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111章 涟漪渐起

河内郡温县的密信，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的一颗小石子，在秦墨心中泛起的涟漪很快便平息下去。他并非铁石心肠，但历经四世轮回，见惯了生死别离与王朝更迭，对于这般尘缘琐事，早已能淡然处之。吩咐赵刚依诺暗中照拂苏家后，他的注意力便重新回到了关乎天下安危的正事上。

陇西分舵发现的那伙修炼阴寒外功的马贼，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光，立刻引起了秦墨的高度重视。玄冥教沉寂十年，任何一点可能的复苏迹象都值得警惕。

“让陇西分舵的人盯紧，但切记，只做眼线，不做刀锋。”秦墨在书房中，对面前的石影和赵刚吩咐道，“弄清楚他们的功法来源，背后的指使者，以及最终的目的。我要知道，这究竟是零星的火星，还是燎原大火的先兆。”

“是，首领。”石影应道，“已加派了擅长追踪和伪装的好手前往陇西，一有消息，会立刻通过最快的渠道传回。”

赵刚补充道：“另外，根据各地汇总的信息，近半年来，边境几处古战场遗迹附近，都出现过身份不明的黑袍人踪迹，虽然行踪诡秘，未能抓住实质把柄，但频率比前几年明显增加。结合陇西的马贼，属下怀疑，玄冥教可能正在尝试重新打通某些与外域联系的通道，或者……在那些古战场寻找什么东西。”

秦墨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古战场……煞气、亡魂、遗留的兵器……这些对玄冥教的功法而言，确实是上佳的资粮，也可能藏有与上古相关的物件。通知边境各分舵，提高警惕，加强对这些区域的监控，尤其是月圆之夜和阴雨天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若发现确凿证据，准他们动用‘惊蛰’预案。”

“惊蛰”预案，是“守夜人”针对玄冥教制定的主动打击方案之一，旨在以雷霆手段清除其暴露的据点或重要人物，务求一击必杀，不留后患。这意味着，十年的平静期可能即将结束，守夜人与玄冥教的暗战，将再次拉开序幕。

“明白！”赵刚和石影精神一振，领命而去。十年的蛰伏与积累，早已让这把利剑渴望出鞘饮血。

书房内恢复了安静，秦墨走到窗边，望着山庄内井然有序的景象和远处苍茫的群山。他能感觉到，一股潜藏的暗流正在涌动，风雨欲来的气息，比十年前在扶风郡时，更加深沉，也更加广阔。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仅仅过了三天，一封来自河内郡的加急密信，再次打破了山庄的宁静。

信是负责暗中关照苏家的那名代号“灰鹊”的密使发出的。信中的内容，却让秦墨微微皱起了眉头。

信上说，苏家近日遇到了麻烦。温县新任的县丞之子，看中了苏婉，几次三番上门骚扰，欲纳为妾室。苏诚夫妇老实本分，不敢得罪，只能苦苦哀求，却无济于事。那县丞之子甚至放话，若苏家再不识抬举，便要让他们在温县无立足之地。

事情本身并不大，无非是地方小吏仗势欺人的寻常戏码。但牵扯到苏家，牵扯到孙太监那份跨越生死的托付，便不能等闲视之。

秦墨看着信纸，目光沉静。他答应过孙太监，照拂其亲人。如今苏家有难，他不能袖手旁观。但如何插手，却需要斟酌。

直接动用“守夜人”的力量铲除一个县丞之子，如同牛刀杀鸡，不仅小题大做，更可能暴露组织，引来不必要的关注。而且，他也不想让苏家卷入任何与江湖、朝堂相关的纷争，那违背了他让苏家平安度日的初衷。

沉思良久，秦墨有了决断。他铺开纸笔，迅速写了两封信。

第一封，写给河内郡分舵的舵主。令他设法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向温县令透露些许“风声”，暗示苏家可能与某位“致仕返乡、不喜张扬”的京官有旧，让其管束自家子侄，莫要惹祸上身。以“守夜人”如今经营的情报网络，伪造这样一层若有若无的背景，并让其“恰好”被县令得知，并非难事。

第二封，却是写给赵刚，让他从组织的备用金中，支取一小笔钱财，通过可靠的、与“守夜人”毫无关联的中间人，以“远房表亲感念苏诚为人敦厚，特资助其扩大织染作坊”的名义，赠予苏家。这笔钱不多，但足以让苏家改善生活，增添几分抵御风险的底气。

做完这些，秦墨便将此事暂且放下。对他而言，这不过是履行承诺过程中的一个小小插曲，举手之劳便可解决。他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陇西和边境那愈发扑朔迷离的玄冥教动向之上。

然而，命运的轨迹有时就是这般奇妙。他此刻绝不会想到，那个远在河内郡温县、名为苏婉的平凡女子，以及他这看似随手布下的两招闲棋，在不久的将来，会以何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与他波澜壮阔的第四世，产生更加深刻的交集。

眼下，来自陇西的第二份急报，已经送达了他的案头。

报告称，那伙马贼近日与一队来自西域的胡商接触频繁，双方似乎在秘密交易什么货物。而负责监视的人隐约察觉到，那队胡商中，有一名始终戴着斗笠、未曾以真面目示人的成员，其身上散发的气息，与记忆中玄冥教众的阴寒之感，有着惊人的相似！

“西域胡商……玄冥教……”秦墨的手指在地图上陇西与西域的连接处轻轻划过，眼神锐利如刀。

看来，玄冥教的触角，比他想象的伸得更远。这场沉寂十年后的博弈，棋盘似乎更大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这一次，风暴的起点，或许不在中原，而在那苍凉广阔的陇西，乃至更遥远的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