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冬还在眼巴巴地看着师姐。
她实在是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更多消息了。
牙牙冲她勾了勾嘴角,看她眼睛一下就亮了,正想说话,就猛地看向门外。
“你去恭房里等着,我不让你出来,你就不许出声!”
阿冬不明所以,但也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按照吩咐利落闪进了被单独隔开的恭房。
片刻后,流云的敲门声才响起。
“夫人,京城发现了一伙妖人,云二爷带兵正在查探。”
牙牙没有立刻回答,等流云第二遍询问的时候,才坐在床边,仿佛刚睡醒似地,声音惺忪又迷惑。
“京城发现了……”
她把刚刚穿好的鞋子脱了,摆放在床前,然后才惊呼一声,只穿着绣袜一路冲到门边,推开房门。
少女脸吓得惨白,满眼惊惧:“是家中出事了吗?”
流云看牙牙吓成这样,赶紧扶住她,安抚解释前因后果。
“没有没有,是凌晨发现有人想要趁着重阳大节对南井坊的井水投毒,云二爷昨日值班,当场发现了。”
“现在抓住了两个,已经当场自绝,还有一个目前正在搜捕。”
“家中老夫人和将军都安然无事的。”
牙牙这才松了口气。
她有些腿软,只能靠着门框,轻轻拍着胸口。
“家中没事就好……既然是在南井坊生的事,怎么云二爷搜到了开宝寺来?”
流云对着自家夫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压低了声音,凑近了牙牙耳边低声禀告。
“云二爷带了猎犬,循着对方遗落的药包找到了牛家的马车。”
“半个时辰前,马车刚刚进了李家的客院,云二爷正和李家人对峙,要搜查呢!”
牙牙立刻想起了路上叶凤儿提过的,武夫人那个翻脸成仇的敌蜜牛夫人。
那可不就是李轨手下的长安令丞牛翊的夫人吗?
和叶凤儿、武夫人与她一个客院表示亲近一样,牛夫人的厢房应该也安排在了李夫人她们那个客院。
开宝寺有眼色,双方客院一左一右,隔湖相望,道路也不通。
难怪她没有听到官兵搜查的声音。
带队搜查的是自己人,让牙牙心中一松。
但想到被追查的罪魁就躲在她房内,那云二顶着压力搜内史夫人的厢房,最后必然要功亏一篑。
说不得还会被李家抓住把柄参上一本,她心就又提起来了。
“流云,我有点不放心,你去看看吧……”
流云不解:“夫人是怕云二爷吃亏?”
“他身手可好了,当年在兖州的时候以一敌十也不落下风咧。”
“不是,刚刚表嫂她们不是说李小姐犯了病,又和马家闹的厉害,这个时候云二爷围住他们的院子,我怕得罪了人,你去和主持说一声,让他们做个见证。”
流云一想,觉得夫人说得有道理。
“但夫人您这里……”
“我在屋里等你消息,我们家既然与李家不合,我还是不出面的好。”
“你快去吧。”
既然女主人如此吩咐,流云也只能速去速回。
她急急忙忙行了一礼,快步向僧房赶去。
牙牙见她走远,回身进屋。
“阿冬,你身上的暗器和衣服都换下来。”
……
云谦正带着亲卫和李家护卫在东客院门前对峙。
他素来脾气粗莽,但仍记得自家兄长和文军师对他的谆谆叮嘱,此时也咬牙隐忍,对远远站在厢房檐下的李夫人行了个常礼。
“李夫人,下官为搜捕人犯,不得不冒犯女眷,娇客可暂避至旁边的客院,搜查过后再回房……”
李夫人刚和马家对峙了一波。
爱女突然怪病,在九月重阳时节竟莫名发了桃花藓,她本来就心焦。
萧家的人马还在这个节骨眼堵在她门口。
李夫人只觉得这一切说不得就是马家和萧家的阴谋。
两方私下里早达成了一致,偏要借着相看的名头,来毁了她的瑞珠。
这个念头一起,哪里还能细听云谦说话。
贵夫人横眉立目,开口就是刺人。
“萧家就算是再如何势大,也不能以莫须有的名头搜查我李家院落。”
“你一句搜捕人犯,就要破门而入,到时候女儿家的东西丢了,名声坏了,你一个小小校尉难道担得起这个责任?”
“又或者这就是你萧家的好算盘,想要用你这种下九流,来谋算我李家女儿不成?”
云谦额头青筋暴起,很想抽刀挥两下,给这个满口莫名其妙疯话,突发癔症的老女人一点厉害。
但他不能,只能忍。
“出城缉贼一事,两个时辰前萧将军已通报尚书令、仆射,李内史应也已知晓。”
这话做不得假,李夫人回家与丈夫一对就知。
但她女儿正在床上忍受苦痛,等待太医赶来救治。
这时候把李瑞珠移出房,万一病势更重如何是好?
如果不让她避开,衣衫不整、容颜狼狈的时候,被这萧家军兵看去,谁知道有多少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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