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文家叔侄解毒,花费了牙牙不小的功夫。
倒不是她医术的问题,而是文家早就覆灭,族中男子守宫砂的药方配比也随之失传。
即使牙牙能根据金蚕蛊喜爱吞吃毒物倒推,要确认三人身上砂毒的调配比例,也需要反复试验。
偏偏唯三可供试验的都是萧觉的得力臣下,牙牙想试药都找不到对象。
这时候她不由得庆幸自己手下留情,为了监视牵制顾家和唐家,留了莹夫人一命。
她将在顾家兴风作浪、和唐静华每天睁眼开斗、斗累了睡觉,睡醒继续斗,斗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莹夫人召回了宫,直接在莹夫人身上试药了。
每日取三次莹夫人的心头血,与文若等人身上取出的毒一块试验药性,那真是事半功倍。
不得不说,好的师父,就是要像莹夫人这样。
但凡弟子遇到问题,她就亲身为弟子排忧解难!
如此过了七日,在莹夫人喝猪肝汤喝到快吐的时候,牙牙研制的解药终于出炉。
文家三人和莹夫人也得以一前一后离开皇宫。
区别大概就是,前者神清气爽、身轻如燕。
后者脚步虚浮踉跄,跌跌撞撞状若逃命。
而好几日没有抱到妻子的萧觉,在埋头妻子颈边猛吸了一晚后,终于做了一个反复考虑许久的决定。
……
“皇后要临朝?”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从朝堂到市井都一片哗然。
牝鸡不可司晨,妇人不可干政。
这已是所有人默认的规矩。
可萧觉作为马上的天下的雄主,竟然愿意拱手让出自己的权力,让妻子临朝听政,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就说陛下被顾家女迷了心,当时登基大典带上皇后,就有分权的心思,你们还偏不相信!”
重新开张的周五郎蜜饯铺子门前,食客们又回到了边吃果子边说闲话的时光,就着最新出炉的热点新闻小声议论着。
“顾家女和陛下是共患难过的恩爱夫妻,人也贤德,就算真的上了朝,也不是大事吧。”
“对啊,皇后娘娘得了天恩,顾勇一家却连个封诰都没有,可见皇后没有揽权的野心。陛下宠爱妻子,出入带着娘娘也是常情。”
人群中有几个读书人听到这论调,顿时眉头一皱,大声驳斥。
“何为常情?你这怎么张口就来?往前数数,哪里有皇后临朝的道理?陛下又不是身体不好、政事不通,让女子过问政事,此乃乱政之象。”
“放你娘的狗臭屁!女子怎么啦?吃你家大米啦?”
正巧轮值结束的梅小花回家路过,正好听了这么一耳朵,当下就炸了。
她手中马鞭一甩,在地上劈出了一道寸许深的鞭痕。
叽里咕噜凑在一块说话的书生们给吓了一跳,纷纷跳开,躲避被鞭子扬起的烟尘。
“娘娘自兖州一路过来,救了不知多少受苦受难的百姓!”
“你们这些京城人被那姓唐的抓了,娘娘还从嫁妆里掏了金豆来抚民。”
“好么,拿钱的时候一口一个菩萨再生,现在钱进口袋了,就说娘娘牝鸡司晨啦?什么狗屁男子汉,还不如我个小女子知恩呢。”
她一手叉腰,一手举着鞭子,狠狠点着刚刚高谈阔论的那几个书生,柳眉倒竖、眼底冒火。
被梅小花指着的书生们,大多立刻举袖遮面,往后退躲避众人目光。
但也有个年轻人不服气,梗着脖子据理力争。
“皇后仁德我也同意,但这和女子问政原就是两回事!”
“娘娘分封百官内眷,体恤黎民百姓,我自然称赞。但她若是想要以此市恩,借机夺权,那怕是有识之士都不能苟同!”
梅小花气极反笑,一鞭子甩在他脚前,把年轻人吓得一哆嗦。
“夺权?你怕不是前朝余孽,特意来这里妖言蛊惑人心的吧?”
“圣人都没说娘娘是夺权呢,你仗着帝后宽容,倒是张口给皇后定上罪了?”
“娘娘是夺了军权?”
“还是钱权?”
“娘娘是拦着陛下给你们免租了?”
“还是鼓动陛下治你们大不敬之罪了?”
梅小花问一句,在他脚尖的地方甩一鞭。
她越问越快,那鞭子也越来越密。
鞭影结成了网,逼得年轻人狼狈不已,连连后退。
他最后脚跟一绊,惨叫着跌倒在地,被小花毫不留情地一鞭打散了发冠。
那呼啸而至的鞭子吓破了年轻书生的胆子。
他面如土色,嘴唇颤抖不已,连话都说不出来。
梅小花还不解气,又一鞭子抽掉了男人的腰带,让他衣裤散落。
“回家抱着你娘吃奶去!顺便问问你老娘,女人当家到底是不是乱政!”
“若是你娘教不好你,让你再说娘娘坏话,我就叫上营中姐妹,帮你娘把你的狗脑子给打出来!”
说完她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气呼呼地收鞭而去。
被吓得缩到蜜饯铺里躲避的男人们,侧耳听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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