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
涂山璟追上来,目光不经意扫过眼前紧握的两只手,眸中有痛色一闪即逝。
他看了眼玱玹,斟酌着开口,“陛下是关心则乱,不如我们寻个地方坐下来,从长计议?”
我摇头,“璟,我意已决……”
还未说完,便见涂山璟神色忽变,瞪大了眼冲我身后喊,“陛下小心!!”
危机出现的太突然,玱玹又处于分神之中,毫无防备的被一支灵力所化的箭击中。
“噗!!”
这声音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插入我的心脏。
转身看见玱玹唇角带着大片血迹被涂山璟接住,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恐惧、惊慌和愤怒如火山喷发般在我胸腔中炸裂开来。
“玱玹!”
我踉跄着奔过去,双腿似有千斤重,每一步都带着慌乱。
按着他胸口流血如注的伤口,我只觉自己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声音也带着哭腔,“我马上帮你止血,你不会有事的。”
因失血过多,玱玹已经脸色煞白,他抬手抚上我的脸颊,眸中是深深的不舍,“对不起,小夭,我说过会永远保护你,却总是让你受伤,我这个哥哥当的、”
他说着,口中又涌出大股鲜红,“当的、很不称职……”
“不是的哥哥,你别说话。”我哽咽着摇头,不断将灵力输进他体内。
延钦等人候在了不远处,见玱玹倒下便纷纷往此处赶来。
涂山璟见玱玹的伤势过重,交代几句后便将神识小狐狸放了出去。
事发之后,李相夷便在我们身边布下护身结界,在周围巡了一圈,可惜只找到一片被雪罗花树枝刮下的红色衣角。
余光瞥见这抹熟悉的红,我便猜到是谁对玱玹动的手,霎时间怒意便溢满胸腔。
“他们应是借雷劫之势强行破开封印出来的,以致身受重伤,又见我们恢复完好,恐没有再战之力,便伤了陛下……”李相夷思虑再三,还是将泄愤二字生生咽了回去,“我方才去追,没有发现任何离开的踪迹。”
他抬头看了眼天,眼底露出讥讽。
不得不承认,九真有句话说的很对,这昏聩的天道确实偏帮着他们。
“怎么会这样?”
玱玹的伤口止不住的往外渗血,我输进他体内的灵力宛如石沉大海,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可我能感觉到,一旦停止,玱玹便会……
想到这里,我便似发了疯般,调动所有灵力尽数向他输去。
“小夭……”玱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断流逝,他看着此时此刻眼中、心里只有他一人的妹妹,竟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满足,他贪恋的注视着她,恨不能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
“陛下、陛下、你在哪儿啊,陛下!”
李相夷布下的结界将几人的身形尽数隐匿,以至于奔过来的人到了眼前却寻不到自家陛下的身影。
玱玹虚弱无比,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看向李相夷,眸中隐含苦涩,“李先生,我有事交代他们。”
李相夷颔首,挥手将结界撤去,关切的看着我道,“你休息一会,我来吧。”
“陛下!”
“陛下!”
“陛下!”
一见玱玹,几人便跪在地上,“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玱玹紧握着我的手,咽下喉间翻涌的血腥气,开口道,“延钦、禺疆”
“臣在!”
“臣在”
“这些日子,你们一直跟随朕,对极荒之境的也算有所了解,今日妖兽出世,天下、即将迎来浩劫。”
延钦与禺疆身躯一僵,震惊的抬头看了眼玱玹,用最快的速度消化完这个消息并理清所有头绪。
延钦方才便想问王姬陛下伤势如何,现在看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禺疆等人也意识到这一点,钧亦的声音明显颤抖,红着眼伏身在地,“陛下有何交代?”
玱玹看了我一眼,语气郑重道,“朕要你们回紫金宫、宣读朕的遗旨、朕死后、将王位传于王姬大将军之女,你们要好好辅佐小夭……”
他具体说了什么,我已听不进去,脑海中不停回荡着死字,浑身仿若置于冰窖,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嘴唇微微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哥哥,你不会死的,我不让你死。”我惊慌失措的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带着哭腔问李相夷,“剑灵,剑灵呢,有没有办法救他?”
“小夭,我的时间不多了。”玱玹抬手用指腹抹去我的泪,温柔的恳求,“让我说完。”
“朝中怕会有许多朝臣以小夭的身份不合适为由反对……”玱玹顿了顿,看着延钦,语气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凡抗旨不遵者,皆以谋逆罪论处!”
延钦红着眼,迟疑道,“太尊那里……”
“你将妖兽之事说与太尊,他自有定夺。”
延钦稍稍思量便明白过来,再次伏身在地,“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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