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终末 第182章 冷漠的月光

至于谁是猎物？谁又是猎人？在这场角逐没有没有分出胜负前，谁都不知道。

……

酒店不远处的森林里，月光透过层层枝叶，在铺满落叶的地面投下斑驳光点。

面具男斜倚在一块青灰色大石上，眼皮越来越沉。夜风带来的凉意尚未散尽，他却已在半梦半醒间越陷越深。

就在这时，一颗石子划破凝滞的空气，径直飞向他的额头——

“哐当！”

一声脆响炸开，石子不偏不倚击中他脸上的金属面具。睡意顷刻四散，他猛地坐直，下意识摸上面具被击中的位置。

“喂，干什么啊？”他带着尚未消散的困意嚷道，“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英招从一棵粗壮的杉树后踱步而出，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手中还上下抛动着两三颗石子。

“这种环境你都睡得着？”他语带嘲讽，“还真是猪啊？”

“那还能怎么着？”面具男没好气地回嘴，一边用力揉着发僵的后颈，仿佛要将积压的疲惫和不满一并揉碎。

“难不成真要借钱去酒店开房间睡？这荒山野岭的，连个路灯都没有，就算想借高利贷都找不着门！”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在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夜风掠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的响动，像是在回应他的抱怨。他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甚至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化蛇这个家伙抠门得要命！”他继续喋喋不休，完全没注意到身旁英招逐渐僵硬的姿势，“就算是景区里最贵的酒店，开个双人间又能花多少钱？

够我们三个凑合一夜了！偏要把我们扔到这鬼地方喂蚊子——真是的，我看他就是存心折腾人！”

他仰起头，本想对着疏朗的夜空发泄怨气，视线却骤然定在了高处——粗壮的梧桐树枝桠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正静立其间。

月光被枝叶切割成碎片，落在那人苍白的脸上，映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化蛇不知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宽大的衣摆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像极了伺机而动的蛇尾。

他那双阴翳的眼睛低垂着，冰冷的目光穿透交错的枝叶，直直钉在面具男脸上。

面具男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他干笑了几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脸上的面具：“呵呵呵……真巧啊，你也在欣赏月光吗？”

他僵硬地转动脖颈，假装望向天边的月亮，“你还真别说，今晚的月亮还挺漂亮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就再找个面具罩在脸上。夜风吹过，他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也不知道是夜寒，还是被那双眼睛盯出来的冷汗。

化蛇轻轻勾起嘴角，那笑意却未抵达眼底：“如果你对我的安排有任何不满意……”

化蛇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尾音，就像一条真正的蛇在耳边低语一般。

“你可以直接去找老头子，看他怎么说。”这句话虽然表面上是个建议，但其中蕴含的威胁意味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面具男和英招听到这句话后，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原本林中那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停歇，只剩下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化蛇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如果真的去找老头子，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毕竟，化蛇可是天天都呆在老头子身边的人，说是老头子的近臣也毫不为过。

英招自然是不敢得罪化蛇的，于是他赶紧出来打圆场：“哈哈哈，我们怎么敢呢，您大人有大量，就当他刚刚放了个屁吧。”

面具男也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们什么都没说。”

虽然看不到面具男的脸，但从他那谄媚的语气中，完全可以想象出他此刻脸上那讨好的笑容。

“……”化蛇沉默不语，他静静地站在树枝上，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然而，就在一瞬间，他突然动了起来，如同一道闪电般从树枝上跃起，眨眼间便如鬼魅般出现在面具男身旁。

化蛇的动作快如疾风，面具男甚至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化蛇的目光冷漠而犀利，直直地盯着面具男，仿佛能穿透他的面具看到他内心的恐惧。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如果因为你导致计划失败了，你自己去跟老头子解释。”

化蛇的声音冰冷而低沉，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完，他甚至没有多看面具男一眼，便径直从他身边走过，随后如同幽灵一般消失在黑暗之中。

面具男看着化蛇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他似乎并不把化蛇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摆这么大的架子干什么啊，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吗？要不是因为老头子看重他，我还真得和他较量较量。”面具男自言自语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化蛇的轻视。

一旁的英招听到面具男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提醒道：“你就别扯皮了，万一他还在这附近怎么办。”

面具男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道：“谅他也不敢主动和我们动手，毕竟他也不清楚我的底细。”

他的自信溢于言表，仿佛完全不担心化蛇会突然折返回来。

“你还真够自信的……”英招听到面具男的回答后，明显有些愣住了，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如此回应。

短暂的沉默之后，英招似乎也意识到继续说下去并无意义，于是便不再言语，转身走到一旁，找了块石头躺了下来。

就在英招躺下后不久，面具男突然开口问道：“话说，你有见过老头子出手吗？”他的语气异常轻松，仿佛只是在闲聊一般。

英招闻言，稍稍抬起头，看向面具男，回答道：“我当然没有见过。我只知道，每次我们执行暗杀任务失败后，老头子都会亲自出马，去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