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村头的老槐树还沾着晨露,杨文杰已挑着两只木桶走向村西的老井。木桶是昨日从村民王阿公家借的,粗麻绳磨得手心微痒,却让他想起在云垂界刚筑基时,帮猎户挑水换兽肉的日子 —— 那时的他还在为生存奔波,如今却能带着妻儿在凡间安稳度日,掌心的触感竟比仙阶法宝更让人心安。
“夫君,慢些走,早饭快好了。” 幽璃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她系着靛蓝色的粗布围裙,手里还拿着刚烙好的玉米饼,“思月和慕璃刚醒,正吵着要跟你去挑水呢。”
杨文杰刚转身,就见两个小身影跌跌撞撞跑出来。杨思月穿着粉色的小袄,头发用红绳扎成两个小揪,手里攥着个小葫芦瓢;杨慕璃则穿着青色短褂,怀里抱着昨晚修好的木勺,显然是想帮着打水。“慢点跑,别摔着。” 杨文杰放下木桶,蹲下身接住扑过来的女儿,指尖划过她脸颊的碎发,“井边滑,你们站在旁边看着就好。”
老井旁已围了几个村民,王阿公正皱着眉捶打井绳:“这井都三天没出水了,再这么旱下去,地里的麦子可就完了。” 旁边的李婶也叹着气:“昨天去镇上拉水,来回走了二十里地,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杨思月凑过去,仰着小脸问:“阿公,是不是井里有妖怪呀?我爹爹会打妖怪!” 村民们都笑了,王阿公揉了揉她的头:“小娃娃懂什么,这是天旱,跟妖怪没关系。” 杨文杰却蹲下身,手指轻按在井沿的青石板上 —— 他没动用仙力,只凭凡间的经验感受着地下的水汽,片刻后站起身,指着井旁的老槐树说:“这棵树下的土是湿的,咱们往这边挖三尺,应该能找到泉眼。”
“真的?” 王阿公将信将疑,却还是让儿子拿来铁锹。杨文杰卷起袖子,接过铁锹率先开挖,动作不快却精准,每一下都避开树根。杨慕璃蹲在旁边,用木勺把挖出来的湿土拢在一起,小声对景宸说:“哥哥你看,土的颜色不一样,这里的水汽更重。” 景宸点点头,也拿起小铲子帮忙,两个孩子的身影在晨雾里晃着,像两株刚冒芽的小苗。
苏若雪和柳卿烟提着食盒赶来时,井边已挖出半人深的坑。苏若雪递过帕子,帮杨文杰擦去额头的汗:“先歇会儿,吃点饼垫垫。” 柳卿烟则蹲下身,查看坑里的泥土:“这土带着潮气,夫君说得没错,再挖深些肯定能出水。”
挖到三尺深时,铁锹突然碰到硬物,紧接着就有清水从泥土里渗出来。“出水了!” 村民们欢呼起来,王阿公激动得直抹眼泪:“杨兄弟,你真是我们村的贵人啊!” 杨文杰笑着摆手,让村民们拿来石板砌井壁,自己则退到一旁,看着杨思月和杨慕璃用葫芦瓢接水玩,眼底满是暖意 —— 他刻意不用仙力,就是想让孩子们知道,凡间的困难,能用凡间的办法解决,这份踏实,比仙术更珍贵。
中午时分,新井终于挖好,清水汩汩地冒出来,甘甜清冽。村民们非要拉着杨文杰一家去家里吃饭,王阿公杀了自家养的鸡,李婶烙了白面馒头,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杨思月坐在杨文杰腿上,啃着鸡腿,小嘴里还嘟囔着:“阿公做的鸡比仙府的灵禽还好吃。” 王阿公笑得眼睛都眯了:“喜欢就多吃点,以后常来阿公家。”
饭后,幽月跟着李婶去学织布。李婶家的织布机摆在堂屋,木质的机架泛着岁月的光泽,幽月坐在织布机前,手指刚碰到棉纱,就想起在天魔山时,用魔气编织防护网的日子 —— 那时的她总想着变强,如今却觉得,织出一块能给孩子们做衣裳的布,比任何防护网都让人心安。杨思月凑在旁边,学着幽月的样子拉着纱线,却不小心弄断了一根,眼圈瞬间红了:“娘亲,我是不是很笨?”
幽月放下梭子,把女儿抱进怀里:“不笨,娘亲刚开始学的时候,断了好多纱线呢。” 杨文杰走过来,轻轻揉了揉女儿的头:“慢慢来,思月这么聪明,肯定能织出最漂亮的布。” 他拿起断了的纱线,指尖凝着一丝极淡的龙气,看似随意地捻了捻,纱线竟自动接好,“你看,只要有耐心,什么困难都能解决。”
另一边,杨慕璃正帮王阿公修犁。犁头的木柄断了,王阿公愁得没办法,杨慕璃却蹲在旁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犁的结构图 —— 在仙府时,他跟着云璃学过阵法,对器物的结构格外敏感,此刻看着犁的形状,突然说:“阿公,咱们把木柄换成更粗的树枝,再用藤条绑紧,肯定结实。”
王阿公半信半疑地找来树枝,杨慕璃则指挥着景宸帮忙递藤条,两个孩子忙得满头大汗,竟真的把犁修好了。王阿公试着推了推,犁头稳稳地扎进土里,比之前还好用,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孩子真是个机灵鬼,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杨文杰站在不远处,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嘴角勾起浅笑 —— 他封印了孩子们的仙力,却没封印他们的智慧,这份从生活里学来的本事,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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