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了!前面有光!”
单鹏嘶哑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在狭窄逼仄的通风管道里回荡,像是一针强心剂,扎进了另外两人近乎麻木的神经里。
他们已经在这黑暗、潮湿、充满铁锈和污物混合气味的管道里爬了不知道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肌肉的酸痛、伤口的刺痛和肺部火辣辣的灼烧感提醒着他们还活着。
管道内部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厚厚的灰尘和不知名的黏腻污垢糊满了内壁,稍微动作大点,就会扑簌簌掉进领口,呛得人直咳嗽。空间极其有限,大部分路段只能匍匐前进,膝盖和手肘早已磨破,每前进一米都异常艰难。
雷猛的情况最糟。他胸口的伤、腿上的箭伤,在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拳后彻底爆发,能撑着爬进管道已经是靠着一股惊人的意志力。此刻,他几乎是靠着本能跟在单鹏后面,每一次挪动,沉重的身体都会带来一阵剧烈的抽搐,粗重的喘息声在管道里拉风箱一样响着,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彻底趴下。
单琳跟在雷猛后面,她的状态稍微好点,但精神力透支带来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一阵阵涌上来,眼前阵阵发黑。她不仅要顾着自己,还要分心照顾趴在她背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沈小芸。她用找到的布条将沈小芸牢牢固定在自己背上,少女轻盈的体重在此刻也成了沉重的负担,压得她纤细的腰肢几乎要折断。
听到单鹏的喊声,雷猛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似乎想回应,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咬着牙,用那只完好的手臂和双腿,更加拼命地往前蹭。
单琳则精神一振,抬头向前望去。果然,在管道遥远的尽头,不再是永恒的黑暗,而是一个小小的、散发着朦胧微光的圆点!那光很微弱,但在绝对的黑暗里,却如同灯塔般耀眼!
“坚持住,雷大哥!快到了!小芸,我们快出去了!”单琳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希望,她不知道是在鼓励雷猛,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希望就在眼前,三人(或者说两人半)爆发出身体里最后一丝潜力,朝着那点微光奋力爬去。
管道开始向上倾斜,坡度越来越陡,攀爬变得更加困难。单鹏率先爬到出口附近,那光是从一个锈蚀严重、有些变形的栅栏缝隙里透出来的。他用手推了推,栅栏发出“嘎吱”的呻吟,纹丝不动,显然是被锈死了,或者从外面卡住了。
“妈的……”单鹏低骂一声,心沉了下去。要是被这最后一道关卡住,那真是功亏一篑。
他回头,看到雷猛几乎是被单琳在后面顶着才爬上了这段陡坡,此刻正瘫在坡底,只剩下喘气的份儿,显然是指望不上了。
“哥,怎么办?”单琳焦急地问,她也看到了那锈死的栅栏。
单鹏没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将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再次凝聚起来。他没有去冲击栅栏,而是将“本能之眼”的感知如同触手般,小心翼翼地透过栅栏的缝隙,向外探去。
外面……是清新的空气!带着泥土和植被的味道!不再是地下那令人作呕的腐臭!
而且,他“看”到了支撑栅栏的混凝土边缘,因为常年风吹雨打,已经变得酥松,连接处的锈蚀也远比看起来严重。
“有戏!”单鹏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老雷,琳琳,你们退开点!捂着头!”
他不再犹豫,调整了一下姿势,背靠着管道壁,双腿蜷起,然后猛地蹬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踹在那锈死的栅栏上!
“哐!!!”
一声巨响在管道内炸开,震得人耳膜生疼。栅栏剧烈震动,大量的铁锈和灰尘簌簌落下。
栅栏没开,但边缘的混凝土明显崩裂了一块!
“有门儿!”单鹏精神大振,不顾反震带来的酸麻,再次蜷腿,猛踹!
“哐!哐!哐!!”
一脚,两脚,三脚!
他像不知疼痛的机器,每一次撞击都拼尽全力,虎口被震裂,鲜血染红了金属管,但他恍若未觉。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出去!必须出去!
雷猛在下面看着,赤红的眼睛里也燃起了光,他想帮忙,却连抬起手臂都做不到,只能死死盯着那不断震颤的栅栏。
单琳捂着嘴,看着哥哥状若疯魔般地一次次撞击,心揪得紧紧的。
终于,在不知第多少次猛踹之后——
“咔嚓!哗啦——!!”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和混凝土破碎声,那面锈死的栅栏,连同周围一圈酥松的水泥,被单鹏硬生生踹飞了出去!一个不规则的空洞赫然出现!
久违的、略显刺眼的自然光瞬间涌入,照亮了管道内污浊的空气,也照亮了三人布满污垢和血污的脸庞。
新鲜、微凉、带着青草气息的空气涌了进来,几人贪婪地大口呼吸着,仿佛要把肺里积攒的所有浊气都置换出去。
“走!快出去!”单鹏率先探出头,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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