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嘛,说到底,不过是凡人身躯些许的不谐之音罢了。”
芙宁娜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发丝,试图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驱散心底那点莫名的在意。
(身为尊贵的水神,怎能被这种微不足道的祈愿困扰?本神明司掌的,是艺术的盛宴,是宏大的审判!而非……而非这种……)
她瞥了一眼被丢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昨天直播时那条格格不入的弹幕。
【……能让妈妈的头不那么痛吗?】
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头,不深,却总在不经意间带来一丝微小的存在感。
(哼!定是那异世界网络扰乱了心神!)
她决定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比如,去欧庇克莱歌剧院听听排练,或者找那维莱特讨论一下(单方面输出)最近枫丹的政务。
然而,当她站起身,那种熟悉的、水波荡漾的牵引感却毫无预兆地降临了。
“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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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从华丽的宫廷变成了略显嘈杂的……医院走廊?
消毒水的气味淡淡地飘来,穿着白色衣物的人们行色匆匆。
芙宁娜有些茫然地站在走廊一角,与她一身华丽的装扮格格不入。
(真是……毫无美感的降临地点。)
她正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等待回归,一阵压抑的、细弱的啜泣声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声音来自不远处半开的病房门内。
鬼使神差地,她放轻脚步,靠近了些。
病房里,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女人靠在床头,眉头紧锁,似乎正忍受着不适。床边,坐着一个大约**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用小手笨拙地揉着女人的太阳穴,眼圈红红的。
“妈妈,好点了吗?”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嗯……好多了,念念真乖……”女人勉强笑了笑,声音虚弱。
(念念?)
芙宁娜想起来了。
是那个在漫展上,送她手机的女孩!那个坚信她是“真神”的小信徒。
所以……昨天发弹幕的,也是她?
看着女孩努力想为母亲缓解痛苦却收效甚微的焦急模样,芙宁娜心里那根小刺,仿佛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她胸腔里涌动。
不是面对万众欢呼时的得意,也不是表演失败时的气恼,而是一种……微妙的无力感,混杂着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
她站在门外,犹豫着。
(进去?以什么身份?难道要说“本神明听闻你的祈愿,特来为你母亲止痛”?太蠢了……)
(更何况,万一……万一我的力量没用呢?)
作为“神明”,她似乎从未考虑过“失败”的可能性。但此刻,这个念头却让她有些却步。
就在她踌躇不定时,病房里的念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向了门口。
四目相对。
女孩红肿的眼睛瞬间睁大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水……水神姐姐?!”
芙宁娜身体一僵。
(啊哦……被发现了。)
现在想装作路过也晚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维持着神明的仪态,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嘛……感知到信徒虔诚的祈愿,循迹而来,亦是神明的职责。”
她的语调依旧带着习惯性的浮夸,但眼神却有些不自然地飘向别处。
“真的……真的是您!”
念念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小手紧紧抓住芙宁娜华丽的裙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姐姐,求求您,帮帮妈妈!她头很痛……”
病床上的女人也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装扮奇异的少女,脸上写满了困惑。
芙宁娜的目光落在女人紧蹙的眉头上。
(……试试?)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
“凡人躯体的桎梏……罢了。”
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向女人的额头。
指尖微凉。
她小心翼翼地调动起一丝最温和的水元素力,让它如同最细腻的涓流,缓缓渗透进去。
她没有试图去“治愈”什么——那超出了她的权能——她只是引导着这股清凉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力量,如同轻柔的水流抚过燥热的沙滩,试图带走那份紧绷与不适。
女人惊讶地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从额间扩散开,仿佛炎夏里饮下了一口甘泉,那纠缠不休的胀痛感,竟然真的……缓解了许多。
她紧锁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了一些。
“好像……真的……好多了……”
女人喃喃道,眼中充满了惊异。
“妈妈!”
念念惊喜地叫出声,看着芙宁娜的眼神,充满了近乎崇拜的光芒,“谢谢您!水神姐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您是真的!”
芙宁娜收回手,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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