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酒保，晚上杀手 第57章 父爱的阴影

辉光教廷，主教殿深处。

当代教皇，月清眠的父亲——月无涯，静立于一幅描绘着初代圣女沐浴神恩的巨大壁画前。他身披绣着金色日轮与橄榄枝的纯白教皇袍，头戴神圣冠冕，面容威严而俊朗，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痕迹，唯有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中，沉淀着与地位相匹配的沉重与沧桑。

他手中摩挲着一枚温润的、散发着微弱圣力波动的玉佩，那是清眠母亲留下的遗物。脑海中，却浮现出女儿近日来的细微变化。

从圣武大学放假归来后，清眠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了。

她依旧虔诚、勤奋，履行着圣女的职责，但那双酷似她母亲的湛蓝色眼眸中，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唇角会在不经意间微微上扬，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浅淡的温柔。尤其是在提及圣武大学的见闻时，那种鲜活与灵动，是他在教廷这座巨大而冰冷的囚笼中，许久未曾在她身上看到的。

尤其是今天晚上，清眠什么都没说就慌慌张张跑回房间洗澡睡觉了。

作为父亲，月无涯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慰藉。他将女儿送往圣武大学，固然有让她系统学习、提升实力的考量。

但更深层的原因，是希望在那片相对自由广阔的天地里，她能暂时卸下圣女的重担，像普通女孩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哪怕短暂的青春与快乐。他爱他的女儿，胜过世间一切，这份爱，深沉而隐忍。

然而，作为教皇，作为必须在光明与黑暗、信仰与权谋间维持平衡的统治者，他无法放任任何未知的风险靠近自己唯一的软肋。清眠的变化，显然与她在大学的经历，特别是与那两个频繁出现在她口中的年轻人——白夜、林洋这二人脱不开干系。

“白夜……林洋……”月无涯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威严的眉宇微微蹙起。他早已动用教廷的力量暗中调查过这两人。结果却令他有些意外，甚至……不安。

林洋，原林家的孩子，后来父亲身亡，家族没落，和白夜合资开了一家酒吧，背景清晰，履历干净，一个精明的商人世家子弟，在圣武大学表现出了不错的修行天赋和商业手腕，看似并无特殊。

而白夜，这个更离谱，背景更干净，除了父母都已经去世外什么都没有，测试的等级好像还一般般。

用清眠有些闪烁其词的话来说，帮上忙，尤其是这次清河镇任务，虽然官方报告语焉不详，但月无涯凭借自己的渠道，隐约知晓其中涉及了人为的暗界核心和Lv50级别的战斗！

一个普通新生，如何能在那等险境中存活，甚至帮上忙？

调查结果越是干净，月无涯心中的疑虑就越深。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这种级别的信息屏蔽和能力隐藏，绝非寻常势力能够做到。他们接近清眠，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是针对清眠本人，还是……针对她背后的辉光教廷？

他见过太多因为教廷的原因想讨好或者威胁清眠的人，因此第一时间往这方面怀疑。

他绝不允许任何潜在的危险，靠近他的女儿。

月光透过彩绘琉璃窗，在他脚边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良久，月无涯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他不能直接干涉，那会引来清眠的逆反心理，也会打草惊蛇。但他必须确认，确认这两个年轻人，尤其是那个白夜，对清眠是否构成威胁。

他需要一双眼睛，一把不会引起太多注意，却又足够敏锐的尺子，去丈量一下这两个年轻人的深浅。

心念一动，月无涯指尖在玉佩上轻轻一点，一道微不可察的精神波动悄无声息地传递了出去。

片刻后，一道如同融入阴影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殿角落的立柱旁。来人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色修饰衣袍，身形瘦削，面容普通得让人过目即忘，唯有一双眼睛，开阖间精光内蕴，显示出其不凡的修为。

“教皇冕下。”白衣士兵躬身行礼，声音平淡无波。

“烛”月无涯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壁画上，“去一趟圣武城。接近那两个叫白夜和林洋的年轻人，确认他们的底细和意图。记住，不要暴露身份，不要引起冲突，只需……观察和试探。”

名为烛的白衣人微微颔首：“明白。尺度？”

月无涯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以确认他们对清眠无害为第一要务。若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朋友……便随他们去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希冀，“若他们心怀不轨，或身负不可控的危险……”

他没有说完，但烛已然明了。那双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一旦二人打算图谋不轨的话，他有信心将二人不费吹灰之力杀掉毁尸灭迹。

“属下明白。”烛再次躬身，身影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空荡的大殿内，只剩下月无涯独自一人。他望着壁画中那笼罩在圣光下的初代圣女，威严的面容上掠过一丝深沉的复杂。

他爱他的女儿，希望她拥有片刻的自由与快乐。但他更清楚，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必须时刻警惕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清眠的纯真与善良，是她的优点，也可能成为她最大的弱点。

“清眠……”他低声叹息，带着无尽的怜爱与担忧，“但愿……你的眼光，没有错。”

父爱如山，有时却也是沉重的枷锁。月无涯的盘算与安排，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悄然撒向了圣武城，撒向了那间酒馆，以及那两个对此还一无所知的年轻人。

他派出的尺子，即将去丈量白夜与林洋的底线，也将在不知不觉中，搅动起新的波澜，就是不知道这个尺子把准确的刻度呈现到这位教皇陛下兼职父亲的时候，这位十分疼爱女儿的父亲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