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同样让和帝无法接受。
尤其在场那些宗室们低头的样子,仿佛都在偷偷嘲笑他谢和安的儿子是多么荒唐。
“范灵犀!你怕是人老昏聩、老眼昏花了吧,成儿尚未过二十三岁,怎么可能阳亏,你给滚回家去闭门思过。”
毕竟是太医院医术最高的院首,和帝哪怕怒火攻心,也没有像对方吉孚之流似的,把人拖下去杖责。
万一以后他自己龙体有恙,还得靠这些老大夫救命的。
把范老太医赶走后,和帝绝口不提刚刚的事情,让宫娥太监和剩下的太医们一起扶着康王进了供人休息的花厅,细细诊断。
“大概是之前旧伤发作,珠珠不必介怀,我们继续。”
他粉饰太平地强扯出一抹笑意,在发青的脸上显得僵硬似鬼。
珠珠只当看不出人家心里的不快,乐呵呵地还劝了一句。
“我也觉得是,我出手都好轻了,肯定不能是因为我呀……康王年纪轻,早发现问题早治疗,是好事情啦。”
“陛下也不要讳疾忌医,生病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治好就行啦。”
和帝捏着拳,咬着牙敷衍地笑了一下,立马扭头对坐在康王右侧的寿王开口。
“安儿,你功夫素来好,这次看看能不能从你徐家妹妹手上拿到这枝花?”
不管谢汝成的脚伤因何而起,他今天的表现是没希望娶到徐家女了。
好在他的儿子多。
谢汝安虽然不如谢汝成文武双全,但平日也算伶俐孝顺。
他母亲是钱家女儿,是将门虎女,连带着这个儿子武功也有天分,恰好对上了这次的试题。
若是他能夺到这枝花,最后自己再扶他一把,或许……
和帝看着二儿子,思绪千回百转,一时都没注意到被点名的寿王被叫到时哆嗦了下。
刚刚徐家女那一手飞鞭甩人实在是太过吓人。
把寿王所有遐思都甩飞了。
哪怕他母家为将门,但表姐妹们也是按照昭朝贵女的规矩细心教养大的。
他从小到大见到的女孩,都是煮茶吟诗、赏雨斗花的文雅人,哪里看过这种拿男人当沙包飞的母老虎?
他真的要娶这种女人吗?
该不会天天被打吧?
“父皇,我……”
谢和安自小就被和帝评价为空有武力、不动脑子的莽夫,对那个至尊之位早没了期待,也不觉得上去抢到花枝,就能改变和帝看法。
再被珠珠的雌威一吓,立马生了退意。
他绞尽脑汁,想找个体面点的理由跳过这题。
淑妃了解儿子,一看不对劲,赶紧边接话边给他使眼色。
“安儿,这是你父皇看好你和徐姑娘呢!”
“感激的话等你们二人的喜宴上再和陛下说吧,别让你徐妹妹等久了,快去!”
开玩笑,她等了多少年,才等到成鸾那个贱人翻车,现在和帝明显有了改换继承人的念头,胜败在此一举。
要是谢汝安就这么放弃了,她睡着都能哭醒。
谢汝安苦着脸,抽了自己的长刀上场。
“徐姑娘,请指教。”
珠珠对寿王的观感比康王稍微好些,也就礼貌回了一礼。
两人一动手,寿王的长刀就往那如意鞭上劈去。
刚刚他看了,这鞭风呼啸,威力实在惊人。
又一寸长一寸强,若是不困住这红鞭,别说夺花,怕是没两下就要被徐家女扫下台。
他的思路本也没错,但却错估了彼此实力。
刀砍到软鞭上,不但没有劈断,反而被鞭子倒过来卷住了刀身,对面用力一扯,长刀脱手坠地。
赤手空拳的谢汝安对上漫天鞭影,顿时左右支绌,勉强过了三招就和康王一样,被珠珠一把卷住腰身,掷回了座椅上。
“还有谁?”
康王、寿王接连败下阵来,还被个小姑娘卷着抛来抛去,场中男子们面面相觑,都有了惧意,不肯接话。
陛下出题的时候怎么也不打听打听。
徐家女今年明明不过十八岁,也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一身功夫,看起来比谢极还难对付。
让她守关,除了让谢家男儿们出丑,还能有别的意义吗?
平王、明王埋头不肯上场,场面正在僵持之时,谢不疑的声音骤然响起。
“不疑想和徐姑娘讨教一下鞭法。”
事情发展到如今,和帝整个人都是麻的。
他素来自豪生的儿子各个教养极佳,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今天被徐家女打下去两个,剩下两个连上台的勇气都没有,把他一张老脸丢了个干净不说,谢不疑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出头?
“不疑你身子孱弱,珠珠的鞭子太厉害,怕是要伤了你,你可别逞强。”
谢不疑还没回答,珠珠先皱了皱鼻子,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陛下怎么冤枉人呀?我下手可有分寸了,康王和寿王身上可都没有伤。”
“我今日是来选夫婿的,我记着呢,不会下狠手的,您放一百个心啦。”
和帝还想说,谢不疑已经足尖轻点,掠过溪面,轻轻落在了演武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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