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贵人们还没出门,曲江边游春的百姓已从口口相传中,得知了宴会结果。
一时间赏景的、逛街的、祈福的……不论原先在干什么,最后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成了谈天的。
“我就说恭王比康王不差吧!上次朱兄你还拦我,看吧看吧,人家徐家姑娘也喜欢恭王殿下。”
男子口中的朱兄左右观望了一会儿,发现大家都在江边各自簇着窃窃私语,无人关注他们俩,这才叹了口气说了两句真心话。
“恭王自然是好,咱京城百姓又有哪个不说他是活菩萨的?”
“但他再好,也不是陛下的亲子啊。徐姑娘选了他,我担心不是喜事。”
同伴不以为然,显然是还沉浸在为恭王而起的喜悦中,整个人带着梦幻的熏熏然。
“怎么不是喜事啦?徐家这一辈就只有这个姑娘,她嫁了恭王,哪怕陛下再不乐意,也没法再寻一个凤命女啦。”
“康王虽然人人夸,但目下无尘,又出身成国公府,真要上位了,怕是比陛下还……总之,恭王若是能登基,那可真是菩萨保佑。”
“前些日子恭王不是还在朝堂上提了充盈国库的事嘛,这可是大功德,以后咱们的日子要好过啦!”
朱兄知道自己这朋友凡事想得浅,又天性乐观,本不想打击他,但心中也是实在担忧,想了想还是开口。
“那也得他能活到登基啊。你难道不记得我们这个陛下,登基时是怎么得到凤命辅佐的了?”
不就是娶了先帝的未亡人,徐皇后嘛。
那可是名正言顺的亲嫂子!
现在谢不疑与徐家女不过是有了婚约而已,连亲都没成。
他若是出了意外,和帝的儿子们挑一个娶了这个堂弟的未婚妻,又有什么问题?
同伴被他提醒,想到这个可能,顿时像被冰水兜头淋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这,有可能吗?”
……
“完全有可能,珠珠啊,你和不疑的亲事,虽然有了约定。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谢和安的脾气我知晓几分,接下来你们两都要好好护着自己才行。”
宴会结束,谢家宗室们纷纷散去,唯有珠珠被东道主徐皇后领进了湖心寝楼。
一进门,徐皇后就告诉珠珠,接下来和帝怕是要派人暗算二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昭朝毕竟是谢家的天下,他们若是想要使手段,那是有千百种方法。”
“你们的婚期最近的吉日也在四月中,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待在岁和别院里,不要参加那些公主、王爷的宴会了。”
珠珠前面一直听得心不在焉,听到这话倒是点了头。
那些宴会她去过一次就不想再去了。
遇到的人大多没礼貌就不说了。
装菜的盘子还没她巴掌大,吃一顿饭还得去别的女孩桌上捡她们不动的饭菜,她还嫌累呢。
“他们求我去我都不去了!昭朝不是有规矩,女孩子出嫁前要闭门绣嫁衣不能见客嘛,我也不见!”
嘻嘻,到时候她直接乔装打扮跑去找谢不疑玩。
珠珠想起刚刚分别时,谢不疑偷偷问她喜欢什么样的木簪样式,心就有些痒痒,想要出宫去找对方了。
谢不疑的手那么好看,要是做木工不知道会不会伤到?
但他亲手给自己做木簪,听起来又好暖心,她也有点想要。
珠珠心里的小人一会儿捂脸娇羞,一会儿又忧心忡忡,自己演完了一出折子戏。
最后,两个小人有志一同手拉手作出决定。
“姑姑,我还有事,我先走啦!”
那就是去找谢不疑啦。
做木工的时候有她盯着,肯定就不会受伤了。
珠珠欢欣雀跃地和姑姑告了别,蹦蹦跳跳地离了栖凤殿。
徐皇后在三重高楼上隔空遥望着侄女先是走,再是小跑,最后弃舟凌波而去,转眼消失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唉,这陷入情爱中的女孩子啊。
一会儿还是写封信给两个侄子,让他们多多留心吧。
……
但珠珠的好心情只维持了半个时辰,戛然而止于恭王府后门。
她还没进府,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恭王府平素虽然地段偏僻、人手又少,但因为谢不疑对百姓们的救助,不少心生感激的平民小贩会轮着帮忙打扫周边的小巷。
珠珠来往这么久,从没见过小巷如此脏乱,满地的污痕脚印,还有被踩断的打扫工具。
她心里担忧,粗粗查看了一眼,就飞身攀上恭王府主宅的屋脊,此处为内院至高点,可以俯瞰纵观内院所有情形。
“砰!”
“砰!”
刀剑相交的声音从谢不疑最常待的书房传来,珠珠轻身斜掠,到了书房。
小小的院子里,此时塞满了人。
包括上次见过的恭王亲卫在内,共有四人。
而青天白日黑巾蒙面,手持刀刃的闯入者足足有二十人。
一半围在门窗等逃生之处,一半则与那四名恭王府亲卫打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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