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激战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火药的混合气味。临时审讯室内,油灯摇曳,映照着几张惊惶失措的脸。被俘的“土匪”们被分开看押,柱子正带人进行突击审讯。
李星辰站在审讯室外,面色冷峻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他不需要亲自下场,柱子和他手下的侦察兵们精通各种审讯技巧,尤其是对付这些并非死硬分子的武装人员。
起初,俘虏们还试图狡辩,声称自己是“西山游击支队”,是“抗日的队伍”,只是“误会”了八路军的仓库。
但在审讯人员出示了从他们身上搜出的制式武器编号、以及部分人内衣里藏着的中央军士兵证后,他们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
“说!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柱子的声音冰冷如铁。
一个年轻的俘虏最先扛不住压力,哭喊着交代:“是……是钱团长!钱伯钧团长让我们来的!让我们扮成土匪,抢回那批货……主要是几个箱子……还……还要烧了仓库,制造混乱……”
“哪几个箱子?有什么特征?”柱子逼问。
“不……不知道啊……长官!真的不知道!只说是有标记的……红木箱子……上面……上面好像刻着云纹……”另一个俘虏补充道。
“你们的装备从哪里来的?你们根本不是普通士兵!”柱子拿起那支中正式步枪,指着编号。
俘虏们面面相觑,不敢开口。柱子使了个眼色,一旁的战士将其中一个俘虏拖到隔壁房间,很快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和重物倒地的声音。剩下的俘虏吓得魂飞魄散。
“我说!我说!”一个像是小头目的俘虏瘫倒在地,“枪……枪是上面发的……是……是‘商会’的人给的……让我们用最好的家伙……确保万无一失……”
“商会?什么商会?”柱子皱眉。
“好……好像是……日本商会……‘东荣商会’……在县城里……他们……他们和钱团长关系很好……经常有卡车进出团部……”
审讯结果迅速汇总到李星辰这里。钱伯钧、东荣商会、日本、制式装备、指定文物……一条清晰的线索链浮现出来。钱伯钧不仅仅是贪财,他是在为日本人做事!
盗卖文物,很可能是日寇“以战养战”、“文化掠夺”战略的一部分!那个东荣商会,无疑是日军在华北进行经济侵略和文化盗窃的重要据点。
“东荣商会……”李星辰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的地图上,点中了邻县县城的的位置——钱伯钧团部的驻扎地。“好一个‘东荣’!披着商人的外衣,干着强盗的勾当!”
他意识到,仅仅截获一批文物,打退一次袭击,远远不够。必须斩断这条黑手,挖出他们的根!而钱伯钧,就是这个链条上关键的一环。要彻底扳倒他,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比如他贪污军饷、倒卖军粮、与日寇勾结的铁证!
“柱子,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去一趟县城。”李星辰沉声道。
“司令!太危险了!县城是钱伯钧的老巢,戒备森严!”柱子急忙劝阻。
“放心,我不是去打仗。”李星辰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们是去取一样东西。联系我们在县城的地下交通站,告诉他们,我需要钱伯钧贪污军粮、倒卖物资的账本原件!”
华北野战军的情报网络早已渗透到周边敌占区。很快,地下党传回消息:账本确实存在,由钱伯钧的心腹军需官保管,藏匿地点隐秘,但近期因为分赃不均,军需官颇有怨言,或许可以争取。
接头地点定在县城一家名为“听雨茶馆”的后院,时间在次日午后。
李星辰决定亲自前往。他换上一身青色长衫,戴上一顶礼帽,打扮成一位商人模样,只带了柱子等四名精干警卫,全部便装携短枪,趁着黎明前的黑暗,骑马离开了石门。
县城门口,守卫的中央军士兵懒洋洋地盘查着进出百姓,看到李星辰一行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简单问了几句就放行了。城内街道上,行人不多,市面显得有些萧条,偶尔有巡逻的士兵走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按照约定时间,李星辰来到听雨茶馆。茶馆里客人寥寥,掌柜的看到李星辰,眼神微微一凝,不动声色地将他引向后院。
在一间僻静的雅间里,一位戴着眼镜、账房先生模样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他是地下党的负责人,代号“老钟”。
“李先生,”老钟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边缘磨损的账本,“这就是您要的东西。
钱伯钧克扣军粮,倒卖军火,甚至将部分物资偷偷卖给……东荣商会,换取金银和烟土,上面记得清清楚楚。他的军需官是我们的人,早就对他不满了。”
李星辰快速翻阅着账本,上面一笔笔触目惊心的交易记录,时间、数量、经手人、甚至部分暗语代号,清晰可见。这无疑是扳倒钱伯钧的致命武器!
“太好了!辛苦了,老钟同志!”李星辰郑重地收起账本,“这份东西,能救很多百姓,也能斩断一条祸国殃民的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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