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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皇叔,我真不想当皇帝啊! > 第9章 御膳房的“卧底”

江南的客栈总是带着股潮湿的霉味。

萧砚坐在靠窗的八仙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却死死盯着桌上那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那是谢云临走前留下的,说是“陛下赏的烤鸭秘方抄本”,还特意叮嘱“王爷可先研究着,回京后张厨子再当面指点”。

“公子,这都快三更了,您还不睡?”秦风端着碗刚沏好的碧螺春进来,见他还对着那油纸包发呆,忍不住劝道,“秘方都到手了,还愁学不会烤鸭子?”

萧砚抬眼,眼底泛着点红血丝——他压根没睡,脑子里全是谢云临走时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直觉告诉他,萧承煜那老狐狸没这么好心,这秘方说不定有诈。

“到手?”萧砚嗤笑一声,用手指戳了戳油纸包,“你信吗?他萧承煜的便宜,这么好占?”

秦风愣了愣,随即挠挠头:“可……这是谢统领亲自送来的,还盖了御膳房的印呢。”他指着油纸包角落那个鲜红的印章,确实是御膳房的“膳食章”,平日里只有给皇室供膳才会盖。

萧砚却越看那印章越觉得刺眼。他太了解萧承煜了,当年为了让他学骑射,故意说“你要是能射中靶心,就把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给你”,结果他射中了,皇帝却笑着说“马给你了,但得先学会给马刷毛”,硬生生让他伺候了那匹马三个月。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萧砚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你想,张厨子那秘方是祖传的,怎么可能说抄就抄?萧承煜定是怕我回京后耍赖,先拿个假方子稳住我。”

秦风有点懵:“假的?那……那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萧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当然是去探探虚实。”

他附在秦风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秦风的眼睛越睁越大,听完连连摆手:“公子,这可不行!御膳房的后厨哪是说进就能进的?再说了,谢统领的人说不定就在附近盯着……”

“盯就盯呗。”萧砚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咱们又不是去偷东西,就是去‘请教’一下张厨子的徒弟,问问这方子上的‘桂花蜜需用晨露调’是怎么个调法,犯得着兴师动众?”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这次跟着谢云来江南的,除了亲兵,还有御膳房的两个厨子,说是“给王爷备膳”,此刻就住在隔壁街的驿馆里。那两个厨子是张厨子的徒弟,说不定知道些内幕。

“可是……”秦风还是犹豫,他腰间别着的匕首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这匕首是当年萧砚从江南水匪手里夺来的,据说那水匪头目曾是河工监王奎的部下,后来犯了事才落草为寇,萧砚当时救了王奎的女儿,王奎硬把这匕首塞给了他,说“见刀如见人”。

“没什么可是的。”萧砚打断他,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就当去替我问问方子,顺便……看看那两个厨子是不是真懂烤鸭。要是连‘焖炉’和‘挂炉’的区别都分不清,这方子十有**是假的。”

秦风看着他眼底的认真,知道劝不动了。这位主子看着浪荡,骨子里却比谁都较真,尤其是在吃的事上,当年为了争“京城第一烤乳猪”的名头,愣是蹲在城南烤了三天三夜。

“那……我去换身衣服。”秦风说着就要去解腰间的匕首,却被萧砚按住。

“匕首带着。”萧砚的声音沉了些,“江南不太平,小心点。”他瞥了眼窗外,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刚才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秦风心里一凛,握紧了匕首:“公子放心,奴才省得。”

半个时辰后,驿馆后厨的柴房里钻进来个黑影。

秦风穿着身灰扑扑的杂役服,脸上抹了两把锅底灰,手里还拎着个空水桶——这是他从客栈杂役那“借”来的行头,混进驿馆时,守门的亲兵果然没多看他一眼。

御膳房的后厨比他想象的大,灶台擦得锃亮,靠墙的架子上摆着十几个酱菜坛子,飘出咸香的味道。两个穿着御膳房服饰的厨子正坐在灶边的小马扎上,就着油灯喝酒,面前摆着碟花生米,还有半只没吃完的烤鸭。

“我说老李,你说陛下这招管用吗?”矮胖的厨子咂了口酒,含糊不清地问,“那宁王世子看着就是个混不吝的,真能被一只烤鸭勾回京城?”

被称作老李的瘦高厨子冷笑一声,用筷子戳了戳烤鸭:“管他混不混!陛下说了,只要把人哄回去就行。再说了……”他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那方子是假的,真的在陛下书房的《食经》里夹着呢,他就算学了这假方子,也烤不出御膳房的味儿。”

秦风躲在柴堆后面,心脏猛地一跳。

假的?!

“你说什么?”矮胖厨子显然也吃了一惊,“陛下让咱们送假方子?这要是被世子爷知道了,还不得气炸了?”

“气炸才好呢。”老李嘿嘿笑起来,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陛下就是要他气,气他才会琢磨‘陛下为啥骗我’,琢磨着琢磨着,就把江南的灾情放在心上了。你以为陛下真在乎他回不回京?是在乎他肯不肯接那赈灾的差事!”

矮胖厨子这才恍然大悟,拍着大腿笑:“还是陛下高明!用一只烤鸭的方子,就把宁王世子的心思勾过来了。我听说江南河工监的王奎,是当年苏将军的亲兵?只要世子爷肯见他,这事儿就成了一半!”

王奎?

秦风的手指猛地攥紧了——他认得这个名字!当年萧砚从水匪手里救的那个小姑娘,就是王奎的女儿!那伙水匪本是河工,因克扣工钱才被逼上梁山,还是萧砚带着他,假扮商人混进匪窝,一刀劈了匪首,才救出人来。

“行了,少说两句。”老李忽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陛下交代了,这事不能外传,要是被谢统领知道咱们嚼舌根,仔细咱们的皮!”

两人不敢再多说,匆匆喝完酒,收拾着碗筷往内院走。

秦风躲在柴堆里,直到听不见脚步声,才敢慢慢探出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原来陛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真方子,那所谓的“秘方”,不过是引萧砚回京的诱饵,真正的目的,是逼他接下江南的赈灾差事!

他不敢耽搁,猫着腰从柴房后门溜出来,一路疾跑回客栈。夜风灌进他的杂役服,冷得刺骨,可他心里却像烧着团火,恨不得立刻把这消息告诉萧砚。

客栈的灯还亮着。萧砚正趴在桌上,对着那油纸包写写画画,见他回来,立刻抬头:“怎么样?探到什么了?”

秦风反手关上门,压低声音把刚才听到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萧砚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手里的毛笔“啪嗒”掉在宣纸上,墨汁晕开一大片,像朵难看的乌云。

“假的……居然是假的……”他喃喃自语,手指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好你个萧承煜!好你个老狐狸!”

他猛地一脚踹在桌腿上,桌子晃了晃,上面的茶杯摔在地上,碎成几片。碧螺春的茶叶混着茶水洒了一地,清香的味道却压不住他心里的火气。

他就说嘛!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所谓的“条件”,所谓的“三月之约”,全是萧承煜的算计!用一个假方子吊着他,逼他不得不回京,不得不面对那些灾民,不得不接下他最不想接的责任!

“公子,您别气……”秦风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有点害怕——他从没见过萧砚发这么大的火,就算当年被水匪围困,他都没这么失态过。

“我能不气吗?”萧砚抓起桌上的油纸包,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他拿我当猴耍!拿张厨子的秘方当幌子,拿江南的灾民当棋子!他以为我是谁?是他手里的提线木偶吗?”

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忽然觉得一阵头晕——不是气的,是刚才那两个厨子的话提醒了他。

王奎……河工监……苏将军的亲兵……

萧承煜不仅算准了他会去探秘方,还算准了他认得王奎,算准了他不会不管宁王府旧部的死活!这一步步的算计,环环相扣,根本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他早就料到了……”萧砚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无力,“他早就料到我会来江南,早就料到我会听说灾情,早就料到……我不可能不管。”

秦风看着他颓然坐在椅子上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想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陛下的算计确实狠,可……这也是为了江南的百姓啊。

“公子,”秦风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其实……陛下也没说错。王奎现在肯定很难,您要是能帮他……”

“帮他?”萧砚抬头,眼里带着点自嘲,“怎么帮?我连奏折都批不利索,连河堤该怎么修都不知道,去了也是添乱!”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夜色依旧浓重,刚才闪过的那个黑影不知去了哪里,可他知道,肯定有人在盯着——或许是谢云的人,或许是……王奎派来的?

秦风看着他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家公子虽然嘴上骂着,心里怕是已经动摇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当年萧砚劈死水匪时的样子——那时的公子,眼里也有这样的挣扎,却最终选择了拔刀。

“公子,要不……”秦风试探着开口,“咱们明天去见见王奎?就算不接差事,看看总是好的。”

萧砚没回答,只是盯着地上那团被碾烂的油纸包。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他此刻混乱的心绪。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从萧承煜把那本江南水患的奏折塞给他开始,从他听到“王奎”这个名字开始,从他当年救下那个小姑娘、收下这把匕首开始,他就注定要管这档子事。

所谓的烤鸭秘方,不过是萧承煜递给他的一个台阶,一个让他顺理成章接下责任的借口。

“秦风,”萧砚忽然站起身,声音里带着点沙哑,却异常坚定,“明天一早,去河工监。”

秦风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公子,您想通了?”

“想通个屁!”萧砚瞪了他一眼,语气却缓和了些,“我是去问问王奎,那老小子当年欠我的酒,什么时候还!”

他转身往床边走,脚步却比刚才沉稳了些。走到床边时,忽然停下,瞥了眼窗外——黑暗中,似乎有双眼睛在看着他,见他望过来,立刻缩了回去。

萧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

想监视?那就让你们看着。

他萧砚就算被算计了,也不会像萧承煜想的那样乖乖听话。赈灾可以,批奏折也行,但得按他的规矩来。至于那烤鸭秘方……

萧砚摸了摸肚子,忽然觉得有点饿。等他把江南的事办完,非逼着萧承煜把真方子交出来不可,还要让张厨子在宁王府住上半年,天天给他烤鸭子,烤到他吃腻为止!

窗外的黑影见他没再关注这边,悄悄退了回去。街角的阴影里,谢云看着手里的密信,上面只有一行字:“世子明日访河工监。”

他收起密信,对着京城的方向无声躬身——陛下,您赢了。

而客栈里的萧砚,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烤鸭的香味,一会儿是灾民的画像,一会儿是萧承煜那副算计的笑,一会儿又是王奎拖着残腿在河堤上奔波的样子。

他知道,明天去了河工监,很多事就再也回不去了。那个只想浪迹天涯、吃遍美食的宁王世子,或许真的要留在江南的雨里,学着担起那些他曾经嗤之以鼻的责任。

但他不后悔。

至少……不能让萧承煜看笑话。他要让那老狐狸知道,就算没有烤鸭秘方,他萧砚也能把这事办得漂亮!

夜色渐深,秦淮河的水声顺着窗缝钻进来,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雨,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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