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 第25章 盲妪秘语，星火初燃

自那日从故纸堆中窥得姜太妃过往的冰山一角后，秦寿看待那位终日枯坐殿中、目不能视的老妪，目光中便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审慎。那几张残页，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圈圈疑虑的涟漪。赤晶丸、王美人暴毙、佯病拒宠……这些碎片拼凑出的，是一位曾身处漩涡中心、最终侥幸脱身的聪慧女子形象。她绝非静思苑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送饭的日常依旧。秦寿依旧低着头，将粗陋的食盒轻轻放在姜太妃殿外的石阶上，敲敲门，便欲如往常般无声退开。然而这一日，殿内却传出了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较平日清晰了些：“门外……是小墨子吗？”

秦寿脚步一顿，心中微凛。姜太妃平日极少开口，尤其是对他这等低贱小太监。他躬身应道：“是奴才。”

殿内沉默了片刻，才又响起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今日……天气如何？”

秦寿抬眼望了望苑中灰蒙蒙的天空，老实回答：“回太妃，天色阴沉，似要下雨。”

“哦……要下雨了。”姜太妃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殿内有些闷，你把食盒送进来吧，放在外间桌上即可。”

“是。”秦寿心中念头飞转，面上却不露分毫，轻轻推开虚掩的殿门。一股混合着淡淡檀香和老年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殿内光线昏暗，陈设简陋，姜太妃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宫装，闭目靠在一张铺着破旧垫子的矮榻上，那位忠心耿耿的老嬷嬷并不在身边。

秦寿依言将食盒放在外间的木桌上，动作轻缓，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他正欲退出，姜太妃却又开口了，这次声音更近了些，似乎微微抬起了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窝“望”向他所在的方向：

“小墨子，你来这静思苑，有两年了吧？”

“回太妃，两年零三个月了。”秦寿垂首答道。

“两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姜太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秦寿说，“这地方，死气沉沉的，难为你一个孩子，能待得住。”

秦寿保持沉默，不知她意欲何为。

姜太妃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你……怕黑吗？”

秦寿心中一突，隐约感觉这话别有深意，谨慎答道：“刚开始有些怕，现在……习惯了。”

“习惯了好啊。”姜太妃的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有些东西，习惯了，反而能看得更清楚。就像老婆子我，眼睛瞎了，心里反倒亮堂了些。”

她不等秦寿回应，又像是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这宫里啊，有些地方，看着亮堂，实则黑得很；有些地方，像这儿，看着黑，反倒干净。小墨子，你说是不是？”

秦寿感到脊背有些发凉。这话语看似平常，却仿佛暗藏机锋，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点拨。他不敢轻易接话，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太妃说的是。”

姜太妃似乎也不期待他回答什么，缓缓靠回榻上，挥了挥手：“去吧，老婆子乏了。”

秦寿躬身退出殿外，轻轻带上殿门。站在廊下，他心中波澜起伏。姜太妃今日的言行，绝非偶然。她似乎……在暗示什么？难道她察觉到了自己并非普通的懵懂小太监？还是说，这只是一个人老成精、久居深宫之人惯有的孤寂和多疑？

无论如何，这都意味着，静思苑这潭死水，因为姜太妃的存在，而变得不再那么简单。那关于“赤晶丸”和方术的秘密，或许真的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