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歌刚用完苏婉辞亲手准备的早膳,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角,正准备和师姐商量今日是再逛逛还是返回宗门,就听见门外传来丫鬟恭敬的通报声:
“小姐,门外有一女子求见,自称是您的朋友,有急事寻您。”
“我的朋友?”纪清歌微微蹙眉,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她在城中相熟的人并不多,一时也想不出会是谁。她与苏婉辞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着一丝疑惑。
“去看看。”苏婉辞起身,语气平静。
两人一同来到纪府气派的大门前。只见门外站着的,竟是的江疏影。只是此刻的她,全然不见了昨日的沉稳利落,发丝有些凌乱,青衫上沾了些许尘土,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疲惫,一双眸子因为担忧而显得格外明亮,甚至泛着红血丝。
一见到纪清歌出来,江疏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上前一步,急声道:“纪师姐!可算是找到你了!”
纪清歌见到是她,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江师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发生何事了?” 原来昨日感知到的熟悉的气息是她们。“沈俞儿呢?她和你不是形影不离的吗?怎么没见到她?”
江疏影虽然心急如焚,但思路依旧清晰,语速极快地解释道:“俞儿不见了!她陪我回家看望父母,昨夜在我旁边的房间睡觉,只是第二天我去敲门,人就不见了,我用神识寻找的方圆十里,都没有她的气息。”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些,“我昨夜在集市……曾远远看到过纪师姐和苏师姐,知道你们也在城中。如今在这城里,我能想到的、有能力并且可能愿意帮我的,只有纪师姐你了!我找遍客栈无果,便猜测师姐你可能在纪府落脚,这才冒昧前来!”
随着话语落下,江疏影的思绪飘回了昨夜——
那时,她们已经顺利回到了江家。得知女儿带了同门好友回来,江父江母十分热情。沈俞儿嘴甜又活泼,哄得二老眉开眼笑,饭桌上吃了许多江母亲手做的拿手好菜,直夸比宗门膳堂好吃百倍。
夜深人静时,沈俞儿还赖在江疏影房里,拉着江母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把江母逗得合不拢嘴。
待到该就寝时,沈俞儿却扯着江疏影的袖子,眨巴着大眼睛,软声央求:“疏影姐姐,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你的床看起来好舒服,而且……而且我一个人睡陌生的地方有点怕嘛……”
烛光下,沈俞儿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红晕,不知是晚膳时喝了点果酒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
江疏影看着她那依赖又带着点撒娇的模样,心尖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跳得有些快。同宿一房……这于礼不合,而且……她看着沈俞儿近在咫尺的、毫无防备的清澈眼眸,自己心底那点隐秘的心思仿佛无所遁形,让她莫名地羞赧起来。
“不可。”江疏影强自镇定,偏过头避开那过于灼人的视线,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客房都已收拾妥当,被褥都是新的,怎会不舒服?莫要任性,乖乖回去歇息。”
沈俞儿嘟着嘴,又磨了好一会儿,见江疏影态度坚决,这才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去了为她准备的客房。临关门时,还探出个小脑袋,委屈巴巴地看了江疏影一眼。
——若是……若是昨夜自己没有因为那点羞怯而拒绝她,答应了与她同宿,是不是……是不是她就不会遭遇不测?是不是自己就能及时发现异常,保护好她?
这念头如同毒蛇,狠狠噬咬着江疏影的心脏,让她痛悔难当,几乎窒息。
今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她便起身,亲自去厨房做了几样沈俞儿爱吃的早点,想着那丫头贪睡,正好可以去叫她起床。然而,她在客房外敲了许久门,里面却毫无回应。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再也顾不得礼数,猛地推开房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被褥凌乱,显然经历过短暂的挣扎,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极淡却令人极度不适的诡异气息。江疏影瞬间如坠冰窖,她疯狂地将神识扩展到极致,覆盖方圆十里,却丝毫感知不到沈俞儿的气息!
……
思绪从痛苦的回忆中抽离,江疏影的眼眶更红了几分,那深深的自责几乎要将她淹没。
纪清歌一听是沈俞儿那个单纯活泼的丫头不见了,脸色也凝重起来。她上前拍了拍江疏影的肩膀,试图安抚她明显过于紧绷的情绪:“江师妹,你先别急,慢慢说,越急越容易乱。
仔细想想,俞儿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信物?或者你们之间,有没有订立过什么契约、印记之类,可以用来追踪寻找的?”
被纪清歌沉稳的语气感染,江疏影混乱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用丝帕小心包裹的东西。打开丝帕,里面是一块水头极好、刻着繁复“沈”字花纹的玉佩,灵气盎然。
“这是俞儿硬塞给我的,说是她的传家玉佩,让我务必收好……” 江疏影的声音带着哽咽,显然这块玉佩承载着两人深厚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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