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破产，我成寿命批发商 第55章 微妙平衡

陆燃那场不动声色、却精准狠辣的反击，显然起到了预期的震慑效果。

如同被踩到尾巴的毒蛇，虽然愤怒，却也会因为剧痛而暂时缩回阴影。“长生俱乐部”针对陈九手下及其家人的那些阴损小动作，在持续了短短几天后，便悄然停止了。股市上针对周氏集团和天工精密的恶意攻击浪潮，也如同退潮般迅速平息，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心惊胆战的市场参与者。对方似乎终于意识到，在没有彻底摸清陆燃的能力上限、行动规律以及找到有效对抗其诡异“因果”手段的方法之前，继续进行这种低层次的、分散的骚扰和挑衅，除了进一步激怒这个可怕的对手，暴露更多己方的外围势力之外，几乎毫无意义，反而可能招致更猛烈、更难以防范的打击。

一种新的、更加微妙且脆弱的平衡，在双方之间悄然形成。

俱乐部如同受伤的野兽，舔舐着伤口，钻入了更深的潜伏，行动变得更加隐秘和谨慎。但双方之间的梁子已经彻底结下，不死不休的敌对态势已然明朗，未来的冲突，一旦爆发，必然会是更加激烈、更加残酷的生死相搏。

而在异调局内部，陆燃在这次事件中表现出的“克制”（没有直接动用超凡力量大规模杀人，而是借助世俗规则进行打击）和“高效”（精准削弱了俱乐部的世俗掩护与资金链），也为其赢得了不少印象分。以林雪为代表的“温和派”的声音，在内部讨论中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强，他们认为这证明了与陆燃这类“守序”型强大个体进行有限度合作、引导其力量用于对付共同敌人的可行性与价值。

林雪肩上的压力，也因此暂时减轻了一些。她不必再像之前那样，时刻面临着来自“肃清派”的强烈质疑和推进合作的阻力。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温暖的橘红色。林雪再次来到了因果茶馆，这一次，她手中提着的不是一个冰冷的保密档案袋，而是一个包装精美的木质礼盒。

“局里对你这次……处理问题的方式，内部的评价……算是尚可。”她将礼盒轻轻放在光洁的茶台上，语气相较于以往的严肃，明显轻松了不少，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如释重负，“至少，‘肃清派’那边，暂时拿不出新的、足够分量的理由来推动他们那套更激进的方案。”

“嗯。”陆燃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那个礼盒上。他伸手打开，里面是分装好的、色泽青褐油润、条索紧结的茶叶，一股清雅高扬的茶香立刻弥漫开来。“武夷山母树大红袍？不错。”他难得地给出了一个具体的评价，显然识得此物的珍贵。

他不再多言，开始熟练地烫洗茶具，用茶则取茶，置入温热的紫砂壶中。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才有的沉稳与韵律，仿佛不是在泡茶，而是在进行一场与时空对话的仪式。

林雪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坐下，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保持着警惕的坐姿，而是微微放松了身体，安静地看着他一系列流畅而专注的动作。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一次次在危机边缘的试探与并肩，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将这个拥有着近乎鬼神之力的男人，与最初印象中那个冰冷、神秘、不可控的“异常个体”完全划等号。在抛开公务、卸下部分心防的时刻，他身上有一种奇特的、让人不由自主感到心安的沉稳气质。与他相处，虽然时常要面对超乎想象的危机与强大的敌人，却也让她得以窥见一个远比她过去认知中更加广阔、更加真实、也更加光怪陆离的世界。

“你……”林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轻声开口，试图探寻更多茶馆与“因果”之外，属于陆燃本身的痕迹，“平时除了打理这间茶馆，处理那些……‘因果’之事，还做些什么？”

陆燃将第一次冲泡的茶汤用来再次温烫茶杯，头也未抬，声音平静：“偶尔，也看看书。”他顿了顿，目光似乎扫过静室一侧那排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材质、年代不一的古籍孤本，“了解一下，这个世界被尘埃掩盖的，本来的样子。”

他的话语依旧简洁，惜字如金，但相较于最初那种近乎规则的冰冷与疏离，此刻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人气？或者说，是一种愿意分享的微笑姿态。

林雪端起他推到自己面前的那杯橙黄透亮、香气馥郁的茶汤，轻轻吹了吹，小心地呷了一口。滚热的茶汤滑过舌尖，带来醇厚甘醇的岩韵，一股暖意随之流入腹中，沁人心脾。她抬起眼，看着陆燃在袅袅升腾的茶烟中若隐若现的、线条略显冷硬却异常平静的侧脸，心中那份不知从何时开始萌芽、悄然滋长的特殊情愫，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又加深了一分，缠绕上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

表面的危机暂告一段落，但水面之下的暗流依旧汹涌澎湃。而在共同面对强大敌人、一次次或直接或间接的并肩作战与理念碰撞中，两颗原本行走在不同轨迹、秉持着不同信念的心，正在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悄然地、缓慢地，向着彼此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