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脸红也别有一番动人,打破了那凌然不可犯之态,重新变回可亲可爱。
“不是,我有些……不喜人多吵闹,车壁厚实一些,能挡下不少声音。”
“你听,这车门关上,是不是仿佛独辟一方小天地了?”
珠珠看着他的唇瓣,不厚不薄,说话的时候一张一合,清如泉水的嗓音就从中流出,让人心醉神迷。
至少让珠珠有点迷。
她口中嗯嗯啊啊地应着,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人家说的话。
真侧耳去听后,果然隔音效果显着。
虽然以珠珠天生的耳力,依然能听到车马压过地面的动静,但那些店内的私语,在这车内便是一片模糊的咕哝了。
“看来他们说你不爱人群,还真是说对了。”
谢不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谈,反倒问起了海上的风土人情。
“从前总听母亲和皇后娘娘说起八万春,但也是几十年前的旧风光了。”
“她们将八万春描绘得如同海外仙山,世外桃源,我小时候就向往的很,也不知此生可有机会一游?”
这可问到珠珠心坎上了。
她生平第一骄傲的是自己家人,第二便是自己的家乡。
这次来了昭朝,对比之下,更是觉得八万春处处皆好,哪里也比不上。
现在新交的美人朋友对八万春好奇,她忍不住就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最爱的赶海、垂钓、采摘诸般趣事分享给他。
说到得意处,更是一双小手比划起来,力求生动还原当时场景。
“就这——么大的鱼哦!比这辆马车,不,两辆马车还长的大鱼,我阿爷一个人就把它叉回家了。”
她还和听得津津有味的谢不疑说到了独属于她的秘密花园。
“我们八万春女孩尊贵,阿娘就一直想要生个女儿,头一胎的时候她容光焕发,人家都说这么贴心必是女儿。她就在离主院最近的地方建了百花园,说是给女儿的礼物。”
“结果头胎生的是我大哥,后来一连串又生了我二哥、三哥。”
百芳园倒是花木种类渐增,一路越扩越大,女儿却迟迟不见。
直到生了老三后,又过两年,才有了珠珠。
可想而知,珠珠出生的时候得到了八万春上下怎样热烈的欢迎。
当时已经当上岛主的徐人杰大手一挥,把百花园又扩了三十亩,一路建到西面海岸边。
这几十亩地的一草一木:不论山丘、草地,还是糖园、牛羊,都归刚出生的珠珠所有。
即使她出嫁,这份产业所得,也会源源不断、每年送到昭朝她手中。
珠珠现在兜里的金珠子,可都是她自己的私产。
“我住的院子就在百花园里,一推窗就可以看到成片的香椿、玉兰和桂树,那些花叶可乖啦,裹着我的屋顶长,我家所有人都最爱来我的院子。”
木槿、月季、刺桐、木棉和金合欢树种在院子外围,形成一片高低错落的树篱,包围着整个庭院,矗立在通往海岸的路旁。
四季常青的枝干,连绵成了碧玉王冠,引着珠珠这个小主人在物质与爱意同样丰饶的世界里长大。
谢不疑听得如痴如醉、连连颔首。
每每珠珠说到得意处,少年还跟着她一起用手比划,不时发出不可思议的赞叹和惊呼。
“在甘蔗园里坐着,就可以看到闪闪发光的海面吗?那可真是惬意。”
“岛上的甘蕉听说和昭朝的很不相同?我平日吃的甘蕉都是脆的,还有些涩苦,但我母亲在世时,曾说八万春的甘蕉都很甜糯,且能饱腹。”
这么捧场的聊天对象,让珠珠谈性更浓。
她虽自小被八万春所有人捧在掌心,哥哥们也宠着护着。
但家人们难免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母亲要打理各项产业,管理下仆和岛民。
阿爷、阿爹他们要不时出海清理海寇,还要抓些捣乱的匪寇回来当苦力开荒,一走就是小半年。
哥哥们年纪大些后,也得读书练武,帮长辈们打理家事、操练岛兵。
没有人像谢不疑这样,用亮晶晶的眼看着她,赞叹敬佩地听她说这些关于家乡的记忆。
他专注的样子,好像不管她说多久、多琐碎,对方都会一直听下去。
那双眼始终在看着她。
仿佛这方小天地里,他只能看到她,世界也只有她。
珠珠越说,越觉得开心。
除了八万春不得对外人说的,如制糖之法、上岛水道等隐秘外,想到哪儿,她便说到哪儿,一股脑儿都倒给了谢不疑。
甚至最后说到忘形处,她直接伸手,一把牵住了少年的右手。
入手之处肌肤温凉,指节修长。
果如温玉一般。
车内的欢声笑语,被这个动作骤然打断。
少年被握着的指尖轻轻一颤,似乎想要挣脱。
但不知怎么地,他只动了动,就停下了。
谢不疑面红过耳,白玉脸庞染上了两抹生动的红,生动诠释了何为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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