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盯着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消息:“十五将至”。没有名字,也没有表情,但他知道是谁发的。三年了,这个人一直在暗处盯着他,试探他,想让他出错。
他没回,也没再看。手指一划,锁了手机,放进战术背包的内袋。那里还放着一把折叠刀,金属贴着手掌,有点凉。耳机线绕在手腕上,对讲机绿灯一闪一闪,频道通着,电流声很小,像呼吸。
门开了,老李提着饭盒进来。饭盒旧了,边上有磕痕,热气冒出来,在冷空气里变成白烟。他看了看钟:“快七点了,你怎么还不走?”
“我在岗。”秦明说,声音不高,但很硬。
老李点点头,没多问。他知道秦明是什么人。以前是刑警,现在退二线做协调,见过太多人倒下,也见过太多人变坏。可秦明不一样,他从不低头,哪怕压力再大。
老李转身走了,顺手带上门,咔哒一声。
六点四十分,天刚亮,雾还没散,路灯一盏盏灭掉。玻璃窗上映出秦明的脸,脸很冷静,眼睛却有点红,昨晚没睡好。右耳有个银耳钉,贴在皮肤上,不烫也不震了。这是三年前爆炸留下的,也是他体内唯一的电子感应器,能收到特殊信号。现在它安静了,但秦明知道,事情已经开始了。
他不能乱。
七点整,第一个人来了。
是隔壁片区的协管老陈,手里拎着两盒茶,包装好看,写着“御贡”两个字。他笑着:“小秦啊,听说你要调市局了?恭喜恭喜!”
秦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但老陈笑得有点僵。
茶被放在桌上。老陈说:“一点心意,别推辞。你破案厉害,上面都看着呢。”
“我不管升职。”秦明把茶推回去,“我是联防队员,只管安全。”
老陈脸上的笑动了一下:“哎,客气啥,咱们都是自己人……”
“我不收礼。”秦明打断他,“拿走,不然我登记上交。”
空气一下子静了。老陈干笑两声,额头出汗,拎起茶就走。门关上,咔哒一声。
半小时后,第二个人来了。
物业经理,穿得很整齐,拿了个礼盒,缎带打着蝴蝶结,像送节日礼物。他敲了两下门框:“秦警官,在忙吗?”
“你说。”秦明没抬头。
“一点心意,感谢您一直支持工作。”盒子放在桌角,不敢放太里面。
秦明看都没看:“我不是处理物业事的。拿走。”
“就是个纪念品,不值钱……”
“我说了,不收。”秦明抬眼,“你想感谢我,就把西巷三号楼的监控修好。上周报了三次,到现在还没修。”
那人脸色变了:“我马上安排。”
“现在打电话。”秦明指着他的手机。
对方愣住,几秒后掏出手机拨号。秦明听着他说完,确认维修单录进系统,才挥手:“可以走了。”
中午前,电话响了三次。
第一次是陌生号码,说能走内部关系,帮秦明调去市局刑侦队,只要两万定金,三个月保证入编。秦明听完,直接挂断,拉黑,删记录。
第二次是个女人,声音温柔,说他是她表弟的同学,想进公安当文职,承诺“不会添麻烦”。秦明没等她说完,拉黑。
第三次最直接——十万块,求他压一个案子,名字叫“林建国”,说是经济纠纷,不杀人。
秦明冷笑:“你知道我查的是什么吗?”
对方顿了顿:“不就是几个失踪的……”
“林小雨死了。”秦明声音低,“陈广生、赵婉秋,七个名字,全被删了。你口中的‘经济纠纷’,可能是下一个被删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然后匆匆挂断。
秦明拉黑,删记录,打开电脑,查最近三个月的异常数据。七个人的信息,从户籍、社保、通讯记录里彻底消失。不是系统问题,是人为清除,权限很高。
十点十七分,窗外有扑棱声。一只灰褐色的信鸽落在铁栏上,爪子绑着纸条,风吹得有点卷。秦明开窗,取下纸条,展开。
字迹潦草:“西街口,午时三刻,有人烧假香,骗亡魂签契。”
他看了三秒,折好塞进背包侧袋。这是线索,也可能是陷阱。有人想看他会不会为这种小事分心。
他没动。
他知道,真正的猎手不会追诱饵。
十二点,阳光照进来,斜斜地落在对讲机上,绿灯还在闪。老李端着饭盒回来,看到桌上又被退回的礼品袋,低声问:“你不收,不怕得罪人?”
“得罪人的不是我。”秦明咬着牙签,舌尖有点木腥味,“是他们搞错了对象。”
“搞错什么?”
“以为我是官。”秦明吐掉牙签,看向窗外,“我不是。我是守门人。”
“守什么门?”
“生与死的门。”他说,“有人想让我闭眼,我就偏要睁得更亮。”
下午两点,最后一个人来了。
西装笔挺,胸前别着徽章,写着“市社会治理青年联合会”。他托着金属盘,上面放着一张金边邀请函,字体烫金,看起来很正式。他说是联络员,专程来送荣誉席位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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