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侦察机掠过天际的沉闷嗡鸣,如同不祥的鼓点,敲打在华北野战军每一位指战员的心头。
岗村次郎磨刀霍霍的威胁,非但没有让新生的野战军陷入恐慌,反而像一剂强烈的催化剂,将李星辰宣布的“全军大比武”推向了空前的**。
整个太行山根据地,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沸腾的练兵场。
那种因整编磨合而产生的些许隔阂与摩擦,在共同的外敌压力和“凭本事吃饭”的公平竞争氛围下,迅速转化为昂扬的斗志和火热的练兵热情。
司令部划出了数个大型区域作为比武场,设置了涵盖单兵技能、班组战术、分队指挥、参谋作业乃至后勤保障的数十个比赛项目。
从基础的步枪百米精度射、手榴弹投远投准、武装五公里越野,到复杂的班排进攻防御战术推演、电台密语通话、战场急救包扎,再到考验团队协作的工事构筑、重武器操作、骡马辎重车队通过复杂地形等。
项目设置极具针对性,几乎囊括了战场所需的全部技能。
每天天不亮,各个营地就响起了嘹亮的军号声和震天的口号声。训练场上,龙腾虎跃,杀声震天。
原八路军的老兵们凭借着丰富的实战经验和顽强的意志,在越野、刺杀、土工作业等基础科目上优势明显;而不少改编部队的官兵,则因其受过更正规的操典训练,在队列、射击精度上更胜一筹。
来自各根据地的游击队骨干,则展现出惊人的野外生存和侦察渗透能力。各种战术思想、训练方法在碰撞中交流、融合。
李星辰带着司令部一众高级将领,几乎整天都泡在比武场上。
他换上了一套普通的士兵作训服,穿梭在各个赛场之间,时而驻足观看一场激烈的拼刺对抗,时而蹲下身子检查工事的牢固程度,时而拿起望远镜观察远处的靶坑。
他不轻易发表意见,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总能捕捉到最细微的闪光点。
在步枪精度射击赛场,一名来自原国民党起义部队、名叫王根生的老兵引起了李星辰的注意。
此人年近四十,貌不惊人,沉默寡言,但握枪姿势稳如磐石,击发瞬间呼吸平稳,五发子弹枪枪命中靶心,而且弹孔分布极其密集,显示出惊人的稳定性和枪感。
李星辰亲自走过去,拿起他使用的老套筒汉阳造,看了看磨损严重的枪管,问道:“老哥,这枪有些年头了吧?”
王根生啪一个立正,略显拘谨地回答:“报告首长!是俺当年在二十九军用的,跟了俺八年了!”
“好枪法!是个人才!”李星辰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到狙击手教导队去,把你的经验传给更多战士!”
王根生激动得脸色通红,重重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在武装越野终点,李星辰看到一名身材瘦小、却第一个冲过终点线的年轻战士,他来自冀中游击队,名叫石娃子。
他不仅速度快,而且全程利用地形极其巧妙,节省了大量体力。李星辰当场点名,将他调入侦察营担任教官。
最精彩的莫过于班排战术对抗演练。在模拟争夺一处高地的攻防战中,由原八路军骨干组成的“红队”和以起义部队官兵为主的“蓝队”杀得难分难解。
“红队”充分发挥夜战近战优势,渗透迂回,打得灵活机动;“蓝队”则依托临时构筑的简易工事,防守严密,火力配系层次分明。双方指挥员都在实战中展现了出色的临场应变能力。
最终,“红队”以微弱优势取胜,但“蓝队”指挥官、原起义部队的一名连长表现出的大局观和防御组织能力,给李星辰留下了深刻印象。他立即建议兵团首长,破格提拔该连长为营长。
比武期间,也发生了不少插曲。
在一次器械格斗比赛中,两名分别来自不同系统的战士打出了火气,动作越来越大,险些酿成殴斗。
现场裁判立刻制止,并上报司令部。
李星辰得知后,没有简单各打五十大板,而是将两人叫到面前,当着众多官兵的面,严肃地说:
“比武较技,要点到为止!你们今天把对方当敌人打,明天鬼子来了,谁把后背交给你们?记住,你们现在的对手是擂台上的战友,将来的敌人是日本侵略者!
这次违反规则,取消成绩,禁闭三天,深刻检讨!但比武结束后,你们要在一个锅里吃饭,一个战壕里打仗!能不能做到?”
两名战士满面羞愧,低头认错,最后在众人注视下握手言和。这件事的处理方式,赢得了广大官兵的由衷敬佩,真正体现了“公平公正、治病救人”的原则。
随着比武深入,一大批像王根生、石娃子这样的基层精英脱颖而出,被迅速补充到关键岗位或进入教导队深造。
各级指挥班子在实战化考核中得到了优化,一些不适应现代兵团作战的军官被调整,一批有朝气、有能力的年轻干部走上了领导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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