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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派出所一楼值班中控室。
今天接到的恶性案件有点多，大家只能轮流去食堂吃饭。
小王警官是新人，资历浅吧，接的杂活也多。
他右手边的各种文书已经堆了半人高，全是今天到期，必须在截止时间内上传内网的卷宗。
苦哈哈准备加班的小民警王亚哲，索性就让同事吃完，帮自己打包一份带回来。
他边在中控室帮同事盯监控，边写报告。
女同事安小冉回来的时候，小王警官还和她指了指3号问询室。
“这小姑娘心理素质倒是好的很，很少看到进了派出所，还能坐着睡觉的。”
小安也探头看了一眼。
她对这个女孩印象还挺深刻的。
长得实在漂亮是其中一个原因。
好吧，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还有就是做笔录时，对方那股子沉稳，真不像一个不到20岁的小姑娘。
要不是系统内档案调不到她的相关案卷，都要觉得这姑娘是常进局子的老油条了。
“脑子也挺好使的，今天的案子一进来就拿了一整套的录音录像，锤死说报案人袭击加诬告。”
小王警官不是唐糖案件的接手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哟了一声。
“那是脑子好使，反应也快。”
“正常姑娘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肯定是吓懵了。自保的同时还能想到留证据，不容易。她这个年纪，该不是哪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吧？”
A大别的特产不提，知名高校遍地都是。
全国百强大学里有34所在他们A市。
现在犯罪年轻化、高智化的比例又不断上涨，小王警官第一反应就是这姑娘也是那几所顶尖高校大学生。
“不是，高中肄业，还是三线城市里的小镇高中肄业。”
“为了帮外婆治病，拖家带口来的A市，是【响】的台柱子。”
“是【响】啊？”
小王警官肃然起敬，看向监控的目光，比之前猜测人家是顶尖高校大学生还复杂。
那地方他虽然没去过，但在A市的人吧，多多少少都听过一些关于【响】的都市传说。
什么一掷千金、酒池肉林、醉生梦死，反正说啥的都有。
能在这种地方混出头，还不到20岁的女孩子。
嗯，心态好也很合理了。
“行吧，那你帮李哥盯一会，我去会议室把盒饭吃了。快饿死了。”
吃瓜还是没有吃饭重要，小王警官浅尝了一口漂亮嫌疑人的瓜，就抱着盒饭往外跑了。
机房这些设备都死贵死贵的，他们有明文规定不许在里面吃东西。
没办法，只能找别的地方祭一下他的五脏庙。
安小冉看着被带上的门，都没来得及说话，同事已经跑没影了。
作为今年同时入职的同期新人，两人难兄难妹，杂活一堆。
她刚刚的询问笔录也还没搞定。
新人女警官苦恼地皱了皱眉，猜李哥啥时候回机房，她的笔录还需要找嫌疑人签字按手印呢。
那几个老资历的中年男警吧，每次饭后都还要绕着他们周边街道散一圈步，美其名曰饭后百步走。
其实是偷偷出去买烟，抽爽了唠够了才回来。
要是李哥今天也这么搞，她不知道得在这里耗多久。
又不好直接去催领导们赶紧回来干活，别耽误她。
都怪王亚哲！
他自己要表现，主动跟李哥说帮忙看监控，现在倒把她压这里了。
安小冉有些烦恼地双手托腮，对着3号问讯室的监控发呆。
还真别说，美人就算看不着脸，光看个侧影也是好看的。
瞧这小巧精致的脚背，修长笔直的腿，窈窕诱人的腰身，宛如象牙雕的胳膊和手腕。
柔润、白皙，隔着屏幕都仿佛自带香气。
粉颈纤细闪着光泽，鬓边蓬松卷曲的一小缕毛绒绒细发卷，勾勒着漂亮的侧脸，往上是紧闭着的明眸、长睫毛。
啊，好像是睡美人。
那些花钱就可以让大美人跳舞的男人，是真会享受啊。
好漂亮，就算是唇色苍白，眉心微蹙，额头汗水涔涔，也好漂……
咦？安小冉猛地从座椅上弹起来，扑到了监控屏幕前，认真打量起来。
一分钟后，开始手忙脚乱给小王警官打电话。
夭寿啊，什么这女孩见多了大场面无所畏惧，坐在狭窄的束缚椅上都能姿态优雅地入睡啊。
这明明是昏迷了啊！
他们可是全程开着录音录像，严格按照操作规程执法啊，连粗口都没爆过，更别说刑讯逼供了。
这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在问询过程昏迷了是什么鬼啊？
别到时候追责追到她头上。
她就是一个刚刚参加工作三个月的小卡拉米啊。
……
清河派出所在外面抽烟的老民警们接到电话后，是怎么一路跑回所里的，唐糖是半点不知道。
反正等她醒过来，之前一脸沉肃、满是审视地观察着她的女警，和另一位脸生的年轻警官，都是舒了一口气的样子。
“妈耶，吓死我了。”
唐糖有些恍惚地睁着眼，后知后觉嗅到了熟悉的、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
雪白的墙、床边的吊瓶架、最重要的是床单上的“A医xx号”的印刷字样，让她轻而易举就分辨出了自己身处何地。
看来最后还是没撑住，在警官们离开之后，又痛又困地昏过去了。
“我没事，就是没睡好。”
唐糖有点担心住院的费用，不知道警方会不会帮她报销？
大概率不会吧，她昏倒又不是警方的责任。
但是她没有医保，个人支付的话住院的检查费、医药费随随便便就成千上万。
在余子言没把钱还给她、那只名表没变现之前，她的余额肯定付不起。
在这个念头的催促下，她下意识地就想爬起来。
“睡一觉就好了，不需要输液。”
安小冉赶紧按住了女孩的肩膀。
女孩的肩膀入手窄薄，颈处抹开两瓣小巧锁骨。
女警官的手不算大，但轻而易举就把两片肩膀带锁骨扣在了掌心里。
这也太瘦了。
送医的过程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女孩有多轻，现在亲手按住这片蝶骨，更让她对这个姑娘添了几分怜惜。
手下不敢太用力，语气也轻柔温和：“你可别乱动了。”
“医生说了，你这是长期疲劳和睡眠不足引发了急性脑部功能紊乱和电解质紊乱，头疼肯定有一段时间了。”
“还有营养不良和低血糖。”
“昏迷就是身体不堪重负发出的警告信号！”
“我的天，我都想象不到现在的年轻人还能有这种病。”
“刚刚给你输的是处方药，现在还得补充葡萄糖，你还有一袋电解质紊乱补液要输呢。”
唐糖不安地蹙起眉，细白整齐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
安小冉以为她被自己的身体状况吓到了，赶紧安慰。
“还好你年轻，身体素质还行。医生说好好休养，以后保证充足睡眠，补充高蛋白、维生素等营养，避免劳累，问题不大的。”
“你别担心。”
唐糖小幅度地摇着头，克制着依然有些昏沉的头疼。
“不是，这样下来我做了多少个检查，医药费怎么算？”
安小冉和一旁默默围观的王亚哲同时呆住了。
这长得软玉娇花的，怎么张口闭口就是钱呢？
钱还能有命重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