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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放轻脚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寻了过去。
很快就在四香阁背后的假山死角，看到那个矮冬瓜，不，谢汝成。
男人身边正双手握着另一个娇小女孩的肩膀，急切地解释着自己的真心。
“橙儿，我心中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是有约在先的，我心中妻子只会是你。”
“你为何就是不肯信我呢？”
那女孩比矮冬瓜还要矮，看起来就像是个女童，露出的半边侧脸倒是挺好看，一双泪眼盈盈，衬得整个人娇弱不堪。
珠珠边偷看边在心里点评，觉得这样子大概就是她娘亲说的梨花带雨。
矮冬瓜和这小梨花倒是还挺配的。
那名叫橙儿的姑娘被男人紧紧扣着肩膀，作势要挣扎，被谢汝成扣得更紧。
她的眼泪流得急，唇瓣也被自己咬得发白，跟拨浪鼓一样摇着脑袋。
珠珠看得心急，暗中给那姑娘鼓劲。
这反抗得也太敷衍了吧。
踹他下三路、戳他眼睛、撞他喉结呀！
再不济，你好歹咬他一口吧……
就让人这么扣着自己，也太憋屈了。
但人家橙儿姑娘显然和珠珠不是一个想法。
她在摇散了两绺头发之后，突然选择了放弃，用一种如梦似幻的眼神看着那个矮冬瓜。
“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还记得？”
“这是你写给我的定情诗，我又怎么会忘呢？”
男人感受到了心上人的软化，松开了一只手牵住她，另一只手则将人揽进自己怀里。
他低头看向爱人，目光中全是怜惜与伤感。
“我今天本不愿来，是因为听小翠的口信，说你到了这里，我才不得不来。”
橙儿姑娘被这一句彻底击中了心防，双手回抱住矮冬瓜的腰，放声大哭起来。
这可把矮冬瓜心疼坏了。
他胡乱亲吻着橙儿的泪，哄着她放低声音。
“嘘，嘘——”
“你现在的身份可不能让别人发现，那阮家今日也来了人。”
“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两个人在假山里头一个哭，一个哄，浑然忘我。
透过假山缝隙偷看的珠珠嘴巴一点点张开，彻底变成了圆形。
啥玩意？这剧情怎么没点转折的？
这就哄好了？
没有全武行，没有狠狠一刀扎进对方腹部流着泪说要生死同路，没有下跪抱头自扇巴掌……什么都没有，就一句诗，这姑娘就回抱矮冬瓜啦？
这男人喜欢橙儿姑娘，该不会就是因为她傻吧。
珠珠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那被男人拢在怀里、放低了声音轻轻哽咽的身影。
啧。
昭朝的女人，啧！
昭朝的男人，啧！
……
外面的珠珠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里面两个小情人浑然不知，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男人把橙儿的手按在到唇边，吻了又吻，声音里也带着与对方如出一辙的哽咽。
“橙儿，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说服母妃和父皇，让他们下令解除世人对你的误会，明媒正娶让你当我的康王妃……甚至是陪我更进一步。”
“我身边的位置，永远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你。”
女孩的泪慢慢止住，但哭腔犹在。
“不可能的。陛下铁了心要让你娶那徐家女，我知道，你也知道……”
“你拗不过陛下的。”
她把头埋进男人的胸膛，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但充满了涩意与痛楚的现实，依然在折磨着她的心。
“我看到那个徐家女了……她长得真好看，你肯定也喜欢她吧？”
“丰臀细腰长腿的绝代尤物，古往今来，又有几个男人能拒绝？我不过是个身子和心都托付给你的可怜人，你若是要走……”
她说到此处，又痛苦地哭出声来。
谢汝成恨不能把心剖出来，证明自己对徐照乘绝无半点觊觎。
“那不男不女的东西，长得比我还高，粗笨得仿佛木头桩子！刚刚你只看了一眼，不知她言行举止是多么粗鲁无礼。”
“不知礼数、不知所谓！胸无点墨又听不懂人话的番女，哪里比得上橙儿你蕙质兰心、才华人品兼具？”
“我就是瞎了眼，也不能弃你就她。”
橙儿仰头，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想要从对视中验证对方的真心。
大约是看到了男人眼底的一往情深，她终于吐露了实话。
“对不起，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我只是……只是被嫉妒烧昏了头。”
“或许，我要是能少爱你一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说那些话了……”
她的声音孱弱又颤抖，苍白的脸颊上飘起一抹情绪激动的红，看起来既憔悴又疯狂。
“我什么都没有了，回不了家，没有朋友，只能在你给我的小院子里，日日夜夜等你来看我。我好担心失去你！”
“八万春又那么霸道，我听说这些年皇后都是徐家女。我就乱了，整个人和心全乱了，汝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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