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风带着草木的清新,拂过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吴天豪背着黑色琴盒,脚步平稳地走向乐器行。距离文艺汇演的意外已经过去几天,他心里的戾气渐渐消散,只剩下对那把琴的牵挂。琴盒的肩带硌在肩上,带着熟悉的重量,像是爷爷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
走到乐器行门口,他推开门,清脆的风铃声响起。老师傅正坐在工作台前,用细砂纸打磨着一块木料,看到他来,笑着抬起头:“小伙子,来取琴?还没完全修好呢,但进度比预想的快。”
吴天豪点点头,将琴盒放在桌上:“我就是来看看,顺便问问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老师傅放下砂纸,起身打开里间的门,小心翼翼地将那把红木小提琴抱了出来。琴身上的裂痕已经被精心修复,用特殊的木料填补后,又做了抛光处理,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曾经破损的痕迹。“你看,裂痕已经稳固了,弦也重新换了一套,是你爷爷当年留下的那套备用弦。”
吴天豪的目光落在琴弦上,那几根琴弦泛着温润的光泽,末端刻着细小的缩写,正是爷爷名字的首字母。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琴弦,一阵轻微的震颤传来,像是穿越时光的回应。
“这几天,有个穿你们学校校服的小伙子,总来这儿打听你的琴的修复进度。”老师傅一边擦拭琴身,一边随口说道,“每次都问得很细,从胶水的材质到琴弦的张力,还特意垫付了一部分修复费,说怕你手头紧。”
吴天豪的指尖一顿,心里泛起一阵涟漪。他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小伙子是谁。除了戴徐昊,不会有人这么上心,这么细致地关注着他的琴。之前的愧疚、感激、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在他心里慢慢沉淀,化作一股温暖的暖流。
“他还向我请教了好多养护琴的方法,记了满满一本子,说要告诉你。”老师傅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能这么为朋友上心的,不多见了。”
吴天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那把琴,眼眶微微发热。他一直以为,戴徐昊的热情是莽撞的、不顾及他人感受的,却没想到,这份热情背后,藏着如此细腻的心思和真诚的在意。
“琴再放两天就能取了,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老师傅将琴放回琴盒,“记住,修复后的琴就像大病初愈的人,要用心养护,避免碰撞,拉琴时力度要均匀,让琴慢慢适应你的手感。”
“谢谢师傅。”吴天豪接过琴盒,声音有些沙哑。
走出乐器行,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刚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戴徐昊和唐姿瑾。
戴徐昊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布袋,正低头和唐姿瑾说着什么,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唐姿瑾踮着脚,指着布袋里的东西,叽叽喳喳地说着,像只活泼的小鸟。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人身上,勾勒出青春的轮廓,带着一丝淡淡的甜意。
“豪哥!你也刚出来?”戴徐昊最先看到吴天豪,笑着挥手打招呼,唐姿瑾也跟着转过头,对着吴天豪友好地笑了笑。
吴天豪点了点头,朝着他们走过去。
“师傅说琴怎么样了?还顺利吗?”戴徐昊连忙问道,语气里满是关心。
“快修好了,还要放两天。”吴天豪说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戴徐昊手里的布袋,“这里面是什么?”
“哦,这是我给你的琴买的配件。”戴徐昊打开布袋,里面放着一套备用琴弦、一瓶琴油和一块软布,“师傅说琴油能保护琴身,软布用来擦拭,这些都是专用的,不会损伤琴的木质。”
唐姿瑾在一旁补充道:“我们刚才在文具店看到的,戴徐昊挑了好久,还让老板拿了好几种琴油对比,说一定要选最温和的,生怕伤了你的琴。”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却满眼都是笑意。
戴徐昊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就是觉得这些东西能用得上,反正也不贵。”
吴天豪看着布袋里的配件,又看了看戴徐昊略显局促的样子,心里的最后一点隔阂也烟消云散了。他接过布袋,轻声说道:“谢谢你。还有……之前的事,我知道你是好意。”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两人之间最后的枷锁。戴徐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豪哥,你终于不生我的气了?”
“没有生气,只是当时有点难受。”吴天豪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是我太固执了。”
“不怪你不怪你!”戴徐昊连忙说道,“都是我的错,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就邀请你上台,不该让你的琴和照片暴露在大家面前。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凡事都听你的。”
唐姿瑾看着两人和解的样子,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既然和好了,那咱们一起回学校吧?我还得去排练舞蹈呢,下周就要进行艺术节的初选了。”
“好啊!”戴徐昊点点头,转头对吴天豪说,“豪哥,我帮你背琴盒吧,看着挺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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