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前三天的清晨,雾气还没散尽,音乐教室的木门被轻轻推开时,带起一阵微凉的风。吴天豪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手里攥着小提琴盒的提手,指尖能感受到木质外壳的温润——这是他特意早起半小时,想趁考前最后梳理一遍文艺汇演的独奏片段,也算是给紧绷的复习节奏松松弦。
音乐教室的窗帘还拉着,只有几缕晨光从缝隙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他走到熟悉的角落,将琴盒轻轻放在桌上,深吸了一口气。指尖触到搭扣时,他习惯性地顿了顿——每次打开琴盒前,他都会想起爷爷的话:“拉琴前要静心,琴是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才会给你最好的声音。”
搭扣“咔哒”一声弹开,吴天豪缓缓掀开琴盒盖。
下一秒,他的呼吸骤然停滞,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琴盒里的小提琴,不再是那个被他擦拭得发亮、陪伴了他十年的伙伴。
E弦和A弦硬生生被掰断,断口处的钢丝扭曲着,像是在无声地控诉;原本光滑的暗红色琴身上,横着三道深深的划痕,从琴头一直延伸到琴腰,木质纤维被刮得外翻,露出里面苍白的木头底色;更让他心脏骤停的是,琴码已经脱落,斜斜地卡在琴弦之间,而指板上,还留着一个明显的凹痕,像是被硬物狠狠砸过。
这把琴是爷爷留给她的遗物,是爷爷用半生积蓄买的手工琴,是他无论在家庭矛盾中多么委屈、在学习压力下多么疲惫,只要一拉起来就能找到平静的精神寄托。
吴天豪的手指颤抖着伸向琴身,指尖刚触到那道最深的划痕,就像被火烧了一样缩了回来。他的眼眶瞬间泛红,却死死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愤怒、委屈、心疼……无数情绪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不是意外。
琴弦不会自己断裂,琴身不会自己出现三道平行的划痕,琴码更不会无缘无故脱落。这是恶意的损坏,是有人故意要毁掉他的琴,毁掉他的念想。
他猛地想起昨天下午的场景。当时他练完琴,因为要赶去和戴徐昊、林晚星、唐姿瑾汇合复习,走得匆忙,只是随手锁了音乐教室的门,没来得及仔细检查琴盒是否放好。难道是那时候被人盯上了?
“豪哥?你怎么这么早?”门口传来戴徐昊的声音,他背着书包,手里还拎着给吴天豪带的早餐,“我猜你肯定在这儿练琴,特意给你带了豆浆油条……”
戴徐昊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到吴天豪僵在桌前的背影,还有琴盒里那把损坏的小提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豪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吴天豪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有人故意弄坏了它。”
戴徐昊快步走到桌前,看清琴的模样后,气得脸色铁青,拳头“砰”地砸在桌上:“谁这么缺德?这可是你爷爷留给你的琴!”他知道这把琴对吴天豪意味着什么,那是比任何珍宝都重要的东西。
吴天豪缓缓转过身,眼眶通红,却依旧倔强地抿着嘴:“我不知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昨天下午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锁了门的。”
“锁了门也没用!”戴徐昊咬着牙,“肯定是赵宇辰那个混蛋!除了他,谁还会这么针对你?”
赵宇辰?
吴天豪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赵宇辰那张阴鸷的脸——从“星二代”流言传开后的嫉妒,到实验课上的刻意挑衅,再到校外埋伏的失败,赵宇辰对他的敌意从未掩饰。只是他没想到,赵宇辰竟然会做得这么绝,不惜毁掉爷爷的遗物来报复他。
“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戴徐昊掏出手机,“我现在就给刘一川、汪鸿桢他们打电话,再告诉晚星和姿瑾,咱们一起找证据,一定要把那个混蛋揪出来!”
“别。”吴天豪拦住他,“现在没有证据,贸然说是赵宇辰干的,他肯定不会承认。而且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大家复习。”
“影响复习?”戴徐昊急了,“这可是你爷爷的琴!他都把你欺负到这份上了,你还想忍?豪哥,你就是太能忍了,才让他得寸进尺!”
吴天豪看着琴盒里的小提琴,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不是不想忍,而是这把琴承载了太多回忆,爷爷教他拉琴的画面、第一次获奖的喜悦、和母亲和解时的承诺……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这把琴上。现在琴被损坏,就像他心里的某一块也跟着碎了。
“我不是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我只是想找到证据,让他无可辩驳。”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这把琴,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戴徐昊看着他眼底的坚定,渐渐冷静下来:“好,听你的。咱们找证据!但你一个人肯定不行,我帮你!还有刘一川他们,还有晚星和姿瑾,大家都会帮你的!”
正说着,林晚星和唐姿瑾也走进了音乐教室。她们早上没看到吴天豪和戴徐昊去自习室,担心两人出了什么事,就顺着路找来音乐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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