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辰的目光,如同两道温暖的阳光,稳稳地落在她苍白而脆弱的脸上,穿透了王小翠眼中迷蒙的泪水和内心的惊涛骇浪。
那目光中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名为“守护”的力量。
这目光让王小翠几乎要崩溃的情绪,奇迹般地找到了一丝锚点,剧烈的颤抖渐渐平息,只剩下无声的泪水依旧汹涌。
她看到李星辰微微点了点头,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却仿佛在说:“别怕,有我在。”
随即,李星辰站起身,目光从王小翠身上移开,再次扫向场中时,已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席卷了整个菜市场。
他看了一眼被盟军士兵像拖死狗一样控制住的胖头鱼及其手下,又扫过地上昏迷的王老汉和一片狼藉的菜摊,最后望向周围那些既惊惧又隐含期盼的百姓面孔。
“把这里清理一下。唤醒主犯,我有话问。”李星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然的权威,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是!”两名盟军士兵立刻上前,用随身水壶里的冷水,劈头盖脸地浇在昏死的胖头鱼头上。
“咳咳……呃……”胖头鱼于得水一个激灵,猛地醒转过来,冷水混合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更加狼狈。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周围那些穿着军装、眼神冰冷的士兵,以及站在他面前、如同山岳般挺拔的李星辰。
死亡的恐惧瞬间再次攫住了他的心脏,他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磕头,额头重重砸在泥地上,发出“咚咚”闷响:
“长官!爷爷!李司令!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吧!我什么都交代!什么都交代啊!”
李星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只蝼蚁的垂死挣扎。“说。姓名,身份,为何行凶,受谁指使,还有哪些同党。一五一十,若有半句虚言……”
他没有说后果,但那冰冷的语气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我说!我说!”胖头竹筒倒豆子般嚎叫起来,“小的于得水,是……是城北警局的副队长……是井上次郎……是那个天杀的鬼子井上太君!是他指使小的来收‘特别捐’的!
他说……说要是收不上来,或者看哪家姑娘顺眼,就……就抓去慰劳所……刘麻子、王秃子他们几个都是跟我一起干的!
还有分局的钱局长,他也知道,他拿了份子钱!好汉爷,我都说了,全是井上那个王八蛋逼我的啊!”
为了活命,他把自己知道的那点龌龊事和盘托出,连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同伙和上司也卖得干干净净。
周围的百姓听到这些骇人听闻的供词,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呼和唾骂声。
原来这些畜生背后,果然有鬼子撑腰,干的是这种断子绝孙的勾当!
李星辰听完,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侧头,对身旁的盟军队长吩咐道:“都记下了?”
“记录完毕,指挥官。”盟军队长冷静地回答。
“好。”李星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全场百姓,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凛然的正义和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法官在宣读判决:
“诸位乡亲都听到了!于得水,身为华夏人,甘当日寇走狗,欺压同胞,鱼肉乡里,强抢民女,罪证确凿,天理难容!其同伙刘三、王五等人,为虎作伥,同样罪不可赦!”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市场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人们心上。
“今日,我华北野战军,就在此替天行道,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李星辰手臂一挥,下令道:“将于得水一干人犯,捆缚双手,押至市场口空地,当众执行鞭刑三十!让所有人都看看,助纣为虐、欺压良善的下场!”
“是!”盟军士兵们轰然应诺,动作麻利地将面如死灰、瘫软如泥的胖头鱼、以及那几个早已吓傻的痞子从地上拖起来,用结实的麻绳反绑双手,连拖带拽,押向市场入口处那片相对开阔的石板地。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不仅市场内的百姓全涌了过去,连附近街巷的居民也闻讯赶来,人越聚越多,黑压压一片,将市场口围得水泄不通。
人们交头接耳,脸上充满了震惊、期待、和一种长期压抑后即将爆发的兴奋。
胖头鱼等人被强行按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面向人群。刺骨的寒风吹过,他们瑟瑟发抖,脸色惨白,丑态百出。
一名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盟军士兵出列,他脱下战术手套,从腰间解下一条浸过水的牛皮鞭子,鞭梢在空中轻轻一抖,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令人心悸。
“不……不要!李司令饶命啊!井上太君会给我报仇的!他一定会杀了你们的!”胖头鱼于得水感受到身后冰冷的杀气,彻底崩溃,嘶声哭喊起来,试图抬出日本主子的名头做最后挣扎。
李星辰站在人群前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不屑的弧度,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井上次郎?让他来。我,李星辰,就在济南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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