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磐石庇护所却少有地亮着多处灯火,人影绰绰,一种混合着紧张、不舍与决然的氛围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离别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让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带上了一丝悲壮的色彩。
单鹏站在他和妹妹临时居住的小屋门口,看着里面单琳正就着一盏昏暗的兽油灯,仔细地帮他整理行囊。她将每一块压缩干粮、每一卷干净的绷带都摆放得一丝不苟,小手时不时抚过那套秦武送来的、还算崭新的作战服,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哥,这些肉干我都用你教我的方法重新烤过了,更干,能放久一点。”单琳拿起一个油纸包,声音有些闷闷的,“沈姐姐给的药,绿色的外敷,白色的内服,提神的那几支她说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我都贴在瓶子上了。”
单鹏倚着门框,看着妹妹忙碌的背影,胸口那块银辉之种传来的暖意也无法完全驱散那股即将分离的酸楚。他“嗯”了一声,声音有些低沉:“知道了。你自己在堡垒里,也要记得按时吃饭,别光顾着帮别人催生作物,消耗太大。感觉累了就休息,秦大哥会理解的。”
“我晓得。”单琳转过头,努力想挤出一个让哥哥安心的笑容,但那嘴角的弧度却显得有些勉强,“我现在厉害着呢,种一小片地,不会像以前那样头晕了。”
单鹏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入手是一片冰凉的柔软。“我的琳琳长大了。”他轻叹一声,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句,“保护好自己。”
与此同时,庇护所那间充当临时武器库的加固地窖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摩擦声不绝于耳。
雷猛赤着上身,尽管气温很低,古铜色的皮肤上却蒸腾着热气。他坐在一个树墩做成的砧板前,手持一块粗糙的磨石,正在一下下打磨他那柄宝贝重斧的斧刃。磨石与金属摩擦,发出刺耳又富有节奏的“沙沙”声,飞溅起的火星在昏暗的灯光下短暂闪烁。
他磨得极其认真,眼神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斧刃原本就寒光闪闪,此刻在他手下更是被磨得吹毛可断。磨完斧刃,他又拿起那面合金盾牌,检查着边缘因多次撞击而产生的细微凹痕,用工具小心地敲打复原,再用磨石将毛刺打磨光滑。
“老伙计,这次可得给力点。”雷猛拍了拍冰冷的盾面,低声嘟囔,“北边的崽子们要是敢扎刺,咱就给他们开开瓢!”
另一边,沈小芸所在的配药间则弥漫着一股草药的清苦和某些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这里条件简陋,但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几个大小不一的瓦罐、玻璃瓶(有些还是从废墟里淘换来的)架在小火炉上,里面咕嘟咕嘟地熬煮着不同颜色的粘稠液体。
沈小芸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专注。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不时用一根干净的木棍搅拌,或者根据经验和有限的仪器判断着药液的浓度。她将熬好的药液过滤、冷却,再分装进一个个洗净晾干的小瓶子里,用软木塞塞紧,再用蜡仔细密封。
除了常规的伤药和解毒剂,她还特意准备了几个小纸包,里面是不同颜色的药粉。
“白色是强效麻痹粉,沾上一点就能让大型变异兽动作迟缓至少十秒……红色是刺激性的,能暂时致盲,对付人或者依赖视觉的怪物有效……蓝色是追踪用的,气味很淡,但银瞳应该能闻到……”她一边分装,一边对过来帮忙打下手的单琳低声解释着,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详尽。
单琳认真记下,看着沈小芸眼下的青黑,忍不住道:“沈姐姐,你休息一下吧,眼睛都红了。”
沈小芸摇摇头,将最后一小瓶深紫色的、标签上画着醒目骷髅头(她用炭笔画的)的药剂贴身收好:“没事,撑得住。多准备一点,你们就多一分安全。”
秦武也没闲着。他亲自带着几个绝对信得过的老兄弟,清点了库房里最精良的一批武器弹药,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执意将其中大半都划给了北上小队。
“拿着!别跟我废话!”秦武独臂一挥,不容置疑地将两个沉甸甸的弹匣塞进单鹏手里,“堡垒里还能想办法,你们在外面,枪里多一颗子弹,可能就能捡回一条命!”
他还秘密交给了单鹏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像是老式怀表的东西,但质感冰冷沉重,表面没有任何刻度,只有一个微微凸起的按钮。
“这是旧时代军队的玩意儿,信号标。”秦武压低声音,“按下按钮,它能持续发出一种特定频率的低功率信号。我们这边有个对应的接收器,范围……不好说,可能几百里,也可能更远,看环境和干扰。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们遇到解决不了的大麻烦,需要紧急支援,或者找到了关键情报需要立刻传递回来,就按响它。我们会想办法接应!”
单鹏郑重地接过信号标,感受到其沉甸甸的分量。这不仅仅是设备的重力,更是信任和期望的重量。“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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