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93章 托付重任

秦岭山庄，夜已深沉。但主屋之内，烛火通明，气氛却并非紧张，而是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与振奋交织的复杂情绪。

赵刚回来了。

与他同去的两名成员也一同返回，三人虽面带倦色，衣衫上沾满尘土，甚至其中一人手臂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但他们的眼神却异常明亮，脊梁挺得笔直，仿佛经历了一番洗礼，褪去了最后的青涩，多了几分坚毅与沉稳。

秦寿坐于主位，平静地听着赵刚的详细汇报。另外四名留守的成员也屏息凝神在一旁听着，眼中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我等遵照首领指令，于子夜时分，趁那三名玄冥教众全力开启墓穴石门、心神最为松懈之际发动突袭。”赵刚的声音带着一丝事后回想的沙哑，但叙述条理清晰，“先用淬了麻药的吹箭远射，放倒一人。另两人反应极快，立刻反击，其内力阴寒，掌风带着蚀骨之效，确系玄冥教邪功无疑。”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手臂受伤的同伴：“我们依仗首领传授的合击之术与《轮回诀》内力的中正平和，勉强与之周旋。彼等急于入墓，又被我们扰乱了步骤，心浮气躁。我们且战且退，将其引入预设的碎石坡，利用地势滚落石块，虽未重伤他们，却成功阻其片刻，并趁乱以飞石击碎了墓穴门口一处看似用于定位的石刻罗盘。”

“他们见事不可为，又顾忌动静太大引来边军，最终带着那名昏迷的同伴迅速遁走。我等并未追击，依令即刻撤离。”赵刚最后总结道，并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小物件，双手呈上，“首领，这是在混乱中，从一名黑袍人身上掉落之物，属下觉得可能有用，便冒险拾回。”

秦寿接过，打开油布，里面是半块玉佩。玉佩质地不明，触手温凉，颜色漆黑如墨，似乎能吸收周围的光线。玉佩边缘断裂处参差不齐，表面雕刻着极其繁复、扭曲的纹路，仔细看去，那些纹路竟隐隐构成一种类似虫蛇纠缠的诡异图案，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阴邪气息。

“做得好。”秦寿的目光在那半块黑色玉佩上停留片刻，随即看向赵刚三人，语气中带着赞许，“临机决断，进退有据，以弱扰强，达成目的且全身而退。此次行动，尔等有功。”

他看向那名受伤的成员：“伤势如何？”

那年轻成员立刻挺胸答道：“回首领，只是皮肉伤，对方爪风掠过，已敷了金疮药，无碍！”

秦寿点点头，对赵昱道：“详细记录此次行动经过，包括对方武功特点、行事风格、以及那处疑冢的具体位置和特征。这些，都将成为我们日后对付玄冥教的宝贵经验。”

“是！”赵刚肃然应命。

“你们三人，此次立下首功。自明日起，可入静室参悟《轮回诀》第一重心法后半部三日，若有不明，可来问我。”秦寿给出了实质性的奖励——《轮回诀》更深层次的修炼法门，这无疑是对他们能力和忠诚的最大肯定。

三人闻言，皆露出激动之色，齐声拜谢：“谢首领！”

待赵刚三人下去休息、记录，其余成员也带着兴奋与憧憬散去后，秦寿独自留在主屋，指间捻着那半块黑色玉佩，陷入沉思。

玉佩上的阴邪气息与玄冥教同源，但其材质和纹路却颇为奇特，不似寻常之物。它是否与“镇岳钥”有关？还是玄冥教内部的身份信物，或者另有用途？

“并州……前代戍边将军疑冢……”秦寿沉吟着。玄冥教探寻这等古墓，绝非无的放矢。孙太监提及“帝王陵寝”，但这戍边将军的墓穴，层次显然低了不少。是他们搜寻范围扩大，还是这将军墓中，真的隐藏了什么与封印相关的线索或物品？

这次小规模的交锋，如同在黑暗的水潭中投入一颗石子，虽然未能看清全貌，但泛起的涟漪却证实了玄冥教的存在与活动，也让“守夜人”经历了第一次实战的淬炼。

结果是积极的。赵刚展现出了不错的指挥能力和应变能力，成员们也基本能做到令行禁止，在实力明显逊于对方的情况下，依靠战术和地利完成了骚扰和侦查任务。组织的框架和初步的训练，经受住了考验。

但秦寿看到的，更多是潜在的危机与自身的局限。

玄冥教依旧活跃，并且行动更加分散和隐秘，难以捕捉。而“守夜人”目前的力量还太过弱小，只能进行这种小规模的骚扰和侦查，一旦遇到真正的硬仗，比如再次遭遇如江充、孙太监那般的高手，或者被玄冥教主力盯上，恐怕有覆灭之危。

更重要的是……他抚摸着怀中那枚温润的铁牌——岱岳镇钥碎片。

他此世名为秦寿的肉身，已年近五十。尽管《青帝长生功》与《轮回诀》生机盎然，让他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年轻，内力也愈发精纯，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宗师中期的门槛。但岁月流逝带来的那种根基层面的细微损耗，以及早年受伤遗留的些许暗疾，作为身体的主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具躯壳，或许还能支撑一二十年，但巅峰期已过，未来只会逐步走向衰亡。这是自然规律，即便他内力通玄，也无法完全逆转。

他不可能永远亲自坐镇“守夜人”。这个组织，必须在他“离去”之后，依然能够存续，并且沿着他设定的方向走下去。

是时候，考虑更长远的问题了。

接下来的数月，秦寿明显加快了“守夜人”内部的建设步伐。

他更加系统地将自己前三世所学的各类知识，去芜存菁，整理成册。不仅仅是《轮回诀》的深化和武技的完善，还包括了追踪、反追踪、密语编写、情报分析、药物辨识、乃至一些简易机关陷阱的制作等实用技能。他将这些知识分门别类，制定了循序渐进的传授计划。

同时，他开始有意识地培养核心成员独立处理事务的能力。一些不太重要的外围情报筛查、新成员的初步背景调查、乃至小范围的物资调配，他逐渐放手，交给赵昱和其他几位表现出色的成员去决策，自己则从旁指导和监督。

他观察着每一个人。赵刚沉稳干练，大局观强，但有时略显保守；负责情报记录的“石影”心思缜密，过目不忘，但武力稍逊；负责武艺训导的“铁杉”勇猛精进，执行力强，但性情略显急躁……

他需要从中遴选出未来能够托付重任的人选。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小小的核心圈子，能够相互协作，相互制衡，共同守护组织的秘密与使命。

这一日，秦寿将赵刚单独唤至山崖边。远处群山连绵，暮色苍茫。

“赵刚，你跟在我身边，时日也不短了。”秦寿望着远方，声音平静，“你觉得，‘守夜人’未来当如何？”

赵刚沉思片刻，郑重答道：“回首领，属下以为，组织当以隐秘为基，以清除玄冥教、守护封印为任。不求闻达，不涉纷争，如同暗夜中的守望者，于无声处，护一方安宁。”

“说得好。”秦寿颔首，“暗夜中的守望者……那么，若要这守望持续下去，即便我不在了，又当如何？”

赵刚身体一震，猛地抬头看向秦寿：“首领！”

秦寿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激动：“生老病死，乃是天道。我辈武者，虽能延年，终有尽时。我之所学，所创，所谋，需有人继承，这‘守夜人’之火种，需有人传递。”

他转过身，目光深邃地看着赵刚：“你，可愿在我之后，肩负起这份重任？并非要你独揽大权，而是需你与其他核心成员一道，成为组织的基石与指引。”

赵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从秦寿的话语中听到了不容置疑的托付之意。他单膝跪地，斩钉截铁道：“蒙首领信重，赵刚万死不敢推辞！必竭尽所能，护持组织，传承薪火，永不背弃！”

“起来吧。”秦寿扶起他，“此事，你知我知即可。日后，我会有更多的事情交予你。你需尽快成长起来，不仅要武功精进，更要学会如何统筹全局，如何识人用人。”

“属下明白！”

望着赵刚坚定离去的背影，秦寿心中稍安。托付重任，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需要为组织的未来，留下更多的后手与保障。包括那枚岱岳镇钥碎片的最终安置，以及……一个只有历代核心才能知晓的，关于“祖师”归来的隐秘约定。

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但在彻底离开之前，他必须为“守夜人”，也为自己的下一次轮回，铺好道路。

山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袍。暮色渐浓，吞噬了远山的轮廓，但天边尚存一丝微光，执着地抵抗着彻底降临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