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酒保，晚上杀手 第132章 接受现实

地下仓库内的沉默持续了足足有一分钟。那只翘着二郎腿、口吐人言的大灰老鼠，看着眼前三个像是被雷劈过一样、表情有些懵逼的人类，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抱着的前爪又紧了紧，那条翘着的二郎腿还示威性地晃了晃。

最终还是林洋最先从这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他用力眨了眨眼，又揉了揉耳朵，确认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古怪、混合着荒诞、震惊和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我去……”林洋喃喃自语，声音都有些变调，“我的天哪……这大老鼠……成精了？！”

月清眠也缓缓放下了捂着嘴的手，蔚蓝的眼眸中依旧充满了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既定事实的无奈和接受。她看了看那只姿态嚣张的老鼠，又看了看桌子上那管仿制优化液，轻声说道：“看来……我们无意中……制造出了某种……不得了的东西。”

白夜的反应最为直接，他那短暂的震惊过后，立刻恢复了理智。他走上前一步，无视了那只老鼠故作凶狠的眼神，怀着强烈的好奇心，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它，仿佛在分析一件奇特的标本。

“已经这样了，”白夜的声音平淡无波，陈述着一个事实，“不接受，也没用。”

他的话语简单直接，却道破了现状。无论他们多么无法理解，多么觉得荒诞，这只老鼠确确实实开口说话了，并且表现出了远超普通动物的智慧和行为模式。纠结于为什么和怎么可能已经毫无意义，现在需要思考的是怎么办。

那只大灰鼠见白夜靠近，似乎感受到了这个人类身上传来一丝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地想把翘着的腿放下来，但似乎又觉得这样有损它鼠爷爷的威严，硬是梗着脖子，维持着那副滑稽又诡异的姿态，只是眼神中的嚣张稍微收敛了一点，多了几分警惕。

“喂！小子！你看什么看？！”大灰鼠试图用声音壮胆，但尖细的嗓音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白夜没有理会它的叫嚣，而是转向林洋和月清眠，冷静地分析道：“这效果，应该和我们使用的配方、材料比例有关。原版药剂未必是这个效果。”

林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用的是已知成分加上无害替代材料仿制的简化版，其最终产物很可能与原版生命序列优化液天差地别。

原版药剂的副作用可能是脑袋变尖或者其他身体畸变，而他们这个歪打正着的仿制品，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偏差或者奇迹，竟然阴差阳错地激活了这只老鼠的……呃，灵智？或者说，是某种基于现有物质和能量组合产生的、未知的催化效应，强行提升了它的大脑开发度和语言中枢功能？

月清眠也点了点头，认同这个分析。这更像是一次意外的、不可复制的事故，而非原版药剂的设计效果。但这并不意味着事情就简单了，相反，一个开启了灵智、能言善辩、并且似乎保留了老鼠本性的生物，其潜在的风险和不可控性，可能比单纯的身体畸变更麻烦。

“现在怎么办？”林洋看着实验箱里那只又开始嘚瑟地晃起二郎腿的老鼠，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把它……放了？”

这个提议刚说出口，就被他自己否定了。放了一只拥有接近人类智慧、并且明显记仇的老鼠回归自然？天知道它会惹出什么乱子！万一它跑到哪个居民区，半夜敲窗户跟人要酒喝，或者跑到酒馆里发表演讲，组织动物游街示威……那么干世界不得乱套了，那画面简直太美不敢想。

白夜直接给出了答案：“带回去。”

语气十分坚决，将这个意外产生的、高度不可控的变量放在眼皮底下监控，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

月清眠虽然觉得把一只会说话的老鼠带回酒吧有些……怪异，但也明白这是必要的。她看着那只老鼠，尝试用温和的语气沟通：“那个……鼠……先生？我们并没有恶意。刚才的实验是个意外。我们可以带你离开这里，给你提供食物和住处，你看可以吗？”

大灰鼠歪着脑袋，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权衡利弊。它虽然开启了灵智，但本质上还是一只老鼠，对于陌生环境和人类依然抱有本能的警惕。不过，食物和住处这两个词显然对它很有吸引力。它在这废弃仓库里虽然自由，但饥一顿饱一顿，还要提防天敌，日子并不好过。

鼠人绝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哼！算你们还有点眼色！”大灰鼠终于放下了抱着的爪子和翘着的二郎腿，恢复了四脚着地的姿态，但语气依旧带着点嚣张跋扈，“既然尔等诚心相邀，鼠爷爷我便勉为其难，去你们那儿小住几日！不过，方才所说的好吃的好喝的，一样都不能少！若是敢用次货糊弄我，哼！”

它似乎还没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身份，言语间还带着点从不知道哪里听来的离谱古风词句和自抬身价的毛病。

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这老鼠，不仅会说话，还他妈是个事儿逼！

不过，总算初步达成了协议。

林洋找来一个更坚固、透气性好的特制宠物外出笼，本来是给某些客人寄存小型超凡宠物准备的，小心翼翼地打开实验箱。那大灰鼠倒也聪明，知道自己跑不掉，或者说对三个饲主的态度以及新的居住环境抱有期待，竟然自己迈着步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笼子里，还自己用爪子把门给带上了。

“走吧。”白夜提起笼子，面色平静，心里似乎在思考如何处理好这只会说话的大灰耗子。

于是，在夜色的掩映下，三人一鼠，带着一管诡异的仿制药剂和一个更加诡异的实验成果，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废弃仓库，走上了返回了寂静酒吧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