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盯着那个【微笑】表情,感觉比看到地缚灵还瘆得慌。老祖这到底是夸她还是骂她?100功勋换来个“不错”加死亡微笑,这买卖亏到姥姥家了!
她瘫在冰冷瓷砖地上,看着手册上那刺眼的「0.0013」,悲愤交加,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掐死那个手快兑换体验卡的自己——虽然不兑换可能已经被地缚灵掐死了。
“穷啊…我是真穷啊…”她哀嚎一声,后脑勺抵着隔间门板,生无可恋。
手机又震了一下,不是老祖,是地府APP的推送。
「叮!恭喜您成功在‘极高危’灵体袭击中幸存!获得成就‘命硬得像奈何桥上的石头’!奖励‘地府意外险’体验券一张(保额100功勋,生效条件:下次任务中意外身亡)。」
沈青梧:“……”我谢谢您嘞!这保险是盼着我死啊?!
她黑着脸关掉推送,挣扎着爬起来。厕所门外已经传来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和保洁阿姨的询问:“里面有人吗?刚才灯怎么黑了?没事吧?”
沈青梧赶紧整理了一下表情,拉开门,对着担忧的阿姨挤出个笑:“没事没事阿姨,刚才跳闸了好像。”
保洁阿姨狐疑地往里看了看,没发现异常,嘟囔着走开了。
沈青梧溜出大厦,站在清晨的阳光下,却感觉浑身发冷——主要是心冷。100功勋没了,体验卡用了,差点吓尿了,就得了老祖一个意味不明的“不错”。
她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路过早点摊都没心情买,只想赶紧回家瘫着,悼念她逝去的功勋。
快到小区门口时,她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花坛边,对着几株蔫了吧唧的月季花唉声叹气。
是那个总在小区附近溜达、有点神经质的流浪画家,大家都叫他“疯子刘”。他此刻看起来比平时更邋遢,头发油腻打绺,画板上干干净净,脚边堆着几个空颜料管。
沈青梧本来想绕开,却无意中运转着的阴冥瞳看到,疯子刘周身笼罩着一层极其黯淡、几乎要消散的灰白色气场的中心,隐约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异常纯粹执着的…创造欲?或者说…艺术之魂?
但这缕“魂”太弱了,像风中的残烛,随时会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郁的、绝望和自我怀疑的晦暗气息,正在吞噬他。
一个游魂级别的…艺术家的挣扎?
手册没有任何反应,显然这点能量波动连0.0001功勋都不值。
若是以前,沈青梧大概看一眼就走了,关她屁事。
但现在…
她停下脚步,看着疯子刘对着月季花抓耳挠腮、痛苦不堪的样子,又想起手册里那句“汝之道,不在仙阙,而在红尘”,还有手腕上那个小女孩送的花环。
助鬼为乐…风险低…功勋少…但稳定?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刘叔,画不出来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常。
疯子刘吓了一跳,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见是沈青梧,又沮丧地垂下头:“没感觉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颜料也没了…我就是个废物…”
沈青梧沉默了一下,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一直没舍得用的、仅剩的“鬼见愁”铜钱——不是地府批发版,是最早那枚砸过老祖手册的独苗苗。
她蹲下身,把铜钱放在疯子刘那张空白的画板上。
“刘叔,你看这铜钱,”她指着上面模糊的“鬼见愁”三个字和复杂的锈迹,“像不像…一只窥探人世的眼睛?或者…一个被遗忘的朝代的印章?”
疯子刘愣愣地看着那枚铜钱。
沈青梧继续瞎编,把自己那点可怜的想象力全用上了:“你看这锈色,是不是有种…时间的厚重感?这裂纹,像不像命运的轨迹?说不定它以前的主人在战场上用它买过命,或者哪个姑娘用它卜过姻缘…”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将手腕上彼岸花环的那丝微弱清凉气息,混合着自己刚刚因为惊吓而残余的一点点不稳定精神力,尝试着引导向那枚铜钱和疯子刘。
这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干嘛。
然而,奇迹般的,那枚普通的铜钱,在清晨的阳光下,在沈青梧那半真半假的描述和微弱能量的引导下,似乎真的焕发出一种独特的、沧桑的、引人遐想的光泽。
疯子刘死死地盯着那枚铜钱,浑浊的眼睛里,那缕微弱的创造之火像是被投入了一滴油,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手指颤抖着拿起那枚铜钱,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喃喃自语:“眼睛…印章…战场…姻缘…对了!对了!就是这样!枯寂中的一点锋芒!绝望里的一线生机!哈哈哈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他猛地跳起来,像是疯了一样,抓起地上仅剩的几支干瘪的颜料管,也顾不上有没有颜料,就在画板上疯狂地涂抹起来!手指、画笔、甚至直接用铜钱蘸着那一点点残留的颜料往上刮、往上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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