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月明珠”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滚油的水滴,在黑鱼嘴基地的核心层里炸开了锅。沈清漪当场几乎晕厥,被李星辰紧紧扶住才勉强站稳,眼泪无声地流淌,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那枚珠子,不仅是沈家的传家宝,更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是她破碎家族记忆里最后一点温润的光。
“星辰哥……那是娘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了……”她仰起脸,泪水涟涟,声音破碎不堪,往日里的干练和坚强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即将失去至宝的女孩的无助。
苏明月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清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默默递过一方干净的手帕。
李星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轻轻拍着沈清漪的后背,目光却锐利如刀,扫过闻讯赶来的陈远、柱子、赵大海等核心骨干。“都听到了?小鬼子的‘金百合’,把手伸到我们的国宝上了!”
“狗日的小鬼子!抢地盘杀人放火还不够,连死人的东西都惦记!”柱子咬牙切齿,一拳砸在墙上,灰尘簌簌落下。
“司令,天津港是日军华北方面军的重要枢纽,守备森严,而且刚刚经历了‘海魈’号事件,警惕性必然极高。强攻硬取,几乎不可能。”陈远推了眼镜,语气凝重地分析。
“秋山真之……”李星辰咀嚼着这个名字,山口宏临死前的狞笑和“海锁”计划的阴影尚未散去,新的挑衅接踵而至。这不仅仅是抢夺一件宝物,更是秋山真之上任后的第一次公开叫板,一场心理战和威慑。
“召开紧急军事会议!”李星辰沉声下令,将沈清漪轻轻扶到椅子上坐下,递给她一杯水,语气不容置疑,“清漪,眼泪解决不了问题。珠子,我们一定拿回来!我李星辰说的!”
临时指挥部里,气氛压抑。油灯的光芒在每个人脸上跳跃,映照出担忧、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秋山真之的名头,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此人不同于之前骄横跋扈的小林兄弟,也不同于狡猾的山口宏,他是日军内部公认的“智将”,擅长谋略和心理战,手段狠辣且不按常理出牌。
沈清漪坐在李星辰下首,双手紧紧捧着茶杯,指节发白,努力抑制着身体的颤抖。苏明月则坐在角落的电台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微蹙,似乎在快速分析着局势。
两女的目光偶尔会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李星辰的担忧,以及一丝隐晦的、因这强大压力而暂时搁置的竞争。
“司令,秋山真之这一手很毒辣。”陈远指着地图上的天津港,“他这是阳谋。用国宝做饵,逼我们出兵。天津港重兵把守,以我们现在的海军力量,正面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若我们按兵不动,不仅国宝丢失,士气也会遭受沉重打击,他秋山真之的威望就立起来了!”
“妈的,这老鬼子是逼我们去送死!”赵大海闷声道。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台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电流杂音,接着,一个略显沙哑、带着独特韵律和不容置疑傲慢的男声,用流利但口音古怪的中文,强行切入到了公共频道:
“呼叫,八路军黑鱼嘴基地,李星辰司令。鄙人,大日本帝国海军中将,秋山真之。”
指挥部里瞬间死寂!所有人脸色一变!秋山真之,竟然直接找上门了!
那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压力,透过喇叭回荡在房间里:“李司令,近日听闻阁下在渤海湾颇为活跃,甚至侥幸取得了些许微不足道的战果。
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需知,大海浩瀚,非是池塘,可任人嬉戏。阁下所为,已严重破坏东亚共荣之秩序,触及帝国底线。”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据悉,阁下对一件名为‘沧海月明珠’的小玩意儿颇感兴趣?此物华美,确是中华古国精华所在。
可惜,明珠蒙尘,即将启运回国,由帝国博物院妥善保管,方能彰显其价值。阁下若是有缘,或可来天津港一观?当然,前提是……阁下有命抵达。”
**裸的挑衅!嚣张至极!
沈清漪气得浑身发抖,苏明月也握紧了拳头,眼中寒光闪烁。柱子等人更是怒目圆睁,恨不得砸了电台。
李星辰却笑了。不是愤怒的冷笑,而是一种带着轻蔑和冰冷的笑容。他抬起手,示意所有人安静。
他没有去拿话筒,甚至没有看那台聒噪的电台,而是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最终落在强忍泪水的沈清漪和面若寒霜的苏明月脸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强大的、令人心安的自信:
“听见了?秋山老鬼子坐不住了。放几句狠话,就想吓破我们的胆?”
他端起桌上的粗瓷茶缸,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然后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对着负责通讯的士兵随意地挥了挥手:
“关了。噪音太大,影响判断。”
士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切断了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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