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的号角已然吹响,华北野战军的钢铁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多个被猛烈炮火撕开的城墙缺口,汹涌地灌入了北平这座千年古都。
然而,攻破城墙,仅仅是这场惨烈战役的开始。真正的炼狱,在城墙之内,在每一寸熟悉的街巷、每一座熟悉的院落中,残酷地展开。
困守孤城的数万日伪军,特别是那些被军国主义思想荼毒至深的日军精锐,在明知退路已绝、援军无望的情况下,爆发出了野兽般的疯狂。
他们决心依托这座历史名城的一砖一瓦,进行最残酷、最血腥的巷战,企图用中国人的血和家园的废墟,为他们的帝国殉葬。
从高空俯瞰,此时的北平城,已是一幅末日般的景象。多处城墙段坍塌,露出狰狞的断口。
城内,尤其是靠近城墙的区域和主要干道两侧,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那是炮击和轰炸留下的创伤。激烈的枪声、爆炸声、喊杀声、惨叫声,从城市的各个角落传来,交织成一曲死亡交响乐。
昔日繁华的街市,如今遍布瓦砾、废弃的车辆、烧焦的木料和扭曲的铁丝网。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浓重的血腥味和建筑物燃烧产生的焦糊味。
东交民巷,这条昔日使馆区所在的、相对宽阔的街道,成为了东部集团突击部队的主要进攻轴线。
然而,日军在此布置了密集的街垒和交叉火力点。用沙包、家具、甚至市民的门板垒砌的工事后面,九二式重机枪喷吐着致命的火舌,子弹如同泼水般扫过街面,将前进的道路封锁得严严实实。
两侧建筑物的窗口、楼顶,隐藏着日军的狙击手和掷弹筒手,冷枪冷炮不断造成华北野战军战士的伤亡。冲锋的步兵被压制在街角、残垣断壁之后,抬不起头。
“坦克!坦克上来了!掩护坦克!”前线指挥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伴随着引擎的咆哮和履带碾过碎石的铿锵声,三辆T-34坦克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沿着街道缓缓推进!
厚重的装甲弹开密集的机枪子弹,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炮塔缓缓转动,粗长的炮管瞄准了远处一个正在喷吐火舌的机枪工事。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坦克车身猛地一震!炮弹精准地钻入了沙包工事的射击孔,内部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沙袋、残破的枪支和日军的残肢断臂被抛向空中!那个火力点瞬间哑火!
“步兵!跟上!清理两侧建筑!逐屋清剿!一个不留!”坦克车长通过车载电台大吼。
隐藏在坦克身后的步兵们,立刻如同猎豹般跃出!他们以坦克为移动掩体,三人一组,交替掩护,迅猛突进。遇到街垒,工兵爆破手立刻上前,安置炸药包或爆破筒。
“轰隆!”一声巨响,街垒被炸开一个缺口。
坦克碾过废墟,继续前进。步兵则迅速冲入两侧的院落和楼房。手榴弹的爆炸声、**沙冲锋枪的扫射声、三八式步枪的还击声、以及中日双方士兵濒死的惨嚎声,在狭窄的巷道和房间内此起彼伏。
这是最残酷、最考验单兵素质和意志的近距离接敌战斗。华北野战军战士凭借优势的火力和顽强的战斗意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清扫,将负隅顽抗的日军逐一击毙。
西四牌楼附近,战斗同样惨烈。日军利用这里复杂的街巷和坚固的石质建筑,构筑了层层阻击阵地。一座当铺的二层小楼被改造成了坚固的火力点,多挺机枪从不同方向的窗户向外射击,控制着十字路口。
“迫击炮!敲掉它!”一名连长红着眼睛命令。
“嗵!嗵!”几声闷响,60毫米迫击炮弹划着弧线落下,在楼顶和周围爆炸,但未能直接命中射击孔。
“火箭筒!上!”连长再次下令。
一名战士扛着“巴祖卡”火箭筒,在战友火力掩护下,匍匐前进到有效射程内,瞄准,击发!
“咻——轰!”火箭弹拖着尾焰,精准地钻入二楼一个窗口,引发剧烈爆炸,火光和浓烟从窗口喷出,里面的机枪顿时哑火。
步兵们立刻发起冲锋。然而,刚冲过街口,从旁边一条小巷里,突然冲出几十名头上缠着“必胜”白布条、端着刺刀、嚎叫着“板载”的日军士兵,发动了自杀式反冲锋!
“上刺刀!杀!”华北野战军指挥官毫不示弱,厉声下令!
“杀——!”战士们装上刺刀,如同下山的猛虎,迎头撞了上去!
刹那间,冷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刺刀入肉的闷响、双方士兵粗重的喘息和怒吼声,响成一片!雪亮的刺刀闪烁着寒光,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冻土和白石路面。
这是意志与勇气的终极较量!最终,人数和士气均占优的华北野战军战士,以伤亡十余人的代价,将这伙疯狂的日军尽数捅死在街口。
前门大街、王府井、新街口……几乎每一条主要街道,每一片重要的街区,都在上演着类似的激战。华北野战军的进攻并非一帆风顺,日军的抵抗异常顽强和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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