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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乾宣布“中立但交易”的策略以来，京城的日子就变得有些魔幻。朝廷官员们每天睁眼看到的，不是战报，而是堆积如山的财富和被捆扎得严严实实的技术图纸。户部尚书魏老大人，这位曾经的财政保守派，如今已经被这股黄金的“海啸”彻底冲垮了三观。
“秦！烈！你过来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魏尚书声嘶力竭地喊着，他不是在哭穷，而是在抱怨太富了。秦烈走进户部的金库，只见原本空旷的地下室里，此刻堆满了大箱小箱的各国金币、金条，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几个账房先生正戴着老花镜，用算盘清点着，个个都面色发白，如同被金山压垮了一样。
“魏大人，瞧您这话说的，金子嘛，能是什么稀罕物？”秦烈轻描淡写地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块刻着外国国王头像的金币掂了掂。
“稀罕物？稀罕物你也不能拿它来砌墙啊！”魏尚书指着金库角落，气得直跺脚，“你瞧瞧，光是上个月，单单卖给北方某强国的速射炮，就换来了三吨纯金！还有这些！”
他扯过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清单，胡子都快翘起来了：“精密车床设计图纸五套、高压蒸汽涡轮制造工艺三份、潜望镜光学玻璃配方十二种、甚至还有……一张欧洲顶级钢琴的制造许可证！”
“这哪是打仗？这分明是他们列强在给大乾送嫁妆啊！”魏尚书痛心疾首，“老夫活了八十岁，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景象！我们把刀剑卖给他们，他们却用他们的老命来买！秦烈，你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汤？”
秦烈哈哈大笑，心情舒畅极了。“魏大人，这你就不懂了。对他们来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活下来，是明天能赢一场。而对我们来说，最要紧的是拥有他们的未来。”
他将金币扔回箱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眼中充满了雄心壮志：“黄金是死的，技术是活的。有了这些技术图纸和这些黄金，我们就可以启动第二阶段的军备计划了。”
“第二阶段？！”魏尚书惊恐地喊道。
秦烈转过身，面向空荡荡的金库天花板，仿佛能穿透钢筋水泥，看到头顶那片广阔的天空。“没错！现在海战我们有‘幽灵’，陆战我们有新式火炮，但未来的战争，是在天上！我要用这笔‘不义之财’，来打造大乾的**‘天空利维坦’**！”
“从今天起，户部划拨出八成黄金储备，成立航空技术特区！所有从欧洲换来的精密技术和人才，全部给我集中到那里，昼夜不停，给我造出能飞上蓝天的钢铁巨鸟！我们要让大乾的旗帜，飘扬在全世界的制高点！”
秦烈的话语充满了感染力，那份对未来毫不掩饰的狂热，让在场的官员们心神激荡。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一艘艘巨大的飞艇和战机，在空中投下阴影，宣告着大乾新时代的降临。魏尚书虽然嘴上骂着“败家子”，但看着堆积如山的黄金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心里也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正当秦烈准备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天空计划”时，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断了他的部署。这事儿不是来自前线，而是来自京城深宫。
皇帝陛下，这位一直以来对政务采取“你开心就好”态度的年轻君主，突然对军务统筹司发出了最高等级的紧急召见令。
秦烈忐忑不安地走进御书房，以为是哪项战略部署出了纰漏，或者某位列强大使抗议太激烈。
结果，皇帝正坐在书案后，脸上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兴奋，手中捧着一块半成品的光学镜片。
“秦烈！你终于来了！”皇帝陛下放下镜片，指了指桌上摆着的几张从战火中抢救出来的“技术文件”。“朕听说，你从那个什么‘钟表技术’里，搞到了一种能把影像投射到墙上的‘魔法灯笼’技术？”
秦烈一愣，那明明是附带的电影放映机技术，他原本打算将其用于军事地形演示。
“回陛下，确有此事。此物名为‘影戏机’，可将静止或活动的影像连续播放，是很好的宣传工具。”
皇帝猛地一拍手，龙颜大悦，那高兴的样子比听到前线大捷还要激动。“宣传工具？不不不！秦烈，你太小看它了！你立即把这个项目从航空计划中抽出来，全力投入，给朕造出一个私人影院！”
“朕要看的是什么？朕要看的是欧洲皇室的宴会！是北海边上的风光！朕要看到这个世界的喧嚣和美丽！你让那些技术员别去造什么破铜烂铁的飞机了，先把这个给朕造出来！”
秦烈哭笑不得，自己这个皇帝陛下，在全世界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竟然“不务正业”到如此地步。但转念一想，皇帝的这种“玩世不恭”，正是对他最大的信任和支持——你负责打仗和挣钱，我负责享受胜利的果实。
“陛下，这……影戏机技术精密复杂，制造耗时……”
“少跟朕讲耗时！”皇帝陛下大手一挥，脸上是独属于上位者的任性，“朕给你三天时间，不，五天！你若是能让朕看到一出完整的‘影戏’，朕就把朕珍藏多年的那副前朝书圣的真迹赏赐给你！快去吧！”
秦烈无奈，只得领命。他知道，在皇帝陛下的眼里，再大的战火，也大不过一出好戏。这个任务虽然荒唐，却也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一丝放松。
为了完成皇帝的“御用影院”任务，秦烈自然找到了他最信任的技术狂人——苏锦绣。
“电影放映机？秦大人，您是认真的吗？”苏锦绣看着那堆复杂的光学图纸，感到一阵荒谬。她的实验室里，刚刚才解决了新型舰炮的无线引爆系统，现在却要造一个“玩具”。
“认真的，这是最高指示。”秦烈耸了耸肩，语气带着一丝戏谑，“苏局长，听说你的光学造诣在京城是独一份。现在，是检验你‘不务正业’能力的时候了。”
苏锦绣瞪了他一眼，但很快就被图纸上的光学结构吸引了，她的职业本能让她无法拒绝一个精妙的技术挑战。
“哼，要造就造最好的！”苏锦绣的手指拂过图纸，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过，这机器的运作需要极高的稳定性，为了防止在皇宫里出岔子，我需要一个绝对私密的、功率极高的短波无线电传输通道，用来实时监控它的温度和震动。”
秦烈知道，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利用这个皇帝的项目，来偷偷测试她最新的超安全通讯技术。
“可以。你负责安装，我负责接收。”秦烈声音压低，充满磁性，“我会在军务统筹司的地下室，亲自架设接收终端。这条短波通道，必须是绝对加密，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明白。”苏锦绣抬头，两人目光相接。在这个秘密的通道里，他们不再讨论战舰和飞艇，而是将彼此的信任和安危，托付给了这无形的电波。
五天后的深夜，皇宫里的“御用影院”调试完成。苏锦绣在皇宫的放映室里，秦烈在统筹司的地下室里，两人通过那条超安全的短波电台保持着静默连接。
放映开始时，一束耀眼的光芒投射在幕布上，那是一段关于北海风光和欧洲宴会的无声影像。秦烈坐在黑暗中，监听器里传来苏锦绣那边机器运行的微弱电流声，以及她偶尔发出的、因为紧张而克制住的呼吸声。
突然，电流声变得有些尖锐，秦烈知道，这是过载的预警！
“苏锦绣，左侧光学组件，温度过高！立即降频两度！”秦烈通过只有他们能听见的短波，迅速下达指令。
片刻后，秦烈听到监听器里传来苏锦绣轻轻的一声“收到”，紧接着，尖锐的电流声恢复了平稳。
当影像顺利播放完毕，御书房内响起皇帝兴奋的大笑声，宣布任务圆满成功。
地下室里，秦烈摘下耳机，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成功的放映，更是一次史无前例的超安全、超远距离的无线电操控测试。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监听器里突然传来一个非常微弱、但清晰无比的声音，不是电流声，而是苏锦绣的嗓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俏皮：
“秦大人，任务完成。影戏很精彩，但您的声音，比海风更有力量。”
秦烈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知道，这不属于任何军务电文，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藏在电波里的私语。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黑暗中的麦克风，低声回了一句：“苏局长，休息吧。明天，我们开始造天空利维坦。”
他没有提那句情话，但那份心照不宣的默契，比任何直白的回应都更加热烈。秦烈知道，他不仅得到了全世界的黄金和技术，他还得到了一个能在最高机密频率上，与他心意相通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