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凶猛：本官专治各种不服 第67章 釜底抽薪：煤铁命脉与运输之战

工业巨兽的饥饿

京津钢铁联合厂的建设工作，在秦烈以“国家战略矿产”为名强行征地后，进入了快车道。巨大的德式高炉地基正在浇筑，从普鲁士运来的蒸汽动力设备也已开始组装。整个工地昼夜不歇，洋工程师们以令人咋舌的效率指挥着大乾工匠和退伍老兵们施工。

然而，仅过了不到三个月，一股无形的阻力便悄然而至，扼住了钢铁厂的咽喉。

负责项目总协调的沈文卿脸色铁青地走进秦烈的临时公事房，将一份堆积如山的报告扔在桌上。

“大人，出事了。不是地痞流氓，是有人在釜底抽薪。”沈文卿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两个月前，我们储备的铁矿石和焦煤足够维持六个月的试生产，但现在，存量已经跌破两个月警戒线。新的运输批次，全部卡住了。”

秦烈正在查看一张标绘着大乾境内铁路规划的巨大地图，闻言，他抬头问道：“详细说。”

“山西的煤炭，被卡在了出省的几条主要官道上。运煤的骡马队和车夫都收到了地方州县的通告，名目繁多：‘道路维护费’、‘非本县籍车辆入境检疫费’、‘骡马疫病隔离费’。这些费用加起来，比煤炭本身的成本还要高出五成！”

“更恶劣的是河北的铁矿石。我们从河北南部采购的优质赤铁矿，原本应通过永定河水路运抵京城。但最近两个月，沿河的漕运管理突然变得极其严格，以‘河道淤积’、‘汛期风险’和‘河道工程清淤’为由，禁止大型货船通行。我们雇佣的几支船队，被扣在了码头，货物腐烂，船家纷纷解约逃离。”

秦烈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着山西和河北的交界处。他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对人性腐朽的冷静厌恶。

“王守恒这是在教我们，即便是京城里有再先进的工厂，没有资源和流通，也只是一堆废铁。”

京津钢铁联合厂是秦烈工业化改革的象征，如果它胎死腹中，秦烈的威望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保守派将再次占据道德和政治的高地。

资源运输调度署（RtA）的诞生

秦烈深知，地方官员的行动并非孤立。这些繁琐的收费和禁令，只有在朝中有人授意，并承诺地方利益不受损的情况下，才能如此统一高效地执行。这是王守恒针对他最致命的一招，利用了传统官僚体系的低效和地方自治的权力。

“我们不能等朝廷的文书，等吏部行文，黄花菜都凉了。”秦烈当机立断，“沈文卿，传我命令，即刻成立工业银行资源运输调度署。”

调度署直接隶属于工业银行，拥有超越地方州县的特殊权限，其核心任务只有一个：确保煤炭和铁矿石的运输畅通无阻。

秦烈任命了一位他最信任的北洋军退役将领韩定邦担任调度署总长。韩定邦曾是海军陆战队的高级军官，精通军事后勤和战地物资调度，对效率和纪律有着狂热的追求。

秦烈给了韩定邦两个权力：

1.特许通行权： 调度署的运输队持有工业银行与户部联合颁发的“工业物资特许通行令”，沿途所有地方官府必须无条件放行，不得收取任何名义的费用。

2.军事护送权： 调度署可以调集北洋军地方卫队和退伍老兵组成的“工业护卫队”，全程武装护送物资，对任何试图阻碍运输的行为，可以视作破坏国家战略设施，采取强制措施。

“韩定邦，我只要结果。一个月内，联合厂的焦煤和铁矿石库存必须回到警戒线以上。若有地方官吏敢于阻挠，先斩后奏，所有的法律后果，由我秦烈一力承担。”秦烈语气冰冷，杀气腾腾。

铁路突围与山海关之隘

韩定邦接令后，立即将目标锁定在了京津钢铁联合厂修建之初预留的煤炭专用铁路线。这条铁路原计划在两年后才投入运营，目前只铺设了从山西边境到京城郊区的一小段。

“要用骡马队去抗衡地方官吏的层层盘剥，如同以卵击石。我们必须将运输量提升到让他们无法全部拦截的程度。”韩定邦在地图前划下一道笔直的红线。

他迅速征集了数十台蒸汽机车头和一批平板货车，并立即招募了数百名铁路工人，夜以继日地铺设临时轨道，将已建成的铁路段尽可能延伸到煤炭产地附近。

在山西边境的一个关键运输隘口——黑风口，保守派的阻挠达到了顶峰。

黑风口是煤炭运往京城最近的通道，当地的县令李牧公然与附近最大的漕帮头目钱彪勾结。李牧以“山路崎岖，非县署修缮不可行”为由，设置了多重关卡，并允许钱彪的漕帮假扮“山匪”抢劫过往的煤车。

当韩定邦率领的第一批蒸汽机车队抵达黑风口时，立刻遭到了阻拦。

县令李牧带着数百名衙役和漕帮打手，将道路彻底封锁。

“大胆！这是何处的妖物？此地乃本县所辖，未经许可，不得通行！”李牧趾高气昂地站在关卡前，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刀枪棍棒。

韩定邦站在蒸汽机车头上，制服笔挺，面容冷峻：“李县令，我乃工业银行资源运输调度署总长韩定邦。此乃工业物资特许通行令，请立即放行。若有延误，贻误军机，你承担得起吗？”

李牧冷笑一声：“特许令？不过是一纸文书。朝廷法度，地方有权核查。这铁皮怪兽，我怀疑它震坏了道路风水，危及百姓安宁，需等待钦天监鉴定方可。”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韩定邦不再多言，他从怀中掏出一份事先准备好的文件，不是文书，而是一份**“土地征用令”**。

“李县令，你耽误国之重器运输，已犯下重罪。念你初犯，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韩定邦指着蒸汽机车下的铁轨，语气平静，却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调度署已奉命，将黑风口至煤矿产地的所有土地，包括此路段，全部收归国有，作为大乾铁路专线用地。你已无权在此设卡收费。”

“至于钱彪……”韩定邦看向不远处的漕帮头目，“根据我军方的情报，你与外夷走私有染，意图破坏国家工业建设。工业护卫队听令！”

他一声令下，埋伏在山坡上的工业护卫队，清一色的北洋退伍老兵，手持新式火铳，迅速包围了衙役和漕帮。

在蒸汽机车的轰鸣声和火铳的威慑下，李牧和钱彪彻底慌乱。他们依赖的权力是官场潜规则和地方势力，面对这种中央直接授权、武装到牙齿的现代工业暴力，毫无招架之力。

韩定邦没有杀人，他将李牧就地革职，押送回京城交由工业银行处置，并将钱彪帮众缴械。不到半个时辰，蒸汽机车队便拖着满载焦煤的货车，轰隆隆地穿越了黑风口，驶向京津联合厂。

工业效率的胜利

铁路突围成功后，韩定邦又将目光投向了被水路阻断的铁矿石。

他没有与地方漕运官员纠缠，而是直接购买了数艘浅吃水的蒸汽拖船。这些拖船虽然载货量不如大型漕运货船，但速度快、不受风力限制，最重要的是，它们不需要依赖人力来牵引和靠岸。

在韩定邦的统一指挥下，蒸汽拖船在永定河上快速往返，无视了地方官员的“河道淤积”警告。任何胆敢靠近阻拦的船只，都会被工业护卫队用高压水枪驱逐。

在短短三周内，京津钢铁联合厂的煤炭和铁矿石库存便得以恢复，甚至超过了历史最高水平。

这次“资源运输之战”，对大乾的政治格局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1.工业特权化： 秦烈以实际行动证明，为了保障国家战略工业，可以、也必须建立一个超越传统官僚体系的高效率、强力部门。

2.新旧权力对撞： 保守派引以为傲的地方势力和潜规则，在面对中央集权、现代武装力量和高效率的工业物流体系时，显得不堪一击。

3.技术决定论的胜利： 蒸汽机车和拖船的效率，彻底碾压了传统的人力运输，证明了奇技淫巧并非祸水，而是治国图强的核心。

当第一炉铁水在京津钢铁联合厂的高炉中流淌而出，秦烈站在高高的观景台上，看着那团炽热的光芒，他知道，大乾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可逆转的工业化道路。而王守恒和他的保守派，则再次品尝到了失败的苦涩。他们虽然赢得了道义上的口舌之争，却在实际的国力较量中，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