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故事大会 第78章 雪山凶灵

探险队遭遇雪崩，被迫夜宿荒废多年的雪山研究所，

半夜惊见走廊尽头站立着七具冰冻干尸，排列成诡异的欢迎队列，

每具尸体手中都捧着一本日记，翻开全是同一日期记录的同一句话：

“我们之中混进了一个不会融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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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卷着雪粒，像无数细小的冰刃，抽打在谢华脸上，刺得生疼。能见度已经降到不足五米，天地间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一片令人绝望的混沌白。他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渣，肺叶火辣辣地疼。

“队长！不行了！得找个地方避一避！”身后传来张涛嘶哑的喊声，几乎瞬间就被狂风撕碎。

谢华眯着眼，艰难地回头。队伍拉成一条歪歪扭扭的线，每个人都在深及大腿的积雪里拼命挣扎。负责物资的李健落在最后，几乎是被体力稍好的医生林薇连拖带拽。大学生周倩和王明互相搀扶着，脸上早已没了出发时的兴奋，只剩下麻木和恐惧。

他们是来挑战这座未登峰的，携带了顶尖的装备，做了周密的计划。但山神似乎并不欢迎他们的到来，一场毫无预兆的暴风雪，紧接着是小范围的雪崩，彻底打断了他们的行程，冲走了部分补给，更糟糕的是，扰乱了定位信号。他们迷路了，在这片白色地狱里。

“再坚持一下！我看前面好像有……有建筑物的轮廓！”谢华几乎是凭着一股意志在吼，他其实看不太清，但那模糊的阴影是唯一的希望。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这支残破的队伍向那个方向挪动。近了，更近了。那似乎是一栋方方正正的三层建筑，混凝土结构，风格粗犷而陈旧，大部分窗户都被木板钉死，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壳和积雪，几乎与山体融为一体。一块锈蚀得几乎看不清字迹的铁牌斜挂着，勉强能辨认出“……山地研究所”几个字。

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但此刻，它就是诺亚方舟。

“快！进去！”谢华用肩膀顶开那扇扭曲变形的厚重铁门，一股混合着铁锈、尘埃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腐气味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激得所有人一阵咳嗽。

门厅很大，地上散落着破碎的建材、烧黑的木料和一些无法辨认的杂物。墙壁上残留着大片污渍，像是某种喷射状的暗色涂料，早已干涸发黑。空气凝滞冰冷，比外面好不了多少，但至少没有了要人命的狂风。

“砰！”李健用尽最后力气将铁门关上，插上锈迹斑斑的门闩，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咆哮。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声。

“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或者别的什么。”谢华的声音在空旷的门厅里显得格外低沉，他拧亮了强光手电，光柱扫过角落，惊起几只飞窜的影子，是耗子。

林薇迅速检查了一下周倩和王明，两人主要是冻伤和脱力。“我们需要生火，取暖，处理冻伤。”

李健和张涛开始探查一楼。走廊两侧是一个个房间，门大多破损或虚掩，里面堆放着废弃的仪器、散架的桌椅和厚厚的积雪灰尘。没有活人的痕迹，只有一片死寂和破败。

“好像……就我们。”张涛的声音有些发毛，“这地方怪瘆人的。”

最终他们选择了一个靠近大门、相对完整的小会议室作为落脚点。拆了几张破椅子当柴火，用气炉点燃，跳跃的火焰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和光亮，勉强驱散了些许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诡异气氛。

“这研究所……废弃得有点奇怪。”林薇一边给周倩搓着冻僵的手，一边低声说，“有些仪器看起来还挺完整，不像是正常搬迁。倒像是……”

“像是突然发生了什么，所有人一下子全跑了。”李健接话，他正检查着窗户的封钉，“连个人物品都没怎么留下。”

谢华沉默地擦拭着手中的冰镐，目光扫过队友们疲惫而惊惶的脸。他是队长，他必须冷静。“别自己吓自己。可能是紧急撤离。今晚我们轮流守夜，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天亮雪小了我们就找路下山。”

话虽如此，但他自己心头也笼罩着一层不安的阴霾。这研究所太安静了，太干净了——不是卫生上的干净，而是一种……缺乏“人气”的死寂。

王明忽然指着窗外：“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

众人瞬间屏息凝神。窗外只有风呜咽着掠过建筑物的尖啸。

“别疑神疑鬼的，王明。”张涛粗声粗气地说，但握着登山杖的手紧了紧。

第一班守夜是谢华和李健。两人围坐在火堆旁，听着其他队员逐渐发出不均匀的鼾声。火苗噼啪作响，阴影在墙壁上跳动。

“队长，”李健压低声音，眼神有些游移，“你觉不觉得，从雪崩那时候起，就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谢华看向他：“哪里不对？”

“说不上来……”李健挠了挠头，“好像……人齐了？又好像……脚步声？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

谢华皱了皱眉，没有回答。他也有过一闪而逝的错觉，总觉得队伍里的人数，或者影子，有那么一瞬间的违和，但每次仔细去看，又一切正常。大概是太累了吧。

时间在寂静和寒冷中缓慢流逝。轮到张涛和林薇守夜时，火堆弱了些，风声似乎也小了点，那种无处不在的被窥视感却愈发清晰。

林薇猛地抬头，望向走廊外的黑暗：“谁？！”

张涛被吓了一跳，抓起手电照过去：“怎么了？”

“好像……有东西过去了……”林薇的声音带着颤音，“白色的，很快……”

手电光柱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晃动，什么也没有。

“你看花眼了吧。”张涛强自镇定，“可能是风卷起的雪沫从缝里吹进来了。”

就在这时，一声轻微却清晰的“咔哒”声从走廊深处传来。

像是某种硬物敲击地面的声音。

两人汗毛倒竖，对视一眼。

“过去看看？”张涛咽了口唾沫。

林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两人拿起手电和武器，小心翼翼地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通往建筑更深处的走廊，黑暗浓得化不开，手电光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

走廊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立在那里。

模糊，僵硬，像是一堆堆被雪覆盖的杂物。

但直觉告诉他们，那不是杂物。

光柱颤抖着向前延伸。

首先照出的，是一只僵硬发青、保持着某种抓握姿态的脚，冻在地板上。光线向上移动……深色、冻硬的裤管……覆盖着冰霜和尘埃的衣襟……然后是脸。

一张扭曲萎缩、五官模糊、覆盖着白霜的干尸的脸！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窟窿。

而这样的尸体，不止一具。

它们一字排开，僵硬地站立在走廊尽头，像是某种邪恶仪式的陈列品，又像是一支沉默而畸形的迎宾队伍。

一共七具。

它们的手无一例外地向前伸出，手臂弯曲，仿佛在献上什么。每一双冻僵的手里，都捧着一本硬皮笔记本。笔记本同样覆盖着薄冰和灰尘，但保存相对完好。

林薇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掐断般的呜咽，整个人僵在原地，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张涛倒吸一口冷气，手电光剧烈地摇晃，划过那些恐怖而诡异的笑脸——他几乎以为它们在笑。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猛地后退一步，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啊——！！！”

尖叫声像一把利刃，瞬间刺破了研究所的死寂。

谢华和李健几乎是弹跳起来，抓着手电和冰镐冲了过来。周倩和王明也被惊醒，懵懂而惊恐地跟在后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谢华急问，手电光扫到面无人色、抖成筛糠的林薇和指着走廊尽头、嘴唇哆嗦说不出话的张涛。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那颤抖的手指，聚焦在了那排诡异的队列上。

死寂。

只有火堆噼啪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七具冰冻的干尸。七本捧着的日记。

“这……这是什么……”王明的声音带着哭腔。

谢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脏擂鼓般狂跳。他一步步缓缓上前，强光手电仔细照射着这些尸体。它们看起来死了很久很久，衣物是几十年前的样式，冻僵的脸上凝固着某种难以言表的惊恐表情。它们是怎么站住的？被故意摆成这样的？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日记本上。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向第一本日记。指尖传来刺骨的冰冷和硬革的触感。他用力一掰，冻住的封面被撕开一小块，但本子取了下来。

封面上没有名字。

他颤抖着，翻开第一页。

纸张泛黄发脆，字迹是蓝黑色的墨水，因为低温保存，清晰得可怕。只有一行字，写在那页纸的正中央，笔迹扭曲而用力，仿佛用尽了生命最后的气力：

“我们之中混进了一个不会融化的人。”

日期是：1962年2月13日。

谢华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直冲头顶。他猛地夺过张涛手里的手电，照向第二具尸体手中的日记，翻开。

同一日期，同一句话，笔迹略有不同，但同样扭曲疯狂：

“我们之中混进了一个不会融化的人。”

第三本，第四本……直到第七本！

全部一样！1962年2月13日！我们之中混进了一个不会融化的人！

“啊——！”周倩终于崩溃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猛地向后退去，却绊倒在地。

“不可能……这他妈是什么玩笑？！”李健的声音变了调，脸上血色尽褪。

王明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呆呆地看着那些日记，又猛地扭头看向身边的队友，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疑和恐惧。

谢华手里的日记本“啪”地一声掉落在冻硬的地面上。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从那一张张写满极致恐惧的干瘪面孔上移开，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看向自己身边。

火把的光芒在每个人脸上跳动，阴影扭曲。

张涛、林薇、李健、周倩、王明……还有他自己。

一、二、三、四、五、六。

六个人。

1962年2月13日。七本日记。七具尸体。

我们之中混进了一个不会融化的人。

那东西……现在就在……我们中间？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每一个人，空气凝固了。彼此的目光碰撞着，又像触电般猛地弹开，充满了审视、猜忌和无法言说的巨大恐怖。

门外，风雪似乎更大了，呜咽着，仿佛无数冤魂在哭泣。

研究所深处，那冰冷的黑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