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重生为悟道茶树 第95章 暗影袭万穰，心火映千心

夜色如墨，无星无月。一股不寻常的阴冷气息，混杂在秋夜的凉风中，悄然渗入华胥圣城。这气息极淡，仿佛只是地底深处泛起的湿寒，巧妙地避开了城墙上“五行净化场”最敏锐的感知层，沿着地脉灵力流动的细微缝隙，蜿蜒潜行。

阴煞道人此次做了万全准备。他与三名最得力的弟子，身披以“枯萎精华”和地煞之气炼制的“匿影斗篷”，手持可短暂干扰、同化防护阵纹的“蚀法刺”，宛如四条融入阴影的毒蛇，精准地向着地下深处——万穰仓与厚土灵眼的方位遁去。聚煞池中“影主”赐予的一缕“饥馑之息”作为引导，让他们能清晰地“嗅”到那庞大生机与地脉节点散发出的“诱人芬芳”。

地面上，数处边远聚居点几乎同时爆发了更大的骚乱。这次不仅有哄抢，还出现了小股身份不明者的纵火与刻意破坏水利设施的事件。混乱被刻意放大，求救的烟火接连升起，成功吸引了圣城巡逻队和部分“净厄坊”力量的注意，为地下的行动创造了绝佳时机。

万穰仓深藏于圣城核心区地下岩层之中，入口隐蔽，通道狭窄而复杂，遍布警戒符箓与触发式阵法。今夜值守的，是年过六旬的老仓管“庚”，以及四名跟随他多年的忠心守卫。庚在粮仓服役已逾四十年，对这里每一粒粮食、每一道阵纹都了如指掌。

子时刚过，庚正在仓前石室记录今日地脉波动，手中刻笔忽然一颤，在骨板上划出一道歪斜的刻痕。并非听到了什么声音，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地脉流动异常改变的悚然警醒。他猛地抬头，看向岩壁上那些监测地气与阵法的玉符。代表“厚土灵眼”稳定性的主玉符，其温润的土黄色光芒，正在极其缓慢地……变得浑浊，边缘甚至泛起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灰黑。

“不对！”庚低喝一声，花白的须发几乎竖起，“灵眼有异！全员戒备，最高预警！”

他一把抓起身边传讯用的铜铎，正要摇响，岩壁阴影处，四道模糊的黑影如同污水般“渗”了出来。阴冷、死寂、带着强烈剥夺感的气息瞬间充斥石室。为首的黑影，正是阴煞道人，兜帽下两点幽绿的光芒锁定了庚手中的铜铎。

“老家伙，感知倒挺灵。可惜，晚了。”阴煞道人声音嘶哑，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手中“蚀法刺”轻轻一点，石室内数处关键警戒符箓光芒骤然黯淡、崩碎。两名守卫怒喝着挺矛刺去，长矛却径直穿透了黑影，仿佛刺中烟雾，紧接着，他们身上浓郁的生机如同被无形大口吞噬，迅速萎靡倒地，皮肤泛起灰败之色。

“邪魔外道！休想染指圣城粮秣！”庚目眦欲裂，他知道自己绝非对手，但毫不犹豫地将全身微薄的法力注入脚下地面——那里连接着万穰仓最核心的防护阵眼，也是最后的警报枢纽。哪怕只能争取一瞬，发出警报！

“冥顽不灵。”阴煞道人冷哼，蚀法刺如毒蛇吐信，刺向庚的胸口。其余三道黑影则扑向通往粮仓深处和厚土灵眼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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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时刻，正在圣城边缘一片公共农田边静坐调息、以心火余温暖养土地的女妭，心脏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不是**的疼痛，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源自脚下大地、源自那微弱却始终存在的“司稼神”神位联系的深切悲鸣与预警！

她霍然睁开双眼，暗金色的瞳孔中火焰狂跳。视线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岩层，“看”到了地下深处，那象征着圣城生存根基的万穰仓所在，正被浓稠如实质的黑暗与饥馑气息所笼罩、侵蚀！地脉在哀嚎，粮食的生机在被疯狂抽取、污染！

“粮仓！地脉！”女妭失声惊呼，瞬间起身，周身暗金色火焰不受控制地腾起，“有邪物在侵蚀根本！”

她身边的“稷宫”学徒与少数护卫大惊失色。一名年长学徒急道：“公主！情况不明，太危险了！是否先禀报摄政王，调集大军……”

“来不及了！”女妭语气斩钉截铁，她能感觉到那侵蚀的速度快得惊人，每拖延一息，生机便流失一分，绝望便加深一层。“我必须去！那是圣城的命脉，也是……稷爷爷最后守护的所在！”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不顾一切地朝着圣城核心区、万穰仓入口的大致方向疾驰而去。几名护卫咬牙，紧随其后。

女妭的动静，以及她毫不掩饰爆发的“传承心火”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火炬，立刻引起了圣城部分区域的注意。骚动在蔓延，但奇怪的是，并非全是恐慌。

城南，老农“穰”刚刚小心翼翼地将最后几颗省下的谷种埋进特意整理过的小土坑。他直起腰，忽然心有所感，望向圣城中心方向。他看不见女妭的流光，却能隐约感觉到脚下大地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痛苦”震颤，同时，一股熟悉的、带着温暖与坚毅的气息正从那个方向传来，冲向那痛苦的源头。

“是公主殿下……她在往……粮仓那边去？”穰的老伴从屋里出来，满脸担忧。

穰沉默地擦了擦手，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柄用来防身的、磨损严重的旧锄头，掂了掂：“殿下去了。粮仓……不能有事。俺们没啥本事，但……不能让殿下一个人。”他没有多说，迈着略显蹒跚却坚定的步子，走出家门，朝着那气息和震感传来的方向走去。他的老伴怔了怔，一跺脚，也拿起一根木棍跟了上去。

东市街角，那几个寻找可食野物的孩子正聚在一起整理今天的“收获”。最大的孩子猛地抬头，看向夜空——他仿佛“看”到了一道暗金色的、温暖的光划破黑暗，飞向某个方向，而那个方向，让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和难过。

“是公主姐姐！她飞得好快……好像很急！那边……是不是出大事了？”孩子王直觉敏锐。

“我、我也觉得心里慌慌的……”

“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帮上忙？我们认得路！”最小的孩子鼓起勇气说。

几个孩子对视一眼，没有太多犹豫，抓起他们可怜的“收获”，朝着女妭消失的方向跑去。他们的脚步有些踉跄，眼神却异常明亮。

城西工匠区，正在连夜打磨改良耒耜的老工匠，手中刻刀一顿。他感受到地面的异常震动，也听到了远处隐约传来的、不同于往常夜巡的急促脚步声和骚动。他走到窗边，看到零星的火把和身影在朝某个方向汇聚。

“出事了……看方向，怕是核心区，甚至是……”老工匠脸色一变，想起最近关于粮仓的隐忧。他回头看了看刚刚成型的耒耜，又看了看角落里存放的一些坚固铁料和工具。

“粮食要是没了，要这农具有何用？”他喃喃道，随即迅速包起几件称手的工具和几块铁料，对隔壁闻声探头的徒弟低喝：“拿上家伙，跟我走！粮仓那边可能出事了！”

越来越多的人被惊动。有的是感知敏锐的修行者或“净厄坊”学徒，他们察觉到了邪气与女妭心火的冲突；更多的，则是像穰、像那些孩子、像老工匠一样的普通人。他们或许看不清真相全貌，但脚下大地的异常、空气中弥漫的不安、女妭那奋不顾身冲向黑暗的身影、以及内心深处对“粮食”与“家园”最本能的守护欲，驱使着他们从四面八方，如同涓涓细流，开始朝着万穰仓入口所在的区域汇聚。

他们手中没有神兵利器，只有锄头、木棍、简陋的工具，甚至赤手空拳。他们心中或许充满恐惧，但对生存的渴望、对家园的责任、对那道冲向危险的金色身影的信任与追随，汇聚成一股微弱却逐渐清晰的信念洪流。

凌越在五行天中，目光灼灼。他看到了阴煞道人邪阵的启动，看到了万穰仓前老仓管庚的拼死抵抗（蚀法刺即将及体，庚脚下的阵眼正发出最后的、微弱的警报灵光），看到了女妭不顾一切的飞驰，更看到了那从圣城各个角落，如同星火般亮起、并开始向着同一处汇聚的微弱信念光点。

“果然……当守护的意志足够纯粹、足够普遍时，它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凌越低声说着，指尖五行道则流转，并未直接干预，而是悄然加固了圣城地脉与“五行净化场”的底层联系，尤其是……将那些正在汇聚的、微弱的众生信念，与地脉、与女妭的“传承心火”、甚至与那黯淡的“司稼神”符印之间，那原本若有若无的共鸣通道，轻轻地……“擦亮”了一线。

“去吧，华胥的子民。让觊觎者看看，什么是‘众志’，什么是‘城’。”凌越的目光投向那即将爆发最激烈冲突的地下岩层，“这场概念之争的胜负手，或许不在天上，而在这些平凡的胸膛之中。”

万穰仓前，石室内。

阴煞道人的蚀法刺距离庚的胸口仅剩三寸。庚脚下的阵眼灵光剧烈闪烁，却似乎被一层灰黑色的秽气缠绕，难以彻底激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并非是巨响，而是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大地肺腑的嗡鸣！整个岩层，不，是整个圣城的地脉，都为之轻轻一震！

紧接着，一道炽烈、纯净、带着不屈守护意志的暗金色火光，如同撕裂黑暗的利剑，从通道入口处狂暴涌入！火光所过之处，阴冷的邪气如冰雪消融，发出“嗤嗤”的灼烧之声。

女妭，到了！

她周身火焰熊熊燃烧，长发在热浪中飞扬，暗金色的眸子死死锁定了阴煞道人，手中虽无兵器，但那汹涌的“传承心火”已凝聚成实质的焰流，轰然击向蚀法刺！

“邪祟！安敢侵我圣城根基！！”女妭的怒喝声，在岩壁间回荡，带着地脉的共鸣。

阴煞道人一惊，没料到女妭来得如此之快，更没料到她此刻爆发的心火威力，似乎比情报中更强！他不得不回刺格挡，灰黑色的蚀法之力与暗金心火狠狠撞在一起，爆发出无声的能量激荡，岩壁簌簌落下碎石。

而就在这时，庚脚下那原本被压制的阵眼，仿佛被女妭的心火与那突如其来的地脉嗡鸣所激励，猛地挣脱了秽气缠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灵光！

“铛——！！！”

嘹亮、急促、穿透力极强的警报铜铎声，终于伴随着阵眼灵光，响彻了整个地下通道，并透过特殊渠道，瞬间传达到了圣城各处的警戒节点！

真正的战斗，在这一刻，才于这关乎存亡的粮仓之前，彻底打响！而通往仓内的通道中，另外三名邪修的身影已然没入黑暗，仓内粮食与厚土灵眼的危机，并未解除！更关键的是，谁也没有预料到，那些微弱的“星火”，正从各个入口，向着这片战场悄然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