不错，搭个小窝棚应该没问题。”

阿莲一听，连忙摇头：“不行的！林子里晚上有野兽，很危险的！而且……而且村里不会让外人随便住下的。”她想了想，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小声道：“要不……你先跟我回家？我阿爹阿娘人很好的，就是……就是家里穷，可能没什么好吃的给你。”

秦寿看着阿莲那真诚又带着点忐忑的眼神，心中微微一暖。这小姑娘，自己都食不果腹，却还想着收留他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这渔村的淳朴，倒是让他对这第五世的起点，多了几分好感。

“行啊！”秦寿爽快地答应，“那就打扰啦！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是白吃白住的。”他拍了拍胸脯，虽然是个小豆丁的身板，却摆出一副“我很能干”的架势，“我会抓鱼，会生火，还能帮家里干活！”

阿莲被他逗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你才多大，能干什么活呀。走吧，我带你回去，阿爹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就这样，秦寿，这位历经四世轮回、曾登临武道之巅的陆地神仙，以一种极其接地气的方式，混进了这个名为“望海”的小渔村，住进了阿莲那家徒四壁、却充满温情的家里。

阿莲的父母是典型的渔民，皮肤黝黑，手掌粗糙，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他们对于女儿带回来的这个漂亮得过分、自称遭遇海难的男孩，起初也是将信将疑，但见秦寿嘴甜乖巧（装的），眼神清澈，而且似乎真的无家可归，淳朴的善良最终还是压过了疑虑。他们腾出了家里唯一一间堆放杂物的偏房，稍微收拾了一下，给秦寿安顿了下来。家里虽然穷，多一张嘴吃饭压力很大，但他们还是尽可能地分给了秦寿一份食物。

秦寿也确实如他所说，没有白吃白住。

第二天，他就跟着阿莲的阿爹和其他村民一起出海。渔船是简陋的木质小船，依靠人力划桨和一张小小的破旧风帆。对于习惯了瞬息千里的秦寿而言，这种原始的航行方式别有一番趣味。他表面上是个好奇宝宝，东摸摸西看看，实则暗中运用他那被封印了绝大部分、但依旧远超常人的精神力，感知着海面下的鱼群动向。

当其他渔民还在凭经验寻找渔场时，秦寿就会装作无意地指着某个方向，用稚嫩的声音说：“阿叔，我觉得那边好像有鱼在跳！”起初大人们只当是孩童戏言，但几次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只要按照这小娃娃指的方向下网，收获往往比平时多上不少！虽然达不到惊人的程度，但足以让每次出海都能有些不错的收获。

这一下，秦寿在渔民眼中的形象立刻变得“神异”起来。大人们私下议论，都说这娃娃怕是海龙王爷赐给望海村的福星。连带着，收留他的阿莲一家，在村里的地位也隐隐提升了一些。

除了“指点”渔汛，秦寿还“偶然”展现了他那手百发百中的丢石子绝技。有一次，几只海鸟试图抢夺晾晒的鱼干，秦寿随手几颗石子飞出，精准地将海鸟惊走，却未伤其分毫。这手本事更是坐实了他“不一般”的猜测。村民们越发觉得这孩子来历神秘，但见他性情和善（表面），又能给村子带来好处，也就更加接纳了他。

秦寿很享受这种被当做“福星娃娃”的感觉。他不需要暴露真正的实力，只需要偶尔展现一点点“天赋异禀”，就能轻松融入这里的生活，并获得尊重。这种扮猪吃老虎（虽然吃的不是老虎，只是些海鱼和海鸟）的乐趣，是他前几世从未体验过的。

平日里，他就和阿莲以及村里的其他孩子们混在一起。掏鸟窝，摸贝壳，在沙滩上追逐打闹，用沙子堆砌各种奇形怪状的城堡。他放下了所有包袱，真正以一个八岁孩童的心境，去感受这最简单的快乐。他那历经沧桑的灵魂，在这纯粹的游戏和欢笑中，仿佛也得到了洗涤和滋润。

当然，他也没忘记正事——恢复实力。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海面上时，他便会独自一人跑到那处最初重生的僻静海湾，面对大海盘膝而坐。他不再像前世那样刻意去冲击境界，而是以一种极其自然的方式，引导着体内那被封印的磅礴内力，如同春蚕吐丝般，一丝丝、一缕缕地融入这具年幼的经脉与丹田，温养着，拓展着。他的《轮回诀》早已臻至化境，此刻运行起来，圆融无碍，效率极高。精神力（神识）的恢复亦是如此，如同水银泻地，悄然蔓延，感知的范围随着实力的恢复而稳步扩大。

这个过程平静而顺畅，没有任何瓶颈。他估计，最多一年，就能恢复大宗师修为，三年内，重归陆地神仙之境指日可待。但他并不着急，甚至有意放慢了速度，享受着这种力量逐渐回归、身体日益强健的过程本身。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平淡，却充满了烟火人间的乐趣。

秦寿和阿莲的关系也越来越好。阿莲是个勤快又善良的姑娘，虽然家境贫寒，却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这个“捡来的”弟弟。她会把省下来的烤红薯分给秦寿，会帮他补磨破的衣裳，会在他“研究”那些在村民看来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试图用不同种类的海藻和海泥做“实验”）时，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偶尔递上他需要的工具。

秦寿也很喜欢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姐姐。他会教她认一些简单的字（借口是以前家里人教的），会给她讲一些改编自前世记忆的、光怪陆离的童话故事，会把抓到的最漂亮的贝壳送给她。在阿莲身上，他看到了人性中最质朴的美好，这让他倍感珍惜。

然而，平静的生活中，也并非全无波澜。

大约在秦寿来到望海村三个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袭击了海岸。狂风卷着巨浪，狠狠拍打着堤岸和村庄，不少村民的房屋受损，晾晒的鱼干和渔网也被卷走了大半，这对于本就贫困的渔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风暴过后，村里一片狼藉，弥漫着愁云惨淡的气氛。村长和几位长者聚在一起，唉声叹气，商量着如何度过难关。

秦寿站在自家（阿莲家）那有些漏雨的屋檐下，看着村民们脸上绝望的神情，心中那根名为“责任感”的弦，似乎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但他立刻将这念头压了下去。

“不管不管，说好了这一世要放松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天灾**，自有其定数，我一个‘八岁孩子’，能做什么？”

他打定主意不插手，准备回屋继续“研究”他那半成品的海藻染料。

就在这时，他看见阿莲和她父母，正冒着还未完全停歇的细雨，在破损的房屋前，努力地用稻草和木板修补着漏洞。阿莲的小脸被雨水打湿，冻得有些发青，但她依旧咬着牙，帮着父母递东西，没有丝毫抱怨。

秦寿的脚步顿住了。

他看了看村里其他正在艰难自救的村民，又看了看阿莲一家。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是了，他可以不在乎天下兴亡，可以不管王朝更迭，但眼前这些收留他、给予他温暖的淳朴村民，尤其是阿莲一家，他难道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陷入困境而无动于衷吗？

前世那种运筹帷幄、解决问题的本能，似乎在悄然苏醒。

“啧……真是的。”秦寿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自嘲的笑容，“算了算了，就帮一点点，就一点点，应该不算违背‘体验生活’的宗旨吧？毕竟，生活也包括互帮互助嘛……”

他眼珠转了转，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他跑到村长那里，仰着小脸，用他那极具欺骗性的童声，装作天真无邪地说道：“村长爷爷，我刚才做梦，梦到海龙王爷啦！他说我们这次遭灾，是因为岸边那块最大的‘镇海石’歪了，让我们把它扶正，再在石头下面埋点……埋点咱们村里最好吃的烤鱼供奉他，他就不生气啦，还会保佑我们以后打渔丰收呢！”

所谓的“镇海石”，不过是海边一块巨大的、形状有些奇特的礁石，渔民们出于敬畏，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秦寿早就用神识探查过，那石头下面，恰好有一道细微的地脉裂隙，连通着不远处一处富含营养盐的海底涌泉。只要稍微移动巨石，改变一下裂隙的朝向，就能引导更多的营养盐涌向近海，吸引更多的鱼群前来觅食。这对于恢复渔村的生计，无疑是最直接有效的帮助。

至于烤鱼供奉……纯粹是他自己馋了，找个借口打打牙祭。

村长和村民们将信将疑。但秦寿之前“指鱼”的神异表现，让他们心里已经将这孩子与“海神眷顾”画上了等号。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村民们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真的将那巨大的“镇海石”挪动了一点位置，并按照秦寿“梦中”所指的方向摆放好。然后，村民们忍着肉痛，将家里所剩不多的、最好的烤鱼贡献出来，埋在了石头下面。

做完这一切，村民们心里忐忑不安，不知这“童言”是否真的能应验。

然而，奇迹发生了。

几天后，当村民们再次驾船出海，惊喜地发现，村子附近的海域，鱼群竟然真的变得异常密集！下网必有收获，而且鱼的个头都比以往大了不少！仿佛那片海域突然变成了一个天然的渔场！

这一下，整个望海村都沸腾了！村民们对秦寿更是奉若神明，连带着阿莲一家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村里最好的食物，最新鲜的鱼获，都会优先送到他们家。秦寿那句“最好吃的烤鱼”的愿望，自然也得到了超额满足。

看着村民们脸上重新绽放的笑容，看着阿莲一家生活得到改善，秦寿一边啃着村民送来的、烤得外焦里嫩的极品海鱼，一边在心里美滋滋地想：

“嗯，偶尔当一回‘神棍’，感觉也不错嘛！既帮了人，又满足了口腹之欲，还不用暴露实力，一举多得！看来，这一世的‘体验生活’，可以玩出很多新花样啊！”

他眯着眼，望着远处碧蓝的大海和满载而归的渔船，感觉这第五世的开局，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而身边，阿莲正拿着一块干净的布，细心地帮他擦去嘴角的油渍，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如同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秦寿忽然觉得，或许，在这一世，除了游山玩水，还可以有点别的、更温暖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