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楼下觅仙踪 第153章 废墟黎明·第一缕香火

晨光刺破云层，洒在江城大学废墟上。

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立宗仪式已然结束，但空气中依旧残留着鸿蒙道韵与龙血混合的奇异气息。巨坑边缘，林风独自站立，望向这片即将成为山门的土地。

经过一夜沉淀，他体内那颗守护道种已完全扎根。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灵魂深处多了一个永不熄灭的灯塔。无论外界如何风雨飘摇，只要灯塔还在，他就知道自己是“林风”，知道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知道该守护什么。

“掌教。”

身后传来恭敬的声音。是秦无殇。

林风转身，看见这位曾经的冷峻剑修，此刻眼中多了几分温和。阴阳之体初成，让他整个人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剑，而是一座深不可测的潭，水面平静，水下却暗流汹涌。

“秦兄，还是叫我林风吧。”林风苦笑，“‘掌教’这个称呼，我听着别扭。”

“礼不可废。”秦无殇摇头，黑白分明的瞳孔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奇异，“你既已立宗，便是鸿蒙道宗第七十三代掌教。我既入宗门，自当守宗门规矩。”

他说着，竟真的躬身行礼：“弟子秦无殇，见过掌教。”

林风急忙扶住：“秦兄，你这是...”

“昨夜我想了一夜。”秦无殇直起身，认真道，“幽冥蚀骨咒折磨我十年，让我看尽人情冷暖。修真界弱肉强食，宗门间勾心斗角，师徒也可能反目成仇...我本以为，这世间再无值得我效忠的宗门。”

他望向废墟中那些正在忙碌的身影——苏清瑶在整理物资，张清月打坐调息，周衍带着执法堂弟子警戒，紫霄长老和青阳真人在规划阵法...

“但你们不同。”秦无殇声音低沉，“林风你为护苍生几乎身死，苏姑娘不离不弃，张道友损修为开密室，周兄拼死护法，紫霄前辈燃烧元婴...还有昨夜那三才造化阵，所有人赌上性命救我一个废人。”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这样的宗门，值得我秦无殇效忠。所以请掌教受我这一礼——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鸿蒙道宗的。”

林风看着这位历经磨难却初心不改的剑修，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想起自己当初救秦无殇时，并未想过要收服对方，只是单纯不想看到一个有风骨的人就此陨落。

但或许，这就是“守护”的另一种形式——你守护别人，别人也愿意守护你守护的东西。

“好。”林风不再推辞，“那我以掌教身份，命你为鸿蒙道宗‘执法长老’，执宗门法度，护宗门安宁。秦长老，可愿接令？”

秦无殇单膝跪地：“弟子领命。”

两人相视一笑，某种默契在无声中达成。

“掌教，秦长老。”苏清瑶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你们来看这个。”

两人跃下巨坑边缘，来到苏清瑶所在的位置。她正蹲在一处土壤前，手中捧着一把黑红金三色交织的泥土——正是昨夜所说的“龙血壤混合阴阳造化土”。

“怎么了？”林风问。

“你们看土里的东西。”苏清瑶将泥土摊开。

晨光照耀下，泥土中那些金色和银色的颗粒正在微微发光。更奇异的是，颗粒之间竟有细如发丝的能量脉络相连，形成一个天然的微型阵法。

林风凝神感应，脸色微变：“这是...灵脉自生的‘聚灵纹’？”

“不止。”张清月也走了过来，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明亮，“我以天师府的‘观地术’探查过，整片废墟地下，这种天然聚灵纹遍布各处，而且彼此连接，形成了一个覆盖方圆五公里的巨型天然聚灵阵！”

天然聚灵阵？

这概念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修真界的聚灵阵，都是阵法师耗费大量材料、精心布置而成。天然形成的聚灵阵，只存在于那些传说中的洞天福地，且往往需要数千年甚至上万年演化。

而这里，一夜之间就形成了？

“是昨夜那些力量碰撞的结果。”玄黄子的虚影从玉佩中浮现，这位古老器灵对天地法则的理解远超众人，“魔龙本源散入大地，焚天镜阴阳之力残留，纯阳令人道信念渗透，烈阳珠太阳真火淬炼，再加上林风你的鸿蒙道韵与守护道种...”

他指向脚下土地：“种种力量在此交汇、碰撞、融合，将这片土地从本质上改造了。现在这里已不是普通土地，而是一块‘道韵沃土’。在此修炼，感悟法则的速度能提升十倍；在此培育灵药，生长速度能提升五倍；在此布置阵法，威力能增幅三成。”

众人听得心潮澎湃。

这哪里是废墟？这分明是一座未经雕琢的宝藏！

“但是，”玄黄子话锋一转，“福兮祸所伏。如此宝地，必遭觊觎。修真界那些宗门不会坐视一个新崛起的势力独占这等资源。魔道残余更会眼红。还有...”

他看向林风：“混天魔尊既已标记你，它麾下的魔将很可能已经收到命令，正在赶来地球的路上。”

气氛瞬间凝重。

“兵来将挡。”秦无殇冷冷道，“我正想试试这阴阳之体的威力。”

“不是硬拼的时候。”林风摇头，“我们现在最缺的是时间——时间建设宗门，时间提升实力，时间培养弟子。”

他环顾四周，脑中飞快计算：“当务之急有三件事：第一，建立基本防御体系；第二，招纳首批弟子；第三，与修真界各宗建立正式外交关系。”

“防御体系交给我和紫霄前辈。”青阳真人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青云宗和天师府都有成熟的护山大阵图纸，我们可以结合此地特性，设计一个临时的‘三才护宗阵’。以纯阳令、烈阳珠、焚天镜为三才核心，虽然焚天镜暂时无法动用，但可以先用仿品替代。”

“仿品？”林风疑惑。

“就是这三件宝物的力量投影。”紫霄长老解释道，“昨夜三才造化阵后，纯阳令、烈阳珠、焚天镜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我们可以以此为基，在护山大阵中凝聚出三件宝物的虚影，虽然威力只有本体的十分之一，但足够应付金丹期以下的攻击。”

林风点头：“那就拜托两位前辈。需要什么材料，尽管开口。”

“材料倒是其次。”青阳真人苦笑，“关键是...人手。布置覆盖五公里的大阵，至少需要三十名精通阵法的修士同时作业。我们现在满打满算，能布阵的不到十人。”

这确实是个问题。

鸿蒙道宗现在的情况是：高端战力有林风（实际战力金丹）、秦无殇（半步元婴）、紫霄长老（元婴受伤）、青阳真人（元婴轻伤）；中层有周衍（金丹中期）和几个执法堂弟子；底层...几乎为零。

“弟子的问题，我来解决。”林风眼中闪过决断，“清瑶，你准备一下，今天午时，我们在江城新区设立‘收徒点’。”

“收徒点？”苏清瑶一怔，“可是掌教，宗门还未建成，现在收徒是不是太早了？而且...我们收什么样的人？”

“收两种人。”林风伸出两根手指，“第一种，江城本地的幸存者。昨夜魔龙之灾，百万市民身处绝境却能保持人性不堕，其中必有心性坚韧、灵根不凡者。这些人经历过生死，知道修真的意义不仅是变强，更是守护。”

“第二种呢？”

“第二种...”林风看向远方，“散修，或者小宗门出身的修士。修真界弱肉强食，很多散修生活艰难，小宗门也常受大宗欺压。鸿蒙道宗初立，正是用人之际，只要心性不坏、愿意遵守门规，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秦无殇点头：“这个思路不错。但如何甄别心性？灵根易测，人心难辨。”

“所以需要考验。”林风已经有了计划，“清瑶，你去准备三样东西：一缸清水，一面铜镜，一块...凡铁。”

“清水、铜镜、凡铁？”苏清瑶不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风神秘一笑，“对了，再准备一个告示牌，写上收徒的条件和考验方式。记住，告示要用普通纸张普通墨，不要用任何法术加持。”

“为什么？”这次连张清月都好奇了。

“因为我想看看，”林风目光深邃，“在没有任何法术诱惑的情况下，还有多少人愿意踏上这条充满艰险的修真之路。”

众人若有所思。

晨光渐亮，废墟上忙碌起来。

青阳真人和紫霄长老开始勘测地形，设计阵法；周衍带执法堂弟子清理废墟中的危险区域；张清月虽然修为跌落，但对焚天镜最熟悉，负责研究如何利用镜身残存的阴阳之力；秦无殇则开始规划宗门建筑——他出身修真世家，对宗门布局颇有心得。

苏清瑶最忙，她要准备收徒考验所需的一切，还要协调物资——天师府和青云宗已承诺提供第一批建设物资，今天就会送到。

林风独自走到巨坑中央的湖边。

湖水依旧浑浊，但经过一夜沉淀，已能看清湖底景象。让他惊讶的是，湖底那些被魔龙血液浸染的砂石，竟长出了一簇簇微小的水晶——赤红如血，晶莹剔透，每一颗都散发着纯净的火属性灵气。

“这是...龙血晶？”林风伸手虚抓，一块水晶破水而出，落入掌心。

触手温润，内部似有火焰流动。只是握着，就能感觉到精纯的火灵气顺着手臂经脉流入体内，滋养着刚刚重塑的道基。

“不止龙血晶。”玄黄子的声音响起，“你仔细看水晶内部。”

林风凝神观察，果然发现水晶核心处，有一丝极淡的紫金色纹路——那是鸿蒙道韵的残留！

“龙血 阴阳造化 鸿蒙道韵...”林风倒吸一口凉气，“这湖底的水晶矿脉，恐怕比上品灵石还要珍贵！”

“所以这湖不能叫‘湖’了。”玄黄子笑道，“该叫‘造化灵池’。池水可淬体，池底水晶可修炼，池中灵气可滋养万物...掌教，光是这一池子，就够支撑一个中型宗门百年消耗了。”

林风心中激荡。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宝物越多，风险越大。这个消息绝不能泄露出去，至少在宗门有自保能力之前不能。

“玄黄子前辈，能否在灵池周围布下一个隐匿阵法？”林风问。

“可以，但需要材料。”玄黄子道，“我记忆中有一套‘瞒天过海阵’，是鸿蒙道宗当年用来隐藏秘库的。布阵需要三十六块‘空冥石’，这种石头能扭曲空间感知，让阵法内外形成视觉和神识的双重隔绝。”

“空冥石...哪里有？”

“修真界的空间裂缝附近有时会产生。或者...”玄黄子顿了顿，“去‘鬼市’买。”

“鬼市？”

“就是黑市。”玄黄子解释，“修真界明面上的交易场所受各大宗门监管，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都在鬼市流通。那里只要出得起价，什么都能买到。当然，风险也大，杀人夺宝是常事。”

林风记下了这个信息。

他正要继续探查灵池，忽然感应到什么，猛地抬头望向东方天空。

那里，三道遁光正急速飞来。

不是天师府或青云宗的遁光——颜色驳杂，气息混乱，显然是散修。

而且来者不善。

林风眯起眼睛，对远处正在忙碌的众人传音：

“有客到。秦长老，周兄，随我迎客。其他人...继续工作，就当没看见。”

秦无殇和周衍瞬间出现在他身侧。

三人并肩而立，望向那三道越来越近的遁光。

晨风中，鸿蒙道宗的第一场考验，来得比预想中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