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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背着新书包、穿着新棉鞋，蹦蹦跳跳去幼儿园的周轩，林晚书回到屋里，给小安安喂了奶，把她哄睡放进婴儿床里。
她看了看窗外晴朗却干冷的天，盘算了一下，便挎上菜篮子，准备去服务社买点包饺子的肉馅。
至于白菜，自家小菜地里那些经过霜打后格外清甜的大白菜，正是包饺子的好材料。
服务社里，林晚书熟门熟路地走到肉摊前。 卖肉的老师傅认得她，笑着招呼：“林同志，来点肉？今天这前腿肉不错，肥瘦相间，包饺子香着呢！”
林晚书看了看，确实不错，便说：“师傅，麻烦您，给我绞一斤肉馅。”
“好嘞！”老师傅利落地切肉、过秤，然后把肉放进绞肉机。机器嗡嗡作响，新鲜的肉馅很快从出口涌出。老师傅一边装袋，一边随口问：“这是准备包饺子？改善伙食啊？”
林晚书笑着接过肉馅，付了钱：“是啊，快元旦了，提前准备一下。”
回到家，林晚书先去看了一眼小安安，见她睡得正香，便放心地系上围裙，开始忙碌。 她从院子角落的菜窖里取了一颗沉甸甸、包裹着外层青绿叶子的大白菜，剥掉外面的老帮子，露出里面嫩黄的菜心。
她刚把白菜洗干净，正准备剁馅，就听见门外传来吉普车的声音。
今天周凛川回来得比平时早。
门开了，周凛川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目光首先落在厨房里系着围裙、拿着菜刀的林晚书身上。
“回来这么早？”林晚书有些意外。
“下午没什么紧急事，先回来了。”周凛川脱下军帽和外衣挂好，洗了手，很自然地走到厨房，“要做什么？我来。”
林晚书也没跟他客气，指了指案板上的白菜：“喏，交给你了，把这白菜剁碎，我去和面。”
“嗯。”周凛川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接过菜刀。
他那握惯了枪、指挥过千军万马的大手，拿起菜刀来也毫不含糊，咚咚咚地剁起白菜来，动作沉稳有力，节奏分明。
林晚书在一旁盆里舀了面粉，加水，开始揉面。她看着周凛川专注剁馅的侧影，笑道：“咱们周副军长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白菜剁得，比我们女人家还利索。”
周凛川手下动作不停，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熟能生巧。”以前他一个人带着周轩的时候，这些活儿也没少干。
林晚书想起他那段不易的过去，心里微微泛酸，赶紧岔开话题：“肉馅我买好了，你看这肥瘦还行吧？”
周凛川瞥了一眼旁边的肉馅，点点头：“可以。”他顿了顿，问，“就我们几个？”
“我寻思着，元旦那天把刘大姐一家请过来一起吃，热闹热闹。今天先少包点，咱们自己尝尝，也练练手，你看怎么样？”林晚书一边揉着渐渐光滑的面团，一边征询他的意见。
“行，你安排。”周凛川一如既往地信任她的安排。
白菜剁好，需要挤掉多余的水分。 林晚书拿来一块干净的纱布，把白菜末倒进去，正准备用力拧，周凛川却伸过手：“我来。”
他力气大，三下两下就把白菜里的水挤得干干的。
林晚书看着他把挤好水的白菜放入盆中，和肉馅混合在一起，又熟练地加入葱姜末、酱油、盐和一点点香油调味，然后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开始搅拌。
“哎，你还会调馅儿呢？”林晚书有些惊讶，她以为他最多打个下手。
周凛川一边搅拌，一边淡淡地说：“跟炊事班的老班长学过两手。”他拌馅的动作很专注，确保每一粒肉和菜都均匀地裹上调味料。
林晚书把揉好的面团盖上湿布醒着，凑过来看了看盆里的馅料，色泽诱人，香气也出来了。她由衷地夸赞：“闻着真香！看来今天这饺子味道差不了。”
周凛川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手下搅拌得更起劲了。
面和馅都准备好了，两人移步到炕桌上，开始包饺子。 林晚书擀皮，周凛川负责包。林晚书擀皮的速度很快，圆圆的饺子皮一张张飞出来。周凛川包的饺子模样不算特别精巧，但个个肚大边窄，封口严密，稳稳当当地坐在盖帘上，像一排排精神的小元宝。
“没想到你饺子包得还挺像样。”林晚书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又逗他，“看来周副军长是深藏不露啊。”
周凛川拿起一张饺子皮，舀上馅，边捏边回答：“以前在部队，过年过节也常包。”
“那以前都是跟战友们一起包？”林晚书好奇地问。
“嗯。”周凛川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慢了些，似乎想起了些往事，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那时候……热闹是热闹，终究不像个家。”
林晚书擀皮的动作顿了顿，明白他指的是他上一段婚姻名存实亡乃至破裂后那段时间。她心里一软，放柔了声音：“现在像家了？”
周凛川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温柔的脸上，又看了看里屋睡着的小安安，再想到在幼儿园的轩轩，眼神变得深沉而温暖，肯定地回答：“嗯。现在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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