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续集是水浒 第101章 交锋

田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冷笑着再次耸肩，语气充满了不屑：

“你不回去？好啊，随你的便！本王大不了派人用箭，将这封信射进你们村寨里去便是。你留在这里，刚好可以跟你兄弟做一对有难同当的难兄难弟。本王还能省一份口粮呢！”

“哈哈哈！”

帐内众人闻言，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哄堂大笑，充满了嘲弄。

根本没人把武植这微不足道的抵抗放在眼里。

孙悟空知道，今天自己肯定是无法脱身了。

田虎铁了心要扣下他这个人质，既是看重他的“才智”可能带来的便利，也是为了更好地拿捏整个村寨。

但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哥也留在这里陪自己等死！

他迅速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冲着田虎再度拱手：“田大王息怒！既然大王有心留客，看得起俺武松，俺也不能不识抬举，辜负了大王的一番‘美意’。”

他话锋巧妙一转，打起了亲情牌：“只是……家中父母年迈，我们兄弟二人出来这一夜一日，他们定然是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实在是需要有人回去报一声平安，以免二老忧思成疾。所以，武松斗胆，还请大王开恩，让我家兄长先回去一趟。待他给家中父母带过口信，让他们安心之后，再回来营中陪我，亦无不可啊。想必到时，村中对大王的条件也有了答复，正好由大哥带回，岂不两全其美？”

他这番话，合情合理。

既接受了被扣留的现实，又为武植的离开找到了无可反驳的理由——孝道。

武植满肚子不情愿，刚要出言拒绝，觉得不能让二弟独自涉险，脚趾上却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被孙悟空借着袍袖遮掩，狠狠踩了一脚。

这痛楚让他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同时他也接收到了弟弟眼中的急切信号。

孙悟空踩完大哥，立刻又对着田虎躬身，语气更加恳切：“家中爹娘年迈，望大王成全！”

他再次强调，将“孝”字摆在了最前面。

连续两次听到“家中爹娘年迈”，武植想起离家时母亲通红的眼眶和父亲紧锁的眉头，心一下子软了，再也硬不起来。

他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强忍着不再说话，静听田虎做最后的决定。

田虎本来也没打算将两兄弟全部扣下，那样反而可能激得村里鱼死网破。

他见孙悟空如此“上道”，主动留下，还给出了一个台阶，便顺水推舟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好！武二郎果然是个孝子。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你这片孝心。”

他笑着摆了摆手，对武植道：“那就请武植兄弟，替我给武空兄和杨大嫂带个好！就说本王期待日后通商往来，定要找个机会，与武空兄好好盘桓一番，不醉不归！”

他的语气变得稍微“温和”了些，仿佛真是世交好友：“同时也请他夫妻俩放心，武二弟在我营中，只是作为贵客逗留几天，本王必定以礼相待，轻易不会伤着他。待协议达成，自当恭送他回村团聚。”

这话说得漂亮，但帐内所有人都明白，这“轻易”二字背后，藏着何等冰冷的威胁。

孙悟空目送着武植的身影消失在营门之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转过身，面对帐内一众虎视眈眈的目光。

“好了，武二郎，现在该咱们好好‘聊聊’了。”

田虎挥退了大部分属下，只留下孙安、山士奇等几个核心人物，以及显然不打算离开的田琦。

帐内顿时空旷了许多，气氛却更加凝滞。

“大王有何疑问，武松知无不言。”

孙悟空重新坐下，姿态依旧从容，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田虎没有立刻追问合作细节，反而眯起眼睛，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武松，你这一身本事和胆识，不像是个普通乡下青年。你师父是谁？或者说……你背后，到底站着谁？”

这个问题极其刁钻，既是在探孙悟空的底细，也是在试探村寨是否还有隐藏的靠山。

孙悟空心中冷笑：“不敢瞒大王，武松这点微末伎俩，算什么本事呀，不过是跟一些游走江湖的郎中、街上卖艺的枪棒师傅所教。高不成低不就的，唯一可以骄傲的，便是一身的蛮力。”

他刻意隐瞒了自己宋江传艺和少林寺学艺的经历，也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觉得没有必要。

对于“蛮力”，田虎已经听属下说过，他在面对田琦的挑衅时，露出的那一手抛掷风动石的惊人之力。

田虎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

最终却只是哼了一声，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但暂时也找不到证据。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谈谈‘实惠’的。”

田虎将话题拉回，“你说商队能提供盐铁、情报，具体如何操作？如何保证你们不会阳奉阴违？又如何保证你们提供的情报是真的？”

接下来，便是一场言语交锋。

田虎及其手下不断抛出各种尖锐的问题，设置语言陷阱，试图摸清村寨的底线，并最大限度地榨取利益。

而孙悟空则凭借着超凡的智慧，和大闹天宫、被压五行山等几百年来积累的见识，左右周旋。

他时而据理力争，为全村争取一丝喘息的空间；时而巧妙地将田虎麾下各个头领之间的利益矛盾点出，制造细微的裂痕；时而又抛出一些看似诱人、实则留有后手的“建议”，将田虎的注意力引向如何从与大宋的对抗中获取更大利益，而非死盯着自家村寨这一亩三分地。

他言语机锋，思维敏捷，往往能在看似绝境中找到一线生机。

连一向看他不顺眼的孙安和山士奇，有时也不得不暗自佩服这小子的急智和胆量。

田琦一直坐在旁边，看似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她的马鞭，实则将每一个字都听在了耳中。

她看着孙悟空在父亲和几位凶悍叔伯的连番诘问下，依旧能侃侃而谈，不卑不亢，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光芒越来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