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双生：灵珠与凡骨 第64章 凡人界篇？天宴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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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青莲虚影的创世光辉尚未在归墟深处完全消散，那枚金黑交融、烙印着殷夫人刺绣的双生道果正散发着温暖而浩瀚的牵引之力。哪吒背着气息奄奄的韩立，身形被道果的光芒笼罩，正欲触及那象征至高权柄的果实——

嗡！

空间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一股无法抗拒、宏大而冰冷的接引之力骤然降临，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包裹住两人！归墟死寂的黑暗、盘古遗骸的悲怆、青莲虚影的生机……一切景象如同被投入旋涡的颜料，疯狂旋转、褪色、消失！

没有挣扎的余地，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哪吒只觉眼前被纯粹的白光淹没，一股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仙灵之气涌入四肢百骸，强行抚平了他剥离灵珠本源的虚弱与激战后的伤痛。连韩立胸前那狰狞的伤口和蠕动的暗红根须，都在白光笼罩下暂时凝固，侵蚀停滞。

光芒散去。

足下传来温润坚实的触感。鼻尖萦绕着清冽到极致的仙灵之气，混合着万年蟠桃的甜香、玉髓琼浆的醇厚、以及无数顶级仙果奇珍散发出的、令人心神沉醉的异香。

哪吒猛地抬头，瞳孔因眼前的景象而骤然收缩。

白玉京！

传说中天道显化、至高无上的道场。脚下是流淌着氤氲道则霞光的无瑕白玉铺就的广场，广阔得仿佛没有边际。头顶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柔和纯净、仿佛由最精纯天道本源凝聚而成的圣洁天光，均匀地洒落，将一切都镀上一层神圣的金边。

广场之上，悬浮着数以万计的白玉案几，呈环形铺展，层层递高，如同众星拱月。每一张案几之后，都端坐着一位气息渊深、仙光缭绕的存在——三清道尊、西方二圣、天庭至尊、四海龙神、幽冥教主、上古妖皇、隐世大能……诸天万界，所有叫得上名号、跺跺脚便能震动一方星域的金仙、大罗乃至混元圣人，竟齐聚于此！

他们或闭目养神，或低声交谈，或品鉴仙果琼浆，脸上大多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但眼底深处，却难掩一丝对更高境界的渴望与对天道垂青的期盼。整个广场笼罩在一种宏大、肃穆、却又暗流涌动的氛围之中，仙乐缥缈，如丝如缕，洗涤神魂，却也带着一种无形的枷锁，让人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亵渎与违逆。

而在所有白玉案几拱卫的中心，在那最高、最宏伟的玉阶之上，悬浮着一张由混沌紫气托举的至尊道台。道台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他无法被具体形容。面容仿佛笼罩在流动的霞光与道则之后，时而威严如亘古神山，时而淡漠如九天寒月，时而慈悲似普度众生。唯一清晰的，是他眉心处一枚缓缓旋转、仿佛蕴藏了诸天万界生灭轮回的竖瞳——天道之眼！仅仅是目光扫过，便让哪吒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本源的颤栗与渺小感，仿佛自身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因果都被瞬间洞悉、被掌控。

天道化身！或者说，此刻显化于白玉京的元始天尊！

“恭迎应劫之子，归位。”

天道化身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生灵的神魂最深处，如同法则的低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种奇异的亲和力。他缓缓抬手，指向悬浮在至尊道台正前方、那张空置的、由纯粹混沌神光凝聚而成的案几。

案几之上，别无他物，唯有那枚——金黑双色、流转着完美混沌道轮、表面清晰烙印着殷夫人温柔刺绣纹路的双生道果！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散发出比在青莲虚影中心时更加浓郁、更加诱人的本源气息，仿佛是整个宇宙核心的具象化，是通往终极权柄的唯一钥匙！

“此乃混沌青莲所结之无上道果。”天道化身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响彻整个白玉京，“食之，可掌诸天万界生灭轮回，可定过去未来因果命运，可享永恒不朽，为万界唯一真主！”

嗡！

整个白玉京瞬间沸腾！所有端坐的仙神、圣人，无论之前如何超然，此刻眼中都爆发出无法掩饰的、近乎贪婪的炽热光芒！呼吸变得粗重，仙光不受控制地波动！永恒不朽！万界真主！这是超越了所有修炼境界、所有先天至宝的无上诱惑！一道道灼热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聚焦在那枚小小的道果之上，若非天道化身在此，若非那无形的威压镇压全场，恐怕早已引发一场席卷诸天的血腥争夺！

“然，大道至公，缘法有定。”天道化身的声音适时压下骚动，带着一丝悲悯，“此道果，唯应劫破局、终结无量量劫之双生子，方有资格承其重。”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天道锁链，落在刚刚被接引至此、站在道果之下的哪吒与韩立身上。

“上前来，食此道果。”天道化身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志，“此乃尔等宿命之终途，亦是诸天万界新纪元之始。”

仙乐陡然变得高亢激昂，如同为新主登基奏响的颂歌。无数仙神的目光从道果转向哪吒和韩立，羡慕、嫉妒、敬畏、探究……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

韩立被哪吒放下，依靠在哪吒身侧。他胸前的伤口在天道圣光压制下暂时凝固，但暗红的根须仍在皮肤下微微蠕动，如同蛰伏的毒蛇。他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唯有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深处，一点墨绿幽光在艰难地闪烁、凝聚。他微微侧头，沾着污血的嘴唇无声地贴近哪吒耳廓，气若游丝，却带着一种淬毒的寒意：

“酒…我的…酒…”

哪吒身体微微一僵。他瞬间明白了韩立的意思。他目光扫过至尊道台旁侍立的那一排手捧玉壶、身姿曼妙、面容笼罩在圣光中模糊不清的仙娥，又飞快地扫了一眼道台上那只由天道化身刚刚举起、正欲邀饮的混沌玉樽。

机会！只有一次！

“承蒙天道厚赐！”哪吒猛地抬头，声音洪亮，压过缥缈仙乐，金色的瞳孔直视天道化身那无法揣度的面容，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激动与受宠若惊，“此等无上机缘，我兄弟二人感激涕零！”他一边说着，一边扶着韩立，一步一步，看似恭敬地朝着至尊道台走去，每一步都踏在白玉地砖的道则霞光之上，留下浅浅的金红涟漪。

天道化身那霞光笼罩的面容似乎露出一丝极淡的、掌控一切的满意弧度。他手中那盛满了混沌玉液的酒杯微微前倾，做出邀饮的姿态。

就在哪吒扶着韩立踏上通往至尊道台的最后一级玉阶，距离那悬浮的道果和天道化身的玉樽仅有数丈之遥的刹那——

“贺礼…不成敬意…”韩立如同垂死之人回光返照，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却清晰地吐出几个字。他沾满污血和暗红根须的左手猛地向前一探，并非指向道果，而是直直伸向离他最近的一位捧壶仙娥！

那仙娥周身笼罩的圣光似乎波动了一下，仿佛某种预设的程序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干扰。就在她微微愣神的电光火石之间，韩立的指尖，一点凝练到极致、呈现出诡异暗金与墨绿交融色泽的粘稠液体，如同毒蛇吐信，骤然射出！

这滴液体，正是韩立强行凝聚的本源毒髓！其中融合了他最精纯的腐心毒、从守门人巨斧青莲圣血中感染的恶毒怨念、以及被盘古墓中神秘寄生根须侵蚀后产生的异变毒素！它无声无息，却带着洞穿万法、侵蚀本源的恐怖气息！

嗤！

暗金墨绿的毒髓精准地射入仙娥手中那尊流光溢彩的羊脂玉壶壶口！

“呃？！”仙娥发出一声短促而茫然的惊呼，她手中的玉壶猛地一颤！壶身表面流转的仙灵符文瞬间黯淡、扭曲！壶中那原本清澈剔透、散发着无尽生机与道韵的琼浆玉液，在毒髓融入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

轰！！！

无法想象的剧变发生了！

暗金墨绿的毒液如同拥有生命的瘟疫，在玉壶内疯狂扩散、增殖！清澈的琼浆瞬间化为沸腾翻滚的、粘稠如沥青的暗绿色毒沼！一股混合着极致腐蚀、怨念诅咒与寄生异变的恐怖毒息，如同压抑亿万年的毒龙，轰然冲破壶盖的束缚！

毒气并非无序扩散，而是如同拥有智慧般，沿着那仙娥手中玉壶与其他仙娥手中玉壶之间，那一道道由纯粹仙灵之气构成的、无形的“斟酒”能量流，疯狂蔓延！

噗！噗！噗！

如同连锁反应！一名名仙娥手中的玉壶接连炸裂！清澈的琼浆瞬间化为沸腾的毒液！暗绿色的毒气如同怒潮，顺着仙灵能量流，瞬间席卷了整个白玉京悬浮的数万张白玉案几！

“啊——！我的道基！！”

“不！这是什么毒？！圣光！护体圣光！”

“元始天尊救……”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取代了祥和的仙乐！前一瞬还仙风道骨、超然物外的仙神大能们，此刻如同被投入沸油的虾米，在案几后疯狂地翻滚、抽搐！

景象恐怖至极！

一位须发皆白、脑后悬浮着功德金轮的太乙金仙，刚端起酒杯，暗绿毒气顺着杯沿侵入，他脸上的红润仙光瞬间褪去，皮肤如同风化的树皮般寸寸龟裂、剥落，露出下方迅速灰败、腐朽的筋肉骨骼！他试图调动浩瀚法力抵抗，丹田处那颗璀璨的金丹竟发出“咔嚓”脆响，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精纯的仙元如同溃堤般从裂痕中疯狂泄出，混杂着墨绿的毒雾！

一位身披星辰道袍、周身环绕着星系投影的大罗妖皇，咆哮着化作万丈妖身，试图以蛮横妖力驱毒。然而那暗绿毒气如同附骨之蛆，顺着妖力逆流而上，瞬间侵入其星核本源！巨大的妖躯上，一颗颗由星辰之力凝聚的窍穴如同被点燃的毒瘤，猛地爆开！墨绿色的脓血混合着破碎的星辰碎片四溅飞射！他那庞大的妖躯如同被亿万只毒虫从内部啃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溃烂！

一位脑后悬着七重佛国光轮的佛陀，口诵无上真言，佛光普照试图净化。但那暗绿毒气中蕴含的青莲怨念与寄生异力，竟在佛光中扭曲变形，化作无数张牙舞爪、怨毒嘶吼的扭曲面孔，反向污染佛光！金色的佛国光轮瞬间被染成污浊的墨绿，光轮中亿万诵经的佛子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嚎，身躯融化，化作粘稠的毒液滴落！佛陀金身如同被泼了强酸，滋滋作响，迅速溶解！

道基崩解！仙躯溃烂！金身腐朽！元神哀嚎！

整个神圣庄严的白玉京，瞬间化作了修罗毒狱！数万仙神如同被收割的麦子，在绝望的哀嚎中成片倒下、融化！精纯的仙元、妖力、佛光、神性……一切力量本源都在毒气侵蚀下崩解、溃散，化作更加浓郁的暗绿毒雾，弥漫升腾！那景象，如同诸神黄昏的雪崩，惨烈而绝望！

“孽障——！！！”

至尊道台上，天道化身那古井无波的面容终于被撕裂！一声蕴含着整个宇宙怒火的咆哮震荡白玉京！他手中的混沌玉樽“砰”地一声炸成齑粉！眉心那枚天道之眼骤然睁开到极致，刺目的金色瞳光如同灭世神罚，带着碾碎一切悖逆的恐怖意志，狠狠轰向下方的韩立！

这一击，超越了时空的界限，锁定了韩立存在的本源！金光所过之处，沸腾的毒雾、哀嚎的仙神、甚至流动的道则霞光，都被瞬间定格、然后湮灭！这是天道的怒火，是法则的抹杀！

“韩立！”哪吒目眦欲裂！兄弟以命搏命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不再看那枚唾手可得的道果，不再看那灭世的金光！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所有对母亲被困的焦灼，在韩立引爆毒酒的瞬间，已化作了刺破这虚伪天穹的唯一执念！

“娘——！！！”

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带着贯穿轮回的思念与焚尽九天的怒火，在哪吒胸腔中炸开！他全身的三昧真火与弑道枪的暗金锋芒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彻底融合！赤金与暗金交织的火焰缠绕枪身，枪尖那一点寒芒亮得如同超新星爆发！

他不再是人，而是一道逆伐苍天的赤金怒焰！不再有技巧，不再有保留！只有倾尽所有生命本源与意志的——一往无前！一枪刺出！目标，并非天道化身，而是他头顶那片由纯粹天道圣光构成的、看似永恒不朽的白玉京天幕！

枪出！时空为之凝滞！

弑道枪的枪尖，带着哪吒燃烧生命与神魂的决绝意志，狠狠刺入了那片圣洁的天幕！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亿万片琉璃被同时碾碎的刺耳尖啸！

嗤啦——！！！

圣洁的天幕，如同被烧红的利刃撕裂的锦缎，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长达万丈、边缘不断流淌下金色光屑的恐怖裂痕！

裂痕之外，并非想象中的无尽星空或混沌气流。

而是冰冷！死寂！精密到令人灵魂冻结的——机械苍穹！

无数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由未知暗金色金属铸造的齿轮！它们相互嵌套，缓缓转动，每一个齿牙都锋利得如同斩断世界的铡刀！齿轮之间，是亿万根流淌着冰冷能量流光的管道与轴承，如同宇宙的血管与神经！更远处，是无边无际、层层叠叠、闪烁着冰冷符文的金属结构壁垒，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整个“天幕”之后，赫然是一个庞大到包裹了诸天万界的、冰冷、精密、毫无生机的——机械宇宙！

这，就是天道的本体？！

神圣的白玉京，恢弘的仙神盛宴，至高无上的天道化身……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这冰冷机械巨构表层，一层薄薄的、用于欺骗与操控的拟真投影？！

所有还在毒雾中挣扎哀嚎的仙神，甚至包括至尊道台上的天道化身，都被这颠覆认知的一幕震得短暂失神！

而就在这死寂的瞬间，就在那道被弑道枪撕裂的、流淌着金色光屑的天幕裂缝边缘——

哪吒金色的瞳孔，如同被最炽热的烙铁烫伤，猛地收缩到极致！

在几片缓慢转动的、边缘锋利的巨大齿轮啮合的缝隙之间，一点刺目的、与这冰冷机械格格不入的色彩，被死死地卡住、碾压着！

那是一块布料。

半块。

边缘参差不齐，仿佛被强行撕裂。布料本身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月白色，但上面用七彩丝线绣着的图案却清晰可见——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以及莲花旁，一只未完成的、温柔抚摸着花瓣的……女子的手！

殷夫人的绣帕！哪吒儿时肚兜上，母亲亲手绣下的纹样！那熟悉的针脚，那温柔的构图，此刻却在冰冷的齿轮间，被一点点地、无情地碾磨、撕裂！七彩的丝线在巨大的金属压力下崩断，月白的布料被碾出纤维，化作细微的光尘，如同母亲泣血的泪，从齿轮缝隙中缓缓飘散、湮灭……

“娘——！！！”

一声比之前更加凄厉、更加绝望、仿佛灵魂都被撕碎的咆哮，从哪吒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金色的双瞳瞬间被血泪覆盖，握着弑道枪的手因极致的愤怒与痛苦而剧烈颤抖，枪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下集预告：机械天道！**

＞冰冷齿轮宇宙的核心，殷夫人残魂被炼化为维持运转的“润滑油”。

＞韩立腐心毒凝成锈粉，侵蚀着机械天道精密咬合的关节。

＞哪吒掏出珍藏的儿时肚兜碎片，沾染母亲残魂的瞬间——

＞平凡布片化作斩断因果的斩道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