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御神帝 第318章 碎星古河探遗踪

万帆星港的喧嚣被抛在身后，齐浩宇三人租用了一艘小型的、擅长隐匿与穿梭乱流的“穿云梭”，按照那老者提供的模糊方向，驶向了危机四伏的碎星古河。

越是靠近古河区域，周遭的景象便越是荒凉与破败。虚空中漂浮的不再是完整的星辰，而是无数巨大无比的星辰碎片，它们相互碰撞、摩擦，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带起肆虐的能量风暴和锋利无比的空间裂缝。色彩也变得单调，以冰冷的灰白、暗红以及深邃的漆黑为主，给人一种步入巨型坟场的感觉。

穿云梭如同暴风雨中的海燕，灵巧地在一道道能量乱流和巨大碎星的间隙中穿梭。齐浩宇亲自操控，将混沌真界之力微微外放，形成一层无形的缓冲与感知领域，总能提前预判并避开最危险的区域。苏凝雪则负责警戒，冰火灰眸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凌云子则趴在舷窗上，魂体闪烁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碎星古河……传闻是上古一场波及数个星域的大战遗迹，有说是不朽者争锋，有说是为了争夺某件超越神器的至宝……打碎了无数星辰，也埋葬了无数秘密。”凌云子喃喃道，“那老小子说的遗迹，搞不好就是当年某个参战势力的据点，或者某个倒霉蛋的埋骨地。”

航行数日，根据石板上那微弱的共鸣指引，以及凌云子对古老能量残留的感知，他们逐渐深入古河，来到了一片格外混乱的区域。这里的星辰碎片更加密集，大小不一，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碎石带”，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明显是人造物的残骸，比如断裂的巨柱、破碎的殿宇飞檐、甚至还有半截巨大飞舟的残骸，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惨烈。

“共鸣变强了，就在前面！”齐浩宇目光一凝，操控穿云梭小心地驶向一块异常巨大的、如同山岳般的暗色星辰碎片。这块碎片表面相对平整，隐约能看到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和早已失去光泽的符文。

穿云梭缓缓降落在碎片表面。三人走出梭体，立刻感受到一股浓郁的死寂与岁月沉淀的气息。脚下是冰冷的、不知何种材质的暗色岩石，坚硬无比。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远处碎星碰撞的沉闷回响。

齐浩宇取出那几块黑色石板。此刻，石板不再沉寂，表面浮现出极其微弱、如同呼吸般明灭的淡金色细密纹路，与脚下这块巨大碎片深处传来的波动遥相呼应。

“入口应该就在附近，找找看。”凌云子说道。

三人分散开，神识仔细扫过这片区域的每一寸土地。片刻后，苏凝雪在一处被碎石半掩的岩壁前停下：“这里有异常。”

齐浩宇和凌云子立刻赶过去。只见那面岩壁上，刻满了与石板上类似的淡金色纹路，只是大部分都已磨损黯淡，中央位置，有几个明显是放置石板的凹槽。

齐浩宇走上前，对照着凹槽的形状，将手中的几块黑色石板小心翼翼地嵌入其中。

当最后一块石板归位的刹那——

嗡！

岩壁上所有黯淡的纹路骤然亮起，淡金色的光芒如同水流般迅速蔓延、连接，构成一个复杂而玄奥的圆形图案！图案中心，空间微微扭曲，缓缓形成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光门！

“成了！”凌云子兴奋道。

齐浩宇没有贸然进入，神识探入光门，只觉得其中空间结构异常稳固，通道笔直向下，深入星辰碎片内部，尽头似乎是一片开阔地带，并无危险气息。

“我先进，凝雪居中，凌爷断后。”齐浩宇安排道，随即一步迈入光门。苏凝雪和凌云子紧随其后。

穿过光门，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由某种发光晶体照亮的甬道，墙壁光滑，铭刻着更多未曾见过的奇异符号，充满了古老与知识的韵味。这与观测者之塔传承的风格极为相似。

甬道不长，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由不知名金属打造的巨大青铜门，门上雕刻着日月星辰、山川社稷的古老图案，虽历经岁月，依旧能感受到其曾经的庄严。

齐浩宇轻轻推开青铜门。

门后的景象，让三人都微微怔住。

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穹顶高悬，镶嵌着无数颗自行发光的夜明珠，如同星空倒悬。大厅中央，并非任何器械，而是一座破损严重的白玉祭坛。祭坛四周，矗立着九根蟠龙石柱，但大多已经断裂倒塌，唯有两根还算完整，其上龙纹黯淡。祭坛本身也布满裂纹，中心位置有一个凹槽，形状与齐浩宇手中的石板类似，但更大。

四周墙壁则是一排排高大的玉架，上面摆放的并非书籍或晶石，而是一卷卷古朴的玉简、兽皮卷轴，以及一些封存在透明琉璃中的古老符箓。只不过，大部分玉架都已空空如也，少数残存的卷轴也灵光黯淡，仿佛一触即碎。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腐的、带着檀香和尘土混合的气息，还有一种……道法自然、却又沉寂万古的苍凉。

“这里……像是一个上古的传承洞府，或者宗门的藏经阁？”苏凝雪轻声道，她能感受到此地残留的道韵，与轮回之道隐隐呼应。

齐浩宇走到中央那座破损的祭坛前，观察着上面的纹路和那个凹槽。他尝试将一丝混沌真界之力，模拟成观测者传承的波动，注入祭坛之中。

嗡……

祭坛微微震动，那两根还算完整的蟠龙石柱上的龙纹竟短暂地亮起了一丝微光，同时，一个苍老、飘渺、仿佛跨越时空传来的残留意念，在大厅中缓缓回荡：

“……后来者……观测星轨，推演天机……终难逃大劫……‘源初之暗’……非力可敌……需寻‘定义之权’……”

“……‘钥匙’分散……八源齐聚……方见真章……慎之……慎之……”

“……此地……‘空’之痕……留于‘虚无之间’……”

意念到这里，戛然而止，祭坛的光芒彻底熄灭，那丝残留的意念也消散无踪。

“‘钥匙’？‘定义之权’？八源齐聚？”齐浩宇眉头紧锁，这些词汇与太初印记、与《起源道经》创世篇隐隐对应。这上古大能似乎在警告，对抗源初之暗，并非单纯依靠力量，更需要某种“定义”的权柄，而这份权柄或许与集齐八大本源有关？而“空之痕”、“虚无之间”，显然指向了“空”之本源！

他走到那些尚有卷轴的玉架前，小心地取下一卷灵光相对稳定的兽皮卷轴。展开一看，上面并非文字，而是一幅幅玄奥的星图与道纹，描绘着对“虚空”、“虚无”等概念的感悟与推演，虽然深奥残缺，却让他对“空”的认知加深了一层。他又查看了几枚玉简，里面残留的信息多是关于星辰运转、法则观测的记录，以及一些对“寂灭气息”侵蚀边界的警示。

“这里的主人，是一位精于推演和观测的古老存在。”齐浩宇得出结论，“他留下了关于‘空’之本源的线索，指向一个叫‘虚无之间’的地方，但具体位置并未标明。”

他将这些尚有价值的卷轴和玉简小心收起。虽然关于“虚无碑”碎片的具体下落依旧模糊，但明确了方向，并且获得了不少关于“空”之本源的古老感悟，价值巨大。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搜索大厅，看看祭坛那个凹槽是否有其他奥秘时，凌云子突然发出一声警示：

“小心！外面有动静！很多人，气息不善！”

几乎在凌云子话音落下的同时，整个大厅猛地一震！头顶有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猛烈攻击，从外界狠狠轰击在他们所在的这块巨大星辰碎片上！攻击之密集、之强悍，远超之前血骷髅寇舰的水平！整个遗迹都在剧烈摇晃，防护禁制（如果还有的话）显然正在承受巨大的压力！

“是寂灭教派！他们果然跟来了！”齐浩宇眼神一寒，瞬间判断出来袭者的身份。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寂灭死气，隔着厚厚的岩层都能清晰感知到，而且数量不少，其中更有一股达到了真圣境后期的强大气息！

“他娘的，被堵在老鼠洞里了！”凌云子骂道。

“不是老鼠洞，是陷阱。”苏凝雪冰火灰眸冷冽，轮回剑已悄然出鞘半寸，“他们早就知道这里，或者说，是跟着我们找到这里的。之前星港那个冲突，恐怕也是有意为之，为了确认石板的作用。”

齐浩宇瞬间明悟。寂灭教派一直在监视他们，利用他们来寻找与观测者或本源相关的遗迹！如今他们找到了地方，教派的人便立刻现身，既要夺宝，也要杀人灭口！

“出去！在这里面施展不开！”齐浩宇当机立断。被困在遗迹内只有死路一条。

三人毫不犹豫，化作三道流光，沿着原路冲出甬道，穿过光门，重新回到了那块巨大碎星的表面。

刚一现身，眼前的情形便让齐浩宇目光一凝。

只见虚空中，悬浮着五艘造型狰狞、遍布扭曲符文的寂灭教派战舰，呈包围之势，将这块碎片团团围住。为首一艘战舰格外庞大，舰首站着一名身披暗紫色镶边黑袍、面容笼罩在兜帽阴影下的高大身影，其散发出的气息，如同深渊，正是那名真圣境后期的强者！他身后，还站着四名虚圣巅峰的教徒。

而在更远处，还有一些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远远观望的其他探险者或势力的小型飞舟，但无人敢靠近。

“齐浩宇……”兜帽下，沙哑而充满死寂的声音响起，“交出你在遗迹中获得的一切，以及太初印记，本座或可给你一个痛快。”

齐浩宇悬浮于碎星之上，混沌真界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周身气息与脚下巨大的星辰碎片隐隐相连，仿佛扎根于此。他望着那真圣后期的黑袍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想要？自己来拿。”

声音平静，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战意，在这片死寂的碎星古河中，远远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